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小沫盯著他不說話。
他不停眨眼，努力讓自己看上去純良無害些。
僵持了幾秒鐘，到底還是涼醉先敗下陣來，攤手：“我只是想看看你最近跟涼暮生聯絡的頻繁不頻繁罷了，……話說，你都有手機，為什麼只跟涼暮生通話，卻不給我電話？”
她被涼暮生禁錮在這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還會在意她跟涼暮生通話次數多不多？
傾小沫沒說話，視線掃過臥室。
她一個人住在這裡實在太無聊了，以至於閒來無事房間的每個角落都被擦過收拾過無數遍了。
隱隱覺得哪幾個地方不大對勁，雖然說不出具體哪裡，但幾乎可以肯定，他翻過她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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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的靜默。
她嘲諷的睨他一眼：“怎麼？想找找看我有沒有跟我媽聯絡麼？”
一句話，淡化了男人唇角的那點弧度。
涼醉站起身來，隨手把玩著她桌上的一隻水晶球，連聲音都陰狠了下去：“Alisa，你該清楚，如果你不是你，恐怕現在已經被我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如果你不是你。
也對，他的母親，前總統夫人慕珊，因為凉與川的離開，瘋了。
可當初，是她跟周敏聯手製造了那場摧毀了那對年輕男女的愛情跟婚姻，……甚至間接摧毀了她跟涼暮生的愛情跟婚姻。
傾小沫扯扯唇角，笑的冷漠而涼薄：“我很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可真是不好意思，我一點都不覺得哪裡對不起你，你儘管用你能想到的所有辦法折磨我，看能不能得到我媽跟凉與川的下落。”
涼醉默默良久，燈光落進他眼底，卻照不亮任何一點情緒，恍若最冰冷陰暗的海底，讓人不寒而慄。
“你明明知道，我捨不得，你明明知道，我愛你！”
你明明知道，我愛你。
我愛你。
涼醉睡過的女人排成隊恐怕能繞涼城走一圈了，可怕是沒一個女人從他口中聽到過這三個字。
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傾小沫別開臉，一字一頓：“你不需要捨不得，因為不論你舍不捨得，我都不愛你。”
她的聲音清澈而乾脆，沒有半點猶豫跟不確定。
啪——
水晶球薄薄的外殼，在男人掌心碎裂開來，裡面星星點點的液體濺落一地。
男人唇色蒼白的厲害，墨黑的眸底隱隱有血腥暴戾的寒光浮浮沉沉。
彷彿剛剛破碎掉的不是玻璃球，而是他身體裡某個撲通撲通跳動的東西。
“愛情這東西，呵，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臥室門口處，燈光將男人修長的身影拉長，他像是喝了不少酒，微醺的眼底閃著輕鄙的冷笑：“跟誰提愛，都不要跟這個女人提愛，半夜三更的虐待自己也不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你說對不對？”
他話是對著涼醉說的，眼睛哪怕一瞬都沒有從床上女人漠然的小臉上移開過。
他還在為她為了辰光向傾城下跪的事情耿耿於懷。
傾小沫就那麼面無表情的跟他對視了幾秒鐘，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