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猶猶豫豫：“一定要做手術嗎？我之前聽說子宮肌瘤基本上都是不需要動手術的呀……我害怕手術，我不想做……”
醫生默了默，又看了站在她身後的涼暮生一眼。
男人幽暗的眸色有什麼凌厲迫人的寒氣呼之欲出。
醫生乾咳一聲，才繼續道：“一般不大的是可以不用手術，但太太您這個肌瘤其實還是挺大的，最好手術一下，以防萬一。”
“……”
……
一整天，傾小沫蜷縮在病房裡醒醒睡睡，沒怎麼吃東西，連水都沒喝幾口。
涼暮生也沒了處理公事的心情，第三次將沙發裡的小女人抱回床上，她睡的不是很沉，身體重重一顫，忽然驚醒了。
男人輕拍她後背，溫涼的薄唇吻著她的額頭：“乖，睡吧……”
她揉揉眼睛，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我想吃冰淇淋。”
“嗯？”
“我想吃冰淇淋。”
“……現在嗎？”
“嗯。”
涼暮生捏了捏她的小臉：“好，我去給你買，你先睡會兒，我買回來就叫醒你好不好？”
她點頭：“嗯。”
涼暮生離開後沒多久，傾小沫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就響了起來。
她睏倦的厲害，懶懶的躺在床上沒動彈。
那手機鈴聲卻停了又響，堅持不懈的摧殘著她的耳膜。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一手抓過來後又重重躺了回去，劃開接聽，沒什麼力氣的開口：“喂？”
電話那端卻只是一陣詭異的寂靜。
她勉強睜開眼睛，瞥了眼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手機號碼。
又放回耳畔：“喂？哪位？再不說話我掛了啊。”
等了幾秒鐘，沒等到動靜，她剛要把手機移開，電話裡隨即傳來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是涼暮生。
可聽聲音，分明是在哪個幽閉的地方，隱隱還能聽到回聲。
是一段錄音。
“我時間不多，長話短說，這個孩子我不打算要，你告訴她那是子宮肌瘤，必須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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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涼先生，這畢竟是你們的第一個孩子，如果流掉了，會不會太可惜了？”
“我的話很難懂？”
“是……，我明白了。”
“你最好表現的專業一點，如果被她察覺到哪裡不對勁，我怕你以後在這涼城的日子要難過了。”
“是是是，我明白，涼先生您儘管放心……”
手機不知什麼時候從指間滑落。
傾小沫躺在床上，卻仍舊感覺到陣陣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霧濛濛的，唯有腦中隆隆聲響震耳欲聾。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我不育。
——為什麼一定要孩子？我……不喜歡孩子。
噁心的感覺忽然前所未有的強烈，她甚至來不及跑進洗手間，直接就嘔在了床邊的垃圾桶裡。
……
“她跑出去了。”林琳站在窗前，視線盯著醫院樓下踉蹌著逃離的傾小沫，咬牙一字一頓的道。
慕思瑤一手貼著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神色微愁：“琳姐，算了吧，她那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活不過5歲的，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