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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東奔西突困邊境

也是這天一早,一聲龍嘯傳至,邯鄲城外一條飛龍降落,王兌急匆匆地換上了戰馬,一騎絕塵,直奔邯鄲城叢臺宮。

“兌哥!”一身白衣的趙詩語見了王兌撲了上去,兩人深情地擁在一起。

“我大哥呢?還沒找到?”短暫的纏綿後,王兌問道。

趙詩語推開了王兌,蓮步輕移,不再正視這個男子,低聲道:“古風……是害我父王的兇手……”

王兌一驚,連連後退:“不可能……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沒理由的!”他只接到詔令讓他立刻回都,甚至連趙王遇弒的事都一無所知,只是在路上看到了通緝古風的告示。

“我大哥推測古風那夜遭到魏國武卒埋伏,誤以為是我父王派來的,所以潛入宮中……”說著趙詩語的淚止不住留下來。

“大公子呢?我要見他。”王兌問。

“大哥他帶人去了高闕塞,他說古風一定會出現在那裡的。”

王兌轉身欲走,卻被趙詩語叫住。趙詩語從背後摟住王兌,輕聲問:“如果……如果古風真的是兇手……你……你怎麼辦?”

王兌回頭看了看這讓人心生憐憫的淚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等我回來!”良久,王兌這樣說道,解開了趙詩語相扣的十指,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三日後,乘坐飛龍而來的王兌在高闕塞與趙師一會面。

連日奔波讓他英俊的面龐難掩滄桑,下巴已經有了密密的一層鬍渣,當趙師一再見到他是也明顯一愣。

“我大哥還沒到?”王兌不知是否該慶幸,自己在古風之前趕到,不用擔心來晚一步他已經被就地正法;而早來一步卻又得忍受等待的煎熬——真相不明,古風自己終究沒有親自給他一個交待。

“按理說應該就在這兩天了。”趙師一也不像以前那麼精神了,沒有了趙王柯,他身上的擔子更重了。如無意外,他將繼趙王位,現在他所想的絕不是眼前拿下古風那麼簡單。

“大哥他……會來嗎?”王兌心裡沒底。

“放心吧,你先去歇歇吧,一有訊息我派人通知你。”趙師一叫人帶王兌下去了。

也是在這一天,顏君極也跟隨著稀疏的人群,經過極其嚴密的排查進入了高闕塞。

一個飯館裡,正巧是當初古風帶小贇吃飯的地方,顏君極孤身一人坐在那,桌上擺了幾道小菜,一壺清酒。

舉杯間,他已經感到四周遍佈著非同尋常的人,一股股神識探查過來,這不起眼的小飯館裡不起眼的進食者有很多都是武學高手,儘管這些人顏君極不放在眼裡,但是想象一下整個高闕塞會有多少這樣的人——顏君極反倒希望自己在這裡不會等到古風了。

……

代舒公主在趙王遇弒的第二天便跟隨李真之趕回了代國。

代國清水郡,代王行宮。

代舒風風火火地跑來,推開了兄長代明議事廳的廂門,抬頭一看,姑祖母代雲、兄長代王明、林歌、太尉鄧裕、相國李真之皆在。

代舒匆匆走到代雲身邊:“姑祖母,古大哥他真的殺了趙王?”

“現在一切嫌疑都是古風。”代雲難以直視代舒灼人的目光。

“我從小贇口中瞭解古風……”李真之頓了頓,“加上平日交流……古風應當不是一個正人君子……”

“據馮瑜所說,古風行事方面確實不像其祖父古老師……甚至風格迥異……”鄧裕也道。

“你……你們都覺得是古風……”代舒轉念一想,兩位代王的死,加之古風平日言行,細細推理,實在不能排除他的可能。

代明道:“那古大哥現在……”

“趙國因一古風就顯亂象,他還真是個災星。”林歌不禁搖頭。

“古風一旦出事,顏君極應該會死保他。”代雲啞然失笑,卻又似是不經意間提起,勾起了林歌的心事,林歌也沒了看熱鬧的意思。

“真之、德輿,趙國新喪,總要派個人去弔唁,順便打探一下情況,代國與趙國之間的一切事物都要仰仗你二人了。”話語微頓,代雲看向了兩個急性子的後輩,略一沉吟道:“如果你們真想見古風或者顏君極,就去高闕塞守株待兔吧,他一定會來代國的,但是很難過去這個坎。”

“咯、咯……謝謝(姑)祖母!我去了。”香風吹動,代舒和林歌衝出了清水城。

……

崇山峻嶺之間,山野密林之內,一簇枯枝突然被猛力撞斷,兩匹倉皇的瘦馬慌不擇路,直向密林深處飛逃而去。

“哥,甩脫追兵了,呵、呵,咱們可以歇一歇。”體格健壯的班壽坐在馬上竟然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班詩人倚靠在樹幹上,不管不問同樣跟著遭罪的蘇青,已沒有精力警惕四周。

連續在趙代邊境的深山老林裡被追了四天四夜,古風更是累得不成人形,班壽話音未落,他已從馬背上滑下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睡著不到一刻鍾,遠處一群雀鳥突然沖天而起,神經時刻緊繃的古風竟然比班壽還要更快跳了起來,逃亡又開始了!

那日古風帶著仿製面具,保險起見還為仿製面具易了容,雖然經過層層盤查進了高闕塞,卻還是沒能逃過趙師一佈下的天羅地網。

危急時刻古風反應迅速,自知遭到蘇青鬼蜮伎倆暗算的他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古風憑藉一雙銀翅風雷翼,加上顏君極的暗中相助,在趙師一和王兌帶著更多人馬趕來之前,在城內燒起大火,高闕塞乃是趙國軍事重鎮,大火引起的威脅遠勝古風,在這短暫的混亂中,古風得以逃出生天。

然而好景不長,古風的行蹤便被趙師一一方人發現,逃亡的四天裡,古風好幾次與他們的先頭部隊接觸,次次險象環生。

四天四夜了,不論大道小路,哪怕是曲徑通幽、步行難過的小路,都被趙師一層層設伏,導致他們只能在趙代邊境裡轉悠,而趙師一的包圍圈卻越來越小。

若僅僅是趙國軍隊也就罷了,可還有大批修為高深江湖人士,活捉古風就封伯爵,這是多大的誘惑啊!江湖上能人異士數不勝數,擅長追蹤的也不在少數,叢林對敵更是很多修士的拿手絕活,這也是讓古風如此狼狽的一個原因!

……

胯下的馬跑累了,馬背上的古風也是心力憔悴,支撐他逃命的一口氣鬆掉,古風滑下了馬背,成了一攤爛泥。

班壽和蘇青兩個人也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班壽只覺得上下眼皮打架,很快合一塊睡著了。

忽然覺得脖子一涼,班壽猛地驚醒,卻見古風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抓著陌刀刀柄,而自己肩膀上正扛著陌刀的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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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這……你這是幹啥……”班壽顫顫巍巍地問,生怕古風沒控制住情緒把他一刀兩斷。

“為什麼跟著我?”

“我……我不是一直跟著你逃命嘛……”班壽的眼睛在刀刃和古風的臉上來回轉悠。

“趙師一為什麼總能知道我的行蹤!是不是你?”

“別別別,哥,冷靜,冷靜啊!”眼看古風情緒不穩,班壽連連擺手,又不敢有太大動作。

“那天你為什麼知道我進邯鄲城,偏偏帶我去滿香樓,是不是早有預謀?”古風怒視著班壽,“為什麼會備好馬匹等著我!”

“這……”班壽一時為難了。

古風殘忍一笑,高高舉起陌刀,即將劈下。

“我說!我說!”班壽大喊,生怕說晚了小命不保。

古風橫刀於胸,靜等下文。

“那天蘇青跑了,我在我房子裡收到一張小紙條,讓我去滿香樓,能找到蘇青,結果路上就碰到了你,我尋思著老大你修為不凡,帶著起碼是個幫手。”

“那馬匹的事呢?”

“你在滿香樓大戰的時候,我正好抓到了蘇青,那時候忽然一個黑影從走廊跑過去,我也好奇,等走過去正好剩個紙條,字跡一樣,讓我帶著蘇青在那裡備馬等你。”

“我如何信你?”

“我口袋裡有那兩張紙條!”說著班壽緩緩的拿出,生怕動作過激讓**的古風失控,“和我字跡不一樣!”

古風接過看了看,的確如班壽所說。

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這才對班壽笑道:“這幾天風聲鶴唳的,剛剛差點道心失衡,讓心魔入侵。對不住了!”

“呵……哈……呵……”班壽長出了一口氣。

……

“弒君逆賊,人人得而誅之!”

一枝火把憑空突現,十枝火把四方圍攏,百枝火把有如一條盤卷的火龍,轉瞬間,荒郊夜晚宛如白晝。

中計了!

古風環目一看,頓然大聲叫苦,正前方映入眼簾的是趙師一、王兌和趙師道,不用多猜也是他們設下的圈套!趙師一身旁,是一群陌生人,但古風輕易就能感應到高手的氣息,還有漫天的殺氣與切齒的鄙視。

趙師一、王兌和古風三個人展開大戰。

“當!”

電光石火之間,王兌的七殺刀突然“叛變”呼嘯的刀芒中途拐彎,竟然撞上了趙師一的劍,劍上的寒意迅速結冰,讓一刀一劍一時間難以分開,一冷一熱間,三個人的戰場竟然升騰起濃濃的霧氣。

不止一次的,連串金鐵交嗚,基本沒人能看清裡面的情形。

古風奇蹟般從人縫中鑽了出去,卻又有人尾隨而來。轉眼之間,逼人的劍氣又吹動了他的髮梢。

……

混戰,現場真正一片混亂,古風和班壽何等狡猾,怎會放過這等逃生的機會,身形一縮,他又奇蹟般從刀光劍芒的夾縫中溜走。

古風這一逃,幾方勢力的混戰立刻消失,兔起鶻落的身影紛紛閃電般追向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