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遇上了趕來的蔣白容等人。
“沒什麼事吧？”蔣白容問我。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回去再說。”
說完，便走著回江家。
蔣白容或許看出了什麼，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我後邊，耿秋靈和淳于沐也掉頭打道回府。
足足走了一個小時還多一些，終於回到江家。
我開口問道：“安全了嗎？”
“安全。”蔣白容回我。
“那就好。”
我再難以撐下去，如挺屍一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感覺世界都開始旋轉崩潰，失去了意識之前，耳邊滿是聽不清的焦急呼喊聲。
想回應，卻有心無力。
千年大妖的全力一擊，豈是那般容易承受的。
當時的情況，除了硬撐，我能有什麼辦法。
接住攻擊的那一剎那，我就感覺全身骨頭都破碎了，尤其是雙手，不出意外，應該是粉碎性骨折了，天知道我是忍著怎樣的痛苦走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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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更清楚，如果我表現出一點哪怕只是一絲痛苦的表情，那怎木都有可能回來，殺我洩恨，我無法肯定他是真的離去。
昏迷之中，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或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也可能是一週以後，甚至是一個月。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是好像又『做夢』了，不過卻不是上一次的夢境，身處一處巍峨壯麗的山河之巔，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有一張和龍椅十分相似的王座，卻又有些不同，似乎只要坐上去，就能成為世界的主人一般。
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可身體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控制一般，邁步走向王座，轉身背向王座，只要坐下去，我就能掌控一切。
來自靈魂深處的蠱惑，將我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向著王座按了下去。
我本能的想要抗拒，可王座對我的吸引力莫名增強數倍，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
如果無法反抗，那就去享受它。
順從的坐在了王座之上，一種掌控蒼穹的美妙之感油然而生，只要我一個念頭，就能立刻改變世界現有的格局，虛幻而又真實。
“出來吧。”我大咧咧的，毫無形象的將一隻腳踩在王座上，側身坐著，對著面前的空氣說道：“讓我坐在這裡，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一道重玄色的身影緩緩浮現，頭戴通天冠，身著玄衣纁裳，上衣黑中揚赤，下裳赤絳微黃，像極了秦朝皇袍。
重玄色身影逐漸凝實，只是面部籠罩著一團黑霧，看不見他的臉，只是，有種錯覺，我看到了我自己。
對著我拱手作揖，聲音虛無縹緲，忽遠忽近，“身為太阿劍之主，可憑太阿劍，奪得天下，吾身為劍靈，願為劍主奉獻所有。”
“哦，是嗎？”我懷疑說道：“只要太阿劍在手，我所有的願望什都能實現嗎？”
“只要您想，就可以辦到。”他如是說。
“那你去死吧。”
“……”
或許是沒反應過來，又或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遲疑問道：“劍主，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一字一頓，家加重語氣，“我說，讓——你——去——死——這回聽的夠清楚了吧？”
“劍主莫要開玩笑，沒了吾，太阿劍也就成了廢劍，劍主又該如何成為世界之主？”
“如何成為世界之主是我的事，就一句話，我的命令，到底是不管用呢？還是不管用呢，還是不管用呢？”
我放下腳，微微分開，背靠王座，手肘貼在把手上，十指相抵，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這是一道送命題，能與不能，都對應著一個答案，那就是——沒用。
能，那他消失，太阿劍就成了普通利劍。
不能，那我既然無法命令他，那我拿著能放心用嗎？肯定不能。
他上來就說可以為我奪取天下，我就當他有這個能耐吧，可是我沒有那個想法，管理天下是一件很費腦子的事，我才不會沒事給自己找事做的。
擱在以前，人人都想當皇帝，一說一個準。
強制讓我坐上王座，也就有強制讓我同意的能力，可他卻詢問我的選擇，擺明了其中有問題，而且，非要我主動說出同意才行。
或許，這是一個限制吧。
只要我不答應，他就拿我沒轍。
半晌，他開口說道：“我可以給予你無上權力，可以命令所有人，掌握生殺大權，達成你所有夢寐以求的心願。”
“權力是個好東西。”我不可置否的說道：“確實，很吸引人，但，沒有付出，哪有回報，擁有無上權力，沉迷於權力之中，成為追求權力的傀儡，那樣的權力，不是掌控，而是束縛。
身為太阿劍的劍靈，追求權力的人你應該見過不少，可我這人對權力沒多大興趣，自己的事都管不好了，如何去管別人的生活。”
“你的內心世界，我看不透。”他說了一句有些不著邊際的話。
“你可以看透人心？”我問。
他答：“時間久了，自然就會了。”
“傳聞太阿劍為威道之劍，其劍氣無形無跡，早已存在於天地之間，只因為天時地利人和才被歐冶子等人聯手鑄出，後又被楚王激發過劍氣之威，代表的是威道，可現在你卻像是代表了帝道，不解釋一下嗎？”我低聲說道。
他沉默，突的身軀一震，身上的玄衣纁裳化作煙霧散去，留下面相威嚴的男子，身材修長偉岸，不怒自威，有著些許朦朧，像是投影一般。
低聲細語，似呢喃自語，“魂靈重創，幾近消失，除了蠱惑人心，讓他們交出靈性，不然我如何能苟存到現在？”
“所以，你就用權力來誘惑他們嗎？”我說。
他不語。
我嘆了口氣，移開話題，“人們都說你被秦始皇嬴政帶入皇陵之中，你是怎麼出來的？”
“你是說嬴姓趙氏嗎？”他想了想，聲音發著顫，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恐懼與恨意說道：“當年，我確實是被他帶入了墓中，不過，後來有人闖入皇陵之中，從他手裡將我奪走，也是他，將我幾乎抹殺，說是我會壞了他的千年大計。”
“『他』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從出現到抹殺，只是出現很短的時間，連嬴姓趙氏和他的手下都無法阻止，雖然他戴著一個奇怪的面具，但是我永遠也忘不掉他那雙眼睛。”
“秦始皇還活著？”
“不，他死了。”
“如何進入秦始皇陵，你被帶出來，應該記得進去的路線吧？”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怎麼進入秦始皇陵。
因為，那是一切的起點與終點。
只要進入秦始皇陵，我就能知道所有這一切的『真相』。
“我記得，但有些遺忘，記得不是很清楚。”他忽然一笑，“你又非我主人，我又憑什麼告訴你？”
我緩緩起身，離開成了灰石的『王座』，一步步邁向他，兩步再停下，“你是我撿回來的，劍鞘也是我找回的，而你又無法蠱惑我，我也不要求做你主人，於情於理，你告訴我怎麼進入秦始皇陵，這不過分吧？”
他注視著我的雙眼，良久，“我不太記得，需要時間，沒有足夠的靈性之物，我會越來越虛弱，甚至消失。”
“靈性之物？”我試探問道：“萬物之靈可以嗎？”
他面色沉肅，“萬物之靈，乃是天生地長，除卻機緣巧合，萬不能融入我身，否則可能被取代，甚至……”
“能用就夠了，我會想辦法的。”我打住了他的發言，“你現在擁有原來多少力量？”
“什麼意思？”他問道。
我坦言告訴他，“我現在還很弱小，沒有太大力量，所以，在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之前，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來自保。”
“……最多一成劍氣，再多，就會損傷魂靈。若得到靈性之物補充，可以更多。”他猶豫半天說道。
我喜笑顏開，攥緊拳頭，“足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