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就頓住,嗓音低而沉:“不苦嗎?”
夏歡倦怠的靠著靠枕,懨懨的丟出一個字:“苦。”
男人薄唇抿出薄涼的弧度:“苦為什麼不說?”
蜜罐裡長大的小女人,別說是苦,以往哪怕連飯菜做得不合胃口都要發一通脾氣,彷彿誰給了她天大的委屈受了。
夏歡抬眸,這才從他眼底窺探到一絲若有似無的怒意。
生氣了?
為什麼?
就因為她覺得苦又沒告訴他?
向來心思詭譎難辨,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什麼時候竟也這樣沉不住氣了?
她隨手將藥碗從他手中接過來,眉毛都沒皺一下的一口氣喝光,隨手丟到桌子上:“跟未滿月的女兒被人抱走的苦比起來,這藥都算甜的了。”
西商眼底不知什麼時候瀰漫出濃的化不開的黑色風暴:“你怨我?”
怨嗎?
其實算不上,畢竟孩子不是他指使保姆抱走的。
與其說是怨,不如說是不甘,她自問在那段淺短而難堪的婚姻裡自己沒做錯什麼,可為什麼老天對她卻還要那樣殘忍,讓她飽受兩年的思念愧疚的折磨,卻讓西商享受著她本該享受的一切。
不甘,羨慕,也嫉妒上帝對這個男人肆意無度的偏愛。
“我承認西總你依舊很帥,依舊魅力無敵,不然也不會惹一朵朵嬌嫩欲滴的鮮花為你尋死覓活的是不是?”
夏歡微微的笑:“不過這種勾勾搭搭的感情遊戲,我玩的有些膩了,西總還是換個人玩吧,我現在只想要回我的女兒。”
她的眼裡心裡,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女兒。
西商忽然合眸,臉頰深深埋進她的頸項,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良久,才低低笑了。
他沒有再說話,夏歡也始終沒明白,那聲低低的,涼涼的笑是在笑什麼。
……
剛剛吃過早餐,病房門就被敲開了,護士小姐推著輪椅進來。
夏歡這才記起來,曹琦也住在這家醫院。
她看上去恢復的不錯,臉色還算紅潤,只是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敵意:“你真的跟你爸媽一個樣,做了再虧心的事情,都能若無其事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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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事情她不清楚,但就事論事,那晚的事情,的確是她佔了大部分的錯。
夏歡將整理了一半的衣服放下,難得認真的跟她道歉:“對不起,那晚是我的錯。”
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麼好辯解的。
曹琦聽的直冷笑:“我一雙腿,就換來你這不痛不癢的一句對不起?”
“那你希望我怎麼補償你?”
“怎麼補償?我這些年因為你爸媽受的苦,還有廢的這一雙腿,你覺得你能拿什麼補償我?”
夏歡沒什麼情緒的看著她:“西太太,我這三年在孤城實在閒得無聊,就順便找人查了一查,你跟黃國威曾經同窗3年,戀愛2年,你生在名門世家,從小錦衣玉食卻渴望過刺激驚險的生活,黃國威為人痞帥放縱,剛好是你喜歡的型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