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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湖 三十四章:手相預言

那乞丐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將身子倚在城牆,“隨你,我只是個被人打散修為的廢人而已,沒有必要騙你,更對你夠不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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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楓神色一怔,深深看了眼乞丐,眉頭漸漸舒緩,最後將破布團握在手中,道了聲謝。

“等會!”

邋遢乞丐抬手叫住正欲離去的葉楓,直起身子,問道:“可否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葉楓猶疑片刻,眨眨眼,攤開左手,伸了過去。

那乞丐握住他的手,懶洋洋看了一眼,待到看清葉楓掌心處那道猙獰疤痕之後,瞳孔猛然一縮,觸電般的又將他右手奪了過去,一邊摸索觀察,一邊喃喃自語,“這...難道是天意如此?”

許久,邋遢乞丐鬆開了葉楓雙手,緩緩靠在城牆,整個人似乎很疲憊。

葉楓看了眼舉止怪異的乞丐,並未開口追問,想了想,又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放在了男人身旁,最後轉身離去。

“如果我那團布能幫到你,麻煩你以後幫我殺一個叫孫九鄲的人!”

邋遢乞丐忽然睜眼,衝著葉楓背影大喊一句,接著又閉上雙目,喃喃自語道:“清淼細流淨凡心,八荒火蓮淬金身,雙龍盤踞在虎口,一劍西來誰人心?”

說罷,乞丐身子一軟,背靠城牆,沉沉睡去,看都沒看腳邊的銀錠一眼。

次日晨曦,葉楓練完拳後背上揹簍,提著用黑布纏好的玄蛟,出了落腳客棧,打算好好逛逛神樹城,瞭解一下這的風土人情。

一路打聽,他最後來到了神樹城裡最熱鬧的天凡街。

這天凡街的性質,和康定府差不多,容納了神樹城最頂尖的各種商鋪,只是沒有康定府那麼大的規模,更沒有重兵把守,任何百姓都可隨意出入。

才進了立著天凡街大匾額的寬闊街口,葉楓便被不遠處一陣陣叫好聲吸引了注意。

循聲望去,只見一群老人婦孺,都圍著用紅木搭建的擂臺,翹首觀望,擂臺上,兩個赤著上身,一身腱子肉的健壯漢子,正扭打在一團。

“這應該就是金國的摔跤吧?”

少年心中暗道。

挪動步子走到擂臺跟前看了片刻,葉楓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臺上那兩個漢子的打鬥,完全沒有任何技巧而言,只是單純的拼力氣不停摔來摔去,根本沒有什麼美感之說。

“這種比賽要是在大宋,只怕會被丟幾框雞蛋吧?”

少年悄聲自語。

一時沒注意,臺上已經分出勝負。

其中一個頭系麻繩的漢子,將對手摔的頭暈目眩,倒地不起後,神情亢奮的握起雙拳舉過頭頂,臉上盡是自豪之色,臺下也是響起一了片掌聲和呼喊。

那漢子志得意滿的看著臺下看人群,目光正好捕捉到了葉楓方才的嗤笑,不禁惱怒的抬手指著少年,大聲喝問:“小鬼,你笑什麼?”

葉楓四下看了看,確定漢子指著的就是自己,多少有些尷尬,憋了半天,回答道:“大哥,我真沒想笑你,就是一時沒憋住.....”

漢子聞言更是來了火氣,衝著葉楓勾了勾手指,滿臉傲氣,“不服你就上來和我比一比

,試試自己能不能從我手上走過一招,躲在底下偷笑什麼?”

“呃...”

葉楓頗有為難,他只不過是隨便看看熱鬧而已,並不想介入這擂臺比武,於是眨了眨眼,禮貌回道:“大哥,我.....我就是看看熱鬧,並不想和你打。”

“不行!”

那漢子一點沒有放過葉楓的意思,抻著脖子吼道:“你不接受我的挑戰就是羞辱我,按神樹城的規矩,我可以把你打到半死只留一口氣就行!”說著便要跳下擂臺,找葉楓算賬。

“別急啊,我比我比!”

葉楓急忙抬手制止了漢子,無奈的撇了撇嘴,邁步向著擂臺走去,心中對這漢子的不講理和神樹城的風俗一陣埋怨,“只是笑一聲而已,至於這麼較真麼。”

身形清瘦的少年葉楓,剛一走上擂臺,臺下人群,便爆出了一陣哄笑聲。

的確,只有十四歲的他和那虎背熊腰的健碩漢子放在一起,真的讓人感覺很不成正比。

尤其是那漢子大冷天,還汗流浹背的光著膀子,而葉楓穿了件打滿補丁的厚襖,卻依然顯得那麼清瘦。

這更是讓周圍看客一陣唏噓,暗道臺上的二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頭系麻繩的漢子看著葉楓清瘦的體型,也是有些不好意動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哎!算了算了,你給我道個歉就下去吧,我怕哪下力氣大了再把你摔死。”

“別!”

葉楓單手虛抬,“大哥,你看我來都來了,咱們還是打完了再說吧,實在不行你就下手輕點。”

少年摘下揹簍放在地上,又將手中寶劍搭在上面,最後轉頭笑眯眯的看向那健壯漢子。

赤膊壯漢擰著眉毛點了點頭,一手搓著下巴,一手託著胳膊,咂嘴道:“嗯,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

那漢子看向葉楓,神情很是認真,“行吧,那我一會輕點!”

葉楓衝漢子抱了個拳,雙腳一開,擺出伏虎拳起手式。

漢子卻是雙手握拳,錘了錘自己腦袋,直錘的啪啪作響,又引得少年一陣腹議。

這倒不是漢子故意裝腔作勢,而是因為這是金國摔跤的規矩,表示尊敬對手的同時,也是給自己打氣的意思。

只是初到此地不明覺厲的葉楓看著漢子的滑稽動作,險些又一個沒忍不住笑出聲來。

臺下觀眾看到葉楓的鎮定模樣,也都對他產生了好奇,一個個都翹首以盼的看著臺上二人,生怕錯過哪個精彩畫面。

“呀啊啊啊!”

赤膊壯漢怪呼一聲,給自己提了提氣,背脊微微彎曲,雙手垂膝,向葉楓緩緩走來。

就在漢子即將動手之際,葉楓忽的打了個停止手勢,赧顏問道:“大哥,這比賽有沒有什麼禁止使用的招式啊?”

那漢子是個急性子,被葉楓打斷動作,又是氣的一陣抓狂,雙手叉腰,瞪眼道:“哎~你這小鬼怎麼如此囉嗦?”

漢子喘了口粗氣,給出解釋:“哼,不可以用膝蓋和腿攻擊對手,只許用腰力和雙手,拼的就是力氣。”

說罷再次曲脊彎背,搖晃身形,慢慢靠來。

葉楓見狀便不再開口,有樣學樣的壓低了身子,眼睛死死盯著漢子雙腳,餘光注意著漢子的一舉一動。

“嘿啊~!”

漢子猛的大喝一聲,氣勢生猛地向著葉楓衝來,同時揚起兩隻蒲扇般大手,抓向了少年肩膀。

就在那漢子指尖,即將觸碰到葉楓衣著之際,後者只是一個閃身,便從他腋下靈活穿過,繞到了漢子背後,讓其撲了個空!

大漢沒有抓到葉楓,反倒是一把將自己抱住,左右轉頭卻沒發現少年的身影,一時有些頭腦發矇。

看了眼臺下觀眾,突然發現所有人捂嘴偷笑的同時,還抬手指著自己的身後。

轉身看去,果然看到那清瘦少年正笑眯眯看著自己。

漢子瞬間感覺受了奇恥大辱,抬手指著葉楓,惱羞成怒的質問道:“你躲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抓到你!”

這個問題讓葉楓有些哭笑不得。

少年目光迎向大漢,聳了聳肩,“大哥,我躲怎麼了?這比賽也沒規定不能躲啊...”

那漢子被葉楓噎的一句話也答不上來,惱的握起雙拳,捶在胸口,口中哇哇怪叫,再次向少年衝來。

“等等!”

葉楓又一次抬手制止,眨眼道:“大哥,這擂臺上咋沒裁判啊?咱們這輸贏怎麼算啊?”

健壯漢子接二連三被葉楓打斷,都快要氣的哭了出來,憋了半天,用乞求的語氣對少年回道:

“小鬼,你能不能別這麼囉嗦啊?這是流水擂臺,每天三場,誰都可以上來比試,臺下的觀眾就是裁判,我已經連贏了六天了,等會贏了你,便是這一輪比賽的冠軍了!”

葉楓皺眉點了點頭,身形忽的一沉,雙手過膝,盯著漢子,神色認真道:“來吧!”

畢竟葉楓還是個少年,好勝之心,人皆有之,聽聞打敗漢子便可直接奪得冠軍,少年不由得有些躍躍欲試。

漢子被忽然變了氣場的葉楓弄的一愣,可看看少年那清瘦的身板便又來了底氣,口中哇哇怪叫,如公牛般衝來。

葉楓紋絲未動,之前已經用明目看出那漢子大概是個練體二境的普通武夫, 他有信心一招制敵。

二人相差咫尺之遙,葉楓左手忽然鉗住了大漢右手手腕,接著右手抓住大漢腋下,身形一轉,腰部發力,一個過肩摔,將漢子從擂臺上直直丟了出去,重重摔在擂臺。

那漢子五官痛苦的扭在了一起,提氣試了試,卻是一時半會站不起來了。

臺下人群,先是一陣鴉雀無聲的寂靜,接著又瞬間爆發出雷鳴掌聲,紛紛交頭接耳的誇讚起葉楓的武藝高強。

擂臺上,清瘦少年雙腳回攏站的筆直,衝臺下觀眾抱了個拳,轉身對那漢子笑道:“大哥,你過一會兒就能站起來了,無大礙的。”

葉楓衝漢子微微欠身,回身走向揹簍,打算拿了東西走人。

剛剛彎下腰,少年忽然感覺,腳下大地一陣顫動,橫放在揹簍上的寶劍都被震了起來。

同時只聽一個中氣十足的女子聲音,透過人群遠遠傳來:

“小英雄!我來啦!我是這輪擂臺賽的發起人!誰贏了,誰就能擁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