可惜這個道理,陸圓付出了生命才懂得,而現在懂得,也沒什麼意義了。
這就是為什麼,一哲在趙使君面前也不敢太過逼問,雄心的一半是耐心,趙使君懂,一哲也懂。
沒有足夠的資本,叫囂就等於愚蠢。
一哲冷酷的不像自己,他低聲問到“現在你們知道真相了?”
眾人噤若寒蟬“知道了,知道了。”
他們的命要緊,哪裡還關心真相。
突然一哲痛苦的抱著頭“不要,不要!”好像極盡掙扎的樣子,表情十分痛苦。
諸葛愁沾了一點茶水,手指點在一哲喉頭,又順勢劃到心口處,一哲才平靜下來。
剛才自己彷彿有一種失控的感覺,也好像聽到了一種聲音,但自己不是十分確定。
現在鎮定下來,難道自己走火入魔了?這還了得,這不是跟二少爺人設又不匹配了麼。
縷了一下現在的事,一哲知道,其他人也許真的不關心真相了,而張銘喪子心痛。
自己還是耐心的給張銘又解釋了一遍,最後料想是陸方的屍體浮了起來漂到岸邊被什麼人所得送到這裡,這便自己也不知道了。
眼看陸方的屍體還綁在車上,申通幫和中通幫的人自然沒有接的道理,而圓通幫幫主、少幫主,陸圓陸方都已死,這屍體散發著腥臭就像瘟神一般,眾人也是避之不及。
可憐一代幫主,最後落得如此收場。
一入江湖知冷暖,人情只如冰雪寒。
留下張銘等幾人,收拾殘肢,無法分辨哪個是自己的兒子,想來又是大哭一場,乾脆都收集起來一併厚葬。
諸葛愁不忍心見這個老父親如此,這便說到“老人家,我可以幫你找到少子之身,只需要借你一滴血”。
知道諸葛愁的本事,張銘說到“別說是一滴血,就算要我一條命也可以!恩公以後我申通幫有能幫到的地方,必定萬死不辭!”
諸葛愁取了張銘一滴血,接著翻翻撿撿,童小雨直是乾嘔,和天涯早就背過身遠遠跑到一邊。
而一哲有心看諸葛愁的本事,忍著看著。
諸葛愁術醫兩通,這便還真的拼成一具相對完整的屍身,也許張銘真的能透過這個認出自己的兒子吧,這便趴在上面痛哭起來。
“兒子啊,早知道還不如老父前來,讓我替你受這無妄之災也好啊”雙目涕下,涓流成河,淚溼衣裳。
諸葛愁說“少子魂已聚齊,我再送他和你道別一段吧,之後他可以轉世,好生安葬吧”。
諸葛愁在屍身前燃起了三根聚魂香,在沒有風和外力的情況下,三根香燃起的煙竟然縷成了一股。
青煙團團成了一塊薄幕,上面浮現出一個青年的影子,由縹緲漸漸變得清晰。
只聽青年望著張銘失聲淚下“爹,孩兒不孝,不能為您養老了,您一定保重身體”
突然又見到兒子的殘影,老父親失聲的流淚點頭。
有人不合時宜的問“少幫主,可是誰害了你?”
青年說“我們在開會商議,陸方突然離席,不多時就發生了爆炸”
張銘指著推車上陸方的屍體,“我兒放心,陸圓和陸方這兩個狗賊都已死,仇已經報了”
青煙飄渺散開,最後一聲“爹,保重”溼了所有人的眼眶,張銘彷彿要抓住最後一縷青煙,接著捶胸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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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失態,張銘擦了擦眼淚,對著諸葛愁磕頭跪謝不止,接著又轉過頭對一哲磕頭拜道“多謝少俠還我兒公道,有機會申通幫赴湯蹈火報答恩公”。
諸葛愁了了事,手上滿是鮮血,幾個人都是狼狽,而這綠竹軒也整個殘木斷竹。
幾個人這便待再尋一處敘話。
“諸葛愁,你有這本事,早點亮出來不就早證我清白了?”
諸葛愁搖搖頭,嘆口氣到“誒,我哪裡懂什麼引魂之法,這不過也是個幻術,了你心事,也讓老人安心。
我是修煉之人,說謊話要折許多道行的”
“如此這也算是個善意的謊言,相信天道會酌情考慮啦,我這有銀子,你需要什麼滋補恢復的藥材,盡可買去”二少爺別的不多,就是錢多。
“天道不看條件,不看原因,騙了就是騙了,再說你真的騙了,或者說,被人騙了”
諸葛愁好像話裡有話,一哲追問到“怎麼說?”
諸葛愁卻只是簡單的點了一句“正常人從溺水死亡到浮上水面需要至少兩天”
一哲心頭一驚,而陸方的屍體從溺水到送到綠竹軒卻比自己晚不了一兩柱香的時間。
有人故意要陸方死!為了守住什麼秘密!
可是又為什麼多此一舉把陸方的屍體送來?
在海面上無聲無息的讓陸方溺水,還能躲過自己的眼皮子把他撈起來。
一哲眼下能想到的還是只有一個人,趙使君。
本來清楚明白的事,又蒙上了一層陰影,不過一哲已經學會了,想不明白的事就等等在想。
幾個人到了酒肆,想不到修道之人也是喝酒的。
諸葛愁一口下肚對一哲說到“你這個小兄弟汪天涯,只怕活不過半月”。
一哲當然知道諸葛愁不是危言聳聽。
但汪天涯自問長生不老藥之事絕對是機密中的機密,還是諱疾忌醫。
“呵呵,你不信?你是不是昨天才兩歲的樣子?一天就長四歲,而人生不過百年,這麼算下來還不是活不過半月”
這一下還真是說到了點上,滿以為這是在恢復正常,不曾想,也不敢想還有這樣的後果。
“求諸葛兄救救他!”一哲焦急的說到。
“我有什麼辦法救他,他逆天而行,改除壽數,自然遭到反噬,這是天譴,除非”。
“除非什麼,你快說啊”諸葛愁除非故意拉長聲調,真是要急死個人。
“除非不睡覺嘍,不睡覺就不會長”。
“可則怎麼可能,一天兩天不睡還可以,這樣也不過苟延一半時間”還以為諸葛愁能說出什麼靈妙之方。
“再除非。哎,可是。”
“你快說”諸葛愁真是個能吊人的人。“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治,切,好了不用你了”。
一哲想不如用激將法,也省的他總是擠牙膏。
諸葛愁果然吃這一套“胡說,不是我不行,是藥材無處去找,江花之果有起死回生之力,何況只是回覆,只是江花之果何以尋得”。
江花之果,一哲怎能忘記,正是翟俊所服之果,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