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擁抱的太過緊密的緣故,有那麼一瞬間,他體內滿的幾乎要溢位來的暗黑情緒就那麼傳遞給了她。
遍體生寒。
傾小沫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半點音節。
……
做了個夢,夢裡沈素雅的心臟手術失敗。
停屍房裡,白布遮住了女人的身體,一動不動,她遠遠的站著不敢靠近,小小的世界開始崩潰坍塌。
懷裡的小女人細細的啜泣著,微弱如小奶貓的叫聲,涼暮生不知怎麼的就聽到了,低頭一看,她已經哭溼睫毛,卻還陷在沉睡中。
起身將她抱起來,粗糲的指腹拭去她臉上的淚痕,他像是生怕嚇到她似的把聲音放到最輕最柔:“怎麼哭了?”
醒了過來,夢中困著她的恐懼跟難過卻還如影隨形,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我要去看我媽。”
“什麼?”
“我要去醫院!!我要見我媽!我現在就要去!!!!”
她情緒開始崩潰,近乎在尖叫。
涼暮生擰著眉頭按住她:“好好好,去醫院就去醫院,哭什麼?等著,我去給你拿衣服。”
……
看到病床上呼吸均勻的沈素雅,傾小沫的情緒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她捧著沈素雅的手,感受著她的體溫,眼淚還在不住的落:“我就我媽一個親人了,我媽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
涼暮生幫她倒水的動作微微停頓,沒好氣的睨她一眼:“怎麼就你媽一個親人了?老公不算親人?你不活了,我怎麼辦?”
傾小沫卻忽然開始發脾氣:“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媽也不會躺在這裡!你根本不配見我媽,你出去!!”
“……”
……
被趕出病房的涼先生窩著氣在貴賓休息室抽菸。
沒一會兒,西賀居然也叼著根菸進來了。
涼暮生看了眼腕錶,凌晨四點整。
“夏歡發燒了,我過來照顧照顧她。”西賀將自己丟進沙發裡,疲憊的嘆了口氣。
“然後?”
西賀的俊臉黑了一層:“然後她剛退燒恢復點精力,就開始跟我掰扯我那些女人的事情。”
“再然後?”
西賀的臉徹底黑了:“再然後就要我滾……”
嗯,同樣被趕出來了。
涼暮生得到了個頗為讓自己滿意的結果,嗓音裡平添了幾分愉悅:“那你是挺可憐的,好歹我今晚還抱著我老婆睡了兩個小時。”
“……滾!”
……
手術室的燈持續亮了4小時。
傾小沫的臉色已經白到不見一絲血色,心臟激烈的跳動著,彷彿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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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攪在一起,指關節泛出蒼白的痕跡,她聽到男人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發出的聲響,忽然就站了起來。
“你怎麼才……”一句不滿的抱怨,因為看清男人的面容,戛然而止。
正是積雪融化的時候,外面很冷,涼醉只穿了一件黑色V領薄毛衣跟薄長褲,指腹的溫度卻高到燙人:“怎麼?在等你的暮生老公?”
被他碰觸的臉頰,像是要燃燒了似的火辣辣的。
她驚懼的躲避著他,喉嚨緊縮,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