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治療失眠的日子長達近半年,那半年時間裡,她見了太多她崩潰的一面,甚至一度撞牆試圖讓自己昏過去,她跟哥哥趕過去的時候,就見她意識昏沉的躺在血泊裡……
風迎面吹來,雨水腥冷的味道逼近。
夏歡闔眸,深深吸一口氣:“我知道,師父,我知道。”
……
雨勢漸大,車子一路在泥濘的山路間行駛。
一車四人,西商親自開車,夏歡坐在副駕駛座,傾小沫跟楚詩詩在後座。
一路上都格外的安靜,除了傾小沫時不時發出不敢置信的感嘆:“烤條魚真的有這麼難嗎?你為什麼要烤的這麼難吃?乾脆跟我一樣烤糊了不好嗎?!”
“涼暮生知道你烤魚這麼難吃嗎?他知道的話還願意跟你做朋友嗎?!”
“身為一個男人,你該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麼廚藝那麼差!將來把夏歡餓死了你負責嗎?!”
“……”
西商由著她在後面嘰嘰歪歪的抱怨他把最後兩條魚給糟蹋了,視線時不時的掃向身邊自始至終都靠著車窗閉目養神的小女人。
是累了嗎?
把傾小沫跟楚詩詩分別送回家,最後才回到自己的家。
車身一頓,夏歡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眼看到又來了上次被綁架來的別墅,皺眉:“怎麼來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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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頭看她:“不喜歡這裡?”
夏歡沒說話,開門就要下車,被他抬手擋住:“不喜歡就別下去了,我跟穆宴有點事情談,一會兒就好,你等我一下,嗯?”
穆宴?
那個金棕色眼睛的混血男人?
他居然還住在這裡?!之前他說他來這裡是找人的,這涼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個外人來這裡是不好找人,但憑西商在這邊的權勢,想要幫他找個人不是很簡單嗎?
心中雖有疑惑,但念頭也只是在腦海間一閃而過,畢竟是別人的事情,她懶得干涉。
西商撐了把傘下車,她看著黑色的雨傘下他修長的身影從容不迫的繞過車前,看著警衛一路小跑著過來向他敬禮,為他開門。
師父說他很寵那個女孩子。
難怪那晚在餐廳遇到後,紳士如他都不曾起身跟她淺談兩三句。
他的身份地位,與生俱來的驕傲都容不下自己遭受背叛的事實。
——大概是因為……沒你合胃口。
那晚男人一句似真似假的玩笑,如今細想來,竟分外的諷刺。
噠——噠——噠——噠……
敞開的車窗,噼啪雨聲中,漸漸混合出一道極為有節奏的聲響。
夏歡常年踩高跟鞋,對這種聲音自然不陌生。
一睜眼,雪白的車燈下,一把紅色的傘,女人一身裁剪合身的女款西裝,及腰長髮束成高高的馬尾垂在身後,冷豔高貴。
多年追隨西商,她早已將他的氣場模仿了個三分入木。
但這個模仿又處處都透著廉價造作的痕跡,彷彿只是為了模仿而模仿。
她並沒有上前攀談,也沒有進入別墅,就那麼毫無預警的出現在她視線中,精心修剪過的指甲一點點滑過車前蓋,發出一種極為不易察覺又極為刺耳的聲音,隨即笑了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