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賀懶懶打個哈欠:“行了小四你陪她回去吧,我在這兒照顧著暮生。”
真是好大的架子。
別的人生病住院,要麼自己照顧自己,有錢點的頂多找個護工幫忙照顧,他涼暮生倒好,要他們這一群少爺輪流伺候!
真他媽活見鬼了!!
剛剛進病房,迎面就被男人出來的身影嚇了一跳。
“哎,你幹嘛去啊?!”
“……”
……
今天陽光很好,沈素雅去了醫院對面的公園。
正是百花盛放的時節,空氣中混合著不知名的花香,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中,慢慢翻看著那本已經十分陳舊的《追風箏的人》。
“也許我在哪兒站了不到一分鐘,但時至今日,那依舊是我生命中最漫長的一分鐘。時間一秒一秒過去,而一秒與一秒之間,似乎隔著永恆。空氣變得沉悶,超市,甚至凝固,我呼吸艱難。”
沈素雅搭放在書本上的手指微微蜷曲,抬頭循著聲音看過去。
逆著耀目的光線,男人的臉被模糊。
那樣低沉中透著蠱惑的磁性聲音,那樣高大挺拔的身影,恍恍惚惚中,彷彿看到了幾十年前的凉與川。
她喜歡聽他用這樣溫和有力的聲音,念出這樣飽滿柔情的句子。
“教授……”
她喃喃了一句,聲音輕到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然後下一瞬,男人在她身邊坐下來。
她眼珠動了動,有什麼情緒被很快壓下去,她低下頭,假裝整理頭髮:“暮生,你身體不好,怎麼又過來了?”
涼暮生低低的咳了一聲,才道:“我過來看看您。”
有柔和的風迎面吹來,卻沒有吹散他眼底的黯淡跟落寞。
沈素雅無奈嘆息了一聲:“暮生,我真的不知道沫沫去了哪裡,她只說要離開一段時間,並沒有告訴我她要去的地方。”
男人斂眉,聲音不知怎麼的就有些沙啞:“我知道。”
“暮生。”
“嗯?”
“當初我得知你跟沫沫結婚了的時候,就想過會有這一天,只是那時候沫沫已經開始喜歡你了,我不忍心,就只能讓她賭一賭了,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又何必再強求,我聽說,有個叫茵茵的姑娘很是漂亮可人兒,你多接觸接觸,萬一合適呢?”
合適。
這世界上可以找到無數合適他的女人,但唯有傾小沫一個,是他想要的。
人來這世上走一遭,短短幾十年光陰,他不想找個合適的女人虛虛度過。
“媽,她還懷著我的孩子,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我想她這兩個月,一定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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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雅安靜了下來,凝眉眺望著天上高高飛著的幾個風箏:“可是暮生,你們涼氏的媳婦兒不是那麼好當的,你們涼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沫沫在裡面一年,已經是傷痕累累了,你放過她吧。”
她看到她天真爛漫的女兒,在短短一年時間裡,成長到堅強的能承受住任何的風吹雨打。
涼暮生就像一顆結滿有毒果實的大樹,為她遮擋了狂暴的風雨,卻也在一點點侵蝕著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