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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心魔

修羅手中的鐮刀竟生生被孫淵的巨力奪下,小心翼翼的觸控著那無比真實的鐮刀,精鐵冰冷的觸感讓孫淵雙目都開始充血。

手中揮舞了一下鐮刀,那真實的破空聲極為刺耳。

“這感覺,還真是讓人興奮啊!”孫淵雙目炙熱的看著手中的鐮刀。

“哈哈,讓我看看你有多少實力。”

話落,孫淵提起鐮刀一倫,向著修羅攔腰斬去。

修羅一手將黑袍脫掉,一副黝黑發亮的骷髏骨架呈現而出。

“砰!”一聲脆響,鐮刀與修羅的身體碰撞接觸。

修羅張了張嘴,彷彿發出了一聲嘲笑,纖細的骷髏手指在鐮刀刀刃之上輕點一下,鐮刀似有了靈性一般,從孫淵手中劃出,飛入修羅身後。

“你,死!”修羅突然緩緩開口,聲音極為低沉,縱身從虎背上躍起,鐮刀在修羅手中不斷的旋轉起來,一道道黑芒乍現。

白虎更是低吼一聲,全身毛髮豎立,化成一道白光,射向修羅手中的鐮刀。

在白光和鐮刀接觸瞬間,一道道另孫淵神魂震顫的氣息擴散。

修羅手中的黝黑鐮刀竟變的無比蒼白透亮,在鐮刀刀刃之上更是對映出了地面上的孫淵。

修羅的骷髏大嘴不時發出陣陣狂笑,天空中的那道漆黑身影和一把如同鏡面的鐮刀彷彿佔據了整個空間,讓人無比的顫慄。

修羅背後更是變的漆黑一片,隱約中只能看到那一絲鐮刀的寒芒不斷下落,越來越近。

“這……這……”孫淵靜盯著黑暗中的那一點寒芒,瞳孔收縮起來,但其身後的綠色凝膠也開始向自己身體之上包裹而來。

那一點寒芒在綠色凝膠徹底包裹孫淵之後輕點在孫淵頭頂,頓時,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只能看見數條細微的白色絲線,轉瞬即逝。

而同樣身陷黑暗中的吳極此刻已經全身變的無比透明,神魂更是不斷的發出脫力的警報。

黑暗慢慢消散,修羅、鐮刀、白虎均消失不見,大地之上只有一臉倦容的吳極和一動不動的孫淵。

“噗嗤!噗嗤!噗嗤!”

三道血柱自孫淵頭頂之上飛射而出。

孫淵緩緩轉過頭,看著吳極,表情猙獰,“這,這,就是靈妖帶給你的力量嗎?”

吳極看著孫淵,艱難的從地面站起,將最後一顆魂晶丟入嘴中,神魂之上一股白色光芒飄出,飛落在吳極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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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的身體自擴大的白光中慢慢顯現。

一聲虎嘯,小白將吳極馱上後背,一雙白眸盯著孫淵。

虎嘴張開的同時,一道人聲響起:“你死了”。

孫淵彷彿在小白的聲音中方才醒悟,雙手摸向自己的頭頂,鮮血如同小河一般,延綿不斷的從頭頂流下。

而在孫淵的雙手碰觸到頭頂的時候,神魂之上一道清脆的碎裂之聲響起,孫淵表情一僵,緊接著神魂清脆的破碎聲宛如爆發一般,接二連三。

在孫淵神魂破碎的同時,其面部更是七竅流血,在身死的這一刻,孫淵都沒有完全明白,那一刻在黑暗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可能!”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孫淵的身體炸裂而開,赤紅的鮮血噴射天空,化成血雨,灑落一地。

一顆金色的圓珠緩緩浮在半空,小白回頭看了眼已經昏迷的吳極,張嘴一吸,圓珠進入小白口中。

看了眼四周,小白低吟一聲,化成一道幻影,向著龐寧六人的方向狂奔而去。

吳極在昏迷之後,神魂便彷彿進入了一個無比空曠的空間,在這個空間的四周,吳極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幅幅自己記憶中的畫面。

有小時候和父親切磋的畫面,有倚在母親懷中撒嬌的畫面,也有吳堃擊殺自己的畫面,更有來到魂界的。

這些畫面不斷的在吳極眼前回溯,吳極就這樣雙目呆滯的看著這些畫面,表情僵硬生冷,彷彿畫面中的並不是自己所經歷的一切。

突然畫面全部定格,相互融合,最後擴大到宛如連線天地。

巨大的畫面不斷的閃爍起來,最後竟變成了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子中一個和吳極一模一樣的身影出現,但表情邪魅,嘴角上揚。

鏡子中的身影饒有興趣的打量起吳極,緩緩張嘴,“你是誰?”。

本呆滯的吳極被這一幕驚醒,看著鏡子中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下意識的抬了抬手,但鏡子中的身影並沒有和自己做一樣的動作,眼中好奇起來。

“你是誰啊?”吳極反問一聲,語氣有著一絲疑惑。

“我是你啊!”鏡子中的身影邪魅的回應道,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

“你是我?”吳極抬起手,指向自己。

“是啊!”鏡子中的身影懶散的回應一聲,盤膝坐在地面上,並向吳極壓了壓手,示意其也坐下。

吳極隨即坐下,一臉疑惑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這種和自己對話的場景,讓此刻的吳極感覺無比的奇怪。

就好像一個和你長的一模一樣,就連神魂氣息都一樣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並告訴你,他就是你自己一樣。

鏡子中的吳極詭異的微笑起來。

“你想什麼,我也知道!”鏡子中的吳極開口道。

吳極剛要開口,鏡子中的自己比出一個靜聲的手勢,示意其不要說話。

呼出一口長氣,看向吳極。

“準確的說,我是你的本心。”

“也就是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想什麼我知道,但我想什麼你卻不知道。”

“因為,你還沒有清楚的看清自己的心。”

鏡子中的吳極緩慢的說道,聲音說透露出一絲不屑和鄙夷。

吳極緊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彷彿想要看透鏡子裡的這個吳極到底在想什麼,但看到只是一抹邪魅的笑容。

“本心?”吳極喃喃一句。

是啊,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麼?要自己來說的話,可能真的說不上來。

在未央界的時候,自己就想一天開開心心的就好,至於修煉,好像自己並不上心,因為出生就是先天境界的自己好像在修煉上天賦異稟,更是超出同齡小孩太多太多。

那時候,別人看不懂的自己可以看懂,別人一兩年領悟的功法,自己只要多領悟幾遍便可。

貌似那時候自己的人生就是在歡聲笑語、嬌奢蠻橫中度過一般。

直到父親身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刻,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弱小,在吳堃面前彷彿螻蟻一般。

如果不是凡子白前輩,自己那時候可能就已經身死了,談何為父親報仇。

在魂界,極尊給予的修羅斬獸圖更是讓自己有了自保的能力。

這一切的一切,還真沒有一樣,是自己打拼出來的,好像命運早已安排好了一般。

凡子白前輩的出現,極尊的出現,公孫厲的出現,小白的出現,每一個人都好像在盡全力的保護自己。

鏡子中的吳極突然站起身,輕敲鏡面,張口道:“原來你能想到這些啊?看來你還不傻。”

吳極一臉啞然,這鏡子中的自己此刻在吳極眼中顯得有點舌燥。

吳極皺了皺眉頭,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你挺好的,就是經歷了這麼多,你還是沒有看清自己的本心,明白自己的道。”鏡子中的吳極伸了伸懶腰,轉過身,向著遠方懶散的走去。

吳極從地面站起,看著鏡子裡遠去的身影,喉嚨哽咽起來,但還是大喊出口:“別走啊!”。

鏡子中的自己並沒有因為這一喊而停留,抬起左手,輕輕一揮,一道縹緲的聲音響起:“其實你能看清的,再想想。”。

聲音中有著一絲溫柔,吳極沉默,不再看向鏡子,轉過身,坐向地面。

仔細的回想這一路的經歷,自己十歲之前無憂無慮,嬌蠻霸道,認為天大地大沒有自己惹不了的人,那是因為有自己的父親吳天站在自己的身後。

魂界中,每一次危機的到來總是因為別人而有驚無險。

真要說哪一次是自己化解的危機,好像還真沒有,此刻的吳極感覺自己像是始終都被一層無形的屏障保護一般。

第一次吳極的內心對自己產生了質疑。

“那是心魔。”極尊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突然響起。

吳極一驚,連忙呼喊,但極尊好像沒聽到一般,不再說話。

心魔?吳極思索起來,緩緩閉上了雙眼。

也許以前我並不知道我的道是什麼,更沒有看清自己的本心,但在這魂界中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目的。

我要回到未央界,我要報仇,手刃吳堃。

那麼報了仇呢?報完仇我還要幹什麼?或者說我追求的是什麼?

一次次直擊靈魂的拷問讓吳極陷入了一個迴圈之中,這種迴圈彷彿迷宮一般,將吳極困在自己的神魂中,不能自拔。

小白將吳極帶到龐寧六人身邊時,吳極依舊沒有甦醒,小白滿眼的擔心,一次次的舔舐吳極的臉龐,希望看一聽到吳極的聲音。

龐寧更是時不時的便檢視一番吳極的神魂,確定吳極只是昏迷,眾人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急速向營地前進。

其中,龐寧六人也在小白的口中知道了孫淵一戰的來龍去脈,六人看向小白的眼神均是震驚。

回營地的這一路中,龐寧等人更是不斷的告誡小白,在進入營地後一定要影藏氣息,別被人發現異常。

小白對龐寧等人也是無比的信任,因為在吳極昏迷前,吳極傳音小白,速去找龐寧一行人,只要有他們在的地方,便一定是安全的,他們也一定會照顧好小白和自己。

眾人回到營地的時候已經是四日之後了,沒有人看到厲鬼一營的任何一人是何時回的營地。

只是在經過龐寧的帳篷時,時不時的聽到道道嘈雜之聲。

聲音中有著醉酒後的狂笑,也有這不堪入耳的打趣。

而厲鬼一營在營地內的這些行為貌似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在眾人眼中,厲鬼一營本就是這樣,極為正常,如果不是這樣,怕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