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詩詩掀開被子，試了試夏歡冰一樣的身體，心疼皺眉，一邊幫她翻了個身，拉開後背長裙的拉鍊。
“你就是趙小姐吧？”
她一邊幫夏歡脫衣服，一邊抬眸打量了一下床邊眉眼冰冷的女人：“我聽哥哥提起過你，謝謝你當初提供線索，讓家人找到了我。”
趙凌菲轉了個身，面無表情的靠著裝飾櫃：“不需要跟我那麼生疏，我跟你哥哥有婚約在身，你叫我一聲嫂子也可以。”
她在提醒她，在她跟夏歡之間，她應該跟哪個更親近。
楚詩詩微微的笑，燈光下，眉眼溫柔安靜：“我車禍後失蹤，你提供線索讓家人找到了我，這的確是個天大的恩情，但據我所知，我哥從那之後一直在照顧你，從高中到出國留學，你的一切吃穿用度，想要的化妝品奢侈品，我哥都從來有求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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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
趙凌菲眉尾上揚：“我從未逼他，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給我的。”
楚詩詩也不生氣，嗓音依舊溫和而柔軟：“當然，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畢竟要不是你，我很有可能要獨自躺在醫院裡很多年，只是恩情歸恩情，沒必要拿我哥的婚姻來還，況且你並不愛我哥，他也不愛你，何必強求呢？”
趙凌菲不說話，只沉默的看著落地窗外涼城的夜景。
強不強求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西商不在身邊的時候，她身邊至少是該有一個男人的。
“知道嗎？”
楚詩詩替夏歡蓋好被子，雙手握緊她冰涼的手：“我採風回家的路上被撞，其實並沒有立刻昏迷過去，我聽到有一輛車停在我身邊，看到有人出現在我眼前，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眼睛很乾淨很漂亮，跟我醒來後見到的那雙眼睛很像很像。”
趙凌菲背脊慢慢挺的筆直，視線一點點落下去，是震驚與不敢置信：“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她從容不迫的反問。
“楚辭他……”
“他知道，而且我還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他喜歡歡兒，在他知道是歡兒一家救的我之前，就喜歡了。”
趙凌菲臉上最後的一點血色也褪去，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視線失去焦距。
難怪……
難怪他會寧願她把自己的臉抓傷發洩一下難受，也不願意去扣住她的手。
“你喜歡那個西商，但又很清楚他不會娶你，所以你打算把心留給他，退而求其次的讓哥哥承擔你的婚姻，會不會有些太貪婪了呢？畢竟據我所知，當初夏家是在那家醫院留下足夠的醫藥費了的，就算我爸媽他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醫院也不會把我趕出去的，你不過只是縮短了他們尋找我的時間，卻要拿我哥的一生來作為回報，會不會……”
楚詩詩睫毛彎出一點弧度，依舊是溫柔的，卻莫名的讓人多了幾分寒意：“太無恥了些呢？”
無恥。
她輕描淡寫的咬出這兩個字，明明輕的沒有任何分量，落在這房間的每個角落，又彷彿重的隨時能將人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