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的功夫,男人已經脫了西裝外套丟到了床上,熨燙的筆挺的白色襯衣稍稍淡化了他陰沉的臉色。
他解開襯衣紐扣,衣袖上挽直小手臂,撩開她的睡衣開始幫她上藥。
她歪著頭,手指扯著他的領帶把玩著,口吻隨意的像是在跟他閒話家常:“南慕白,你挑個時間,我們去把離婚證領了吧?”
男人長指剛剛挑起一點透明的藥膏,就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定格了。
深邃如深海的眸鎖緊她,他語調很輕的問:“什麼?”
郝小滿不明白他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好像……很震驚?
好像……這兩天他從未想過要跟她怎麼離婚似的。
她覺得有點好笑,可又實在笑不出來。
不過,她一直以為提到離婚的時候,她心裡應該是很難過的,可等真的提出來了,她發現自己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難過。
或許,是陷的還不夠深,至少這種難過,與當初她離開北梵行時的難過相比,淡了太多太多。
“我一直覺得容霏霏拿她哥哥的死來要挾你對她好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我不想變得跟她一樣。”
她扯著他的領帶把他拉近,靜靜看進他眼底:“我不想利用‘婚姻’這兩個字束縛你,逼著你對我負責,這樣對你不公平,對我自己也不公平,你不覺得嗎?”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男人忽然傾身逼近,修長的指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到幾乎要捏碎她。
那雙沉不見底的黑眸像是一個住滿了妖魔的深淵,透著源源不斷的邪惡與陰冷,就那麼猝不及防的闖入了她的靈魂深處。
“是你不想用婚姻束縛我,還是不想我用婚姻來束縛你?郝小滿,仔細想一想,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斷的跟我提出‘離婚’這兩個字的?哦,想起來了,是從北梵行,你的初戀找到你的時候開始的,對不對?”
那低沉輕緩的嗓音像是從地底裡滲出來的一般,帶著濃郁的黑暗與壓抑,鑽進她的耳孔,纏住她的心臟。
郝小滿一時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他。
認識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用這樣的嗓音說話。
像是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陌生到讓她不寒而慄。
……
電話裡,鄧萌似乎在吃什麼東西,聲音含糊:“你這麼著急提離婚做什麼?他多大了?你多大了?就算拖,也是他更拖不起好嗎?!你就耐心等吧,等他提離婚了,不就好了。”
郝小滿還心有餘悸,悶悶應了聲:“……哦。”
“唔,話說你們家南總呢?這都12點了,按理說他不是應該躺在你身邊或者是陪你做點什麼不良運動的嗎?”
“他給我上了藥後就出去了。”
她趴在床上,鬱悶的開口:“我腰還疼的厲害,下不了床,也不知道他是去了書房還是正在打算離家出走。”
不過仔細聽一聽,隱隱約約似乎還能聽到外面偶爾傳來的一兩聲動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