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暮生沒說話，一手抱著兒子，另一手不輕不重的握住她的手腕：“先去吃點東西吧。”
他力道把握的很好，不至於弄痛了她，又剛好讓她沒辦法掙脫出來。
她皺眉，不想在醫院裡大吵大鬧，壓低聲音讓他鬆手，抗議卻被直接忽視掉了，一路被他帶著走進電梯。
在電梯裡都沒有絲毫鬆手的打算。
傾小沫想到之前在電梯裡被人拍到的一幕，眼看著樓層數字一層層下降，終於還是忍不住：“你鬆手，我陪你去吃晚餐就是了。”
男人垂眸凝視她，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斯文而紳士，幾秒鐘後，這才笑了下，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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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立刻從包裡拿出了墨鏡跟口罩戴上了。
剛剛戴好，電梯門就開啟了。
電梯口處人不多，只有零星的幾個人，正專心致志的看著手機，還有兩個在聊天，並沒有發現他們。
傾小沫松了口氣。
……
深夜10點。
包廂裡十分安靜，涼暮生將熟睡中的涼莫放到了沙發上，脫了外套遮住了他的小身子，擔心他會著涼。
飯菜還沒有端上桌，他有條不紊的捲起白襯衣的衣袖，親自幫她沏茶倒茶：“這家店是新開的，聽說味道不錯，你要是喜歡，以後我有時間就帶你過來。”
以後我有時間就帶你過來。
彷彿他們還是四年前的模樣，一起去三色會所徹夜狂歡，一起去喜歡的餐廳吃喜歡的東西，甚至去電影院看電影……
傾小沫低頭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靜默良久，才道：“伊桑跟我說，他想結婚了。”
這種情景下，這樣的對話，伊桑想要結婚的物件是誰，顯而易見。
涼暮生倒茶的動作微微停頓，睫毛半斂，遮住了眼底一晃而過的情緒，唯有嗓音依舊保持著波瀾不驚：“哦，那挺好的。”
薄唇輕抿茶杯，卻沒有發現並沒有碰到茶水。
他幽暗的視線盯著她白淨的小臉：“你想嫁給他嗎？”
傾小沫食指指腹滑過水杯邊緣，沉思了幾秒鐘：“他對我很好，他爸爸媽媽也很好，而且他並不介意我曾經結過婚的事情，甚至不介意我負債累累，帶著重病的媽媽，我覺得如果錯過了他，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氣了，涼暮生，你有涼氏集團，有孩子有未婚妻，可我什麼都沒有，我想有個安穩的家，有個疼我愛我的丈夫，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很長一段時間裡，密閉的空間裡只剩下了涼莫均勻的呼吸聲。
她想有個安穩的家。
有個疼她愛她的丈夫。
涼暮生涼涼笑出聲來，那笑意卻始終都不曾滲透進他的眼底：“現在整個涼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卻要在這時候跟我離婚？”
傾小沫不說話。
恰好服務員在這時候敲門進來，恭敬的一次性將他點的六菜一湯都送了過來，抖著手為他們把菜放下後，悄悄退了下去。
兩個人卻誰都沒動一下筷子，由著飯菜在面前慢慢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