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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橋明月夜 第五十八章,那些年,我們一起遇見的師叔祖

那個長相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魁梧巨漢大山向李當歸闡述了十多遍劍宮禁忌,絮絮叨叨重複著各種各樣的門規,上到欺師滅祖,下到拈花惹草,這個魁梧大漢現在就像旁門左道中某些大師手中傀儡一樣,沒開竅還缺心眼,眼神呆滯,宛如讀書幾百年到頭來卻一無所知的白痴,機械古板說著門規,尤其是有關劍冢那邊的規矩,他更是不辭辛勞的講了不下二十遍。

一心想要變成一個頂天立地大劍仙的李當歸聞言長長松了一口氣,還好先前遇見了青鸞仙君,如果當真按照李劍仙所說去劍冢拿劍,想來依照這位師兄脾性,自己大概不會舒服,,還好他心中有數,悄悄留了一個心眼,要不然肯定會被揍得鼻青臉腫,李當歸有很多道理是十年流亡之旅中參悟出來的,便像早年間遇到那個勾欄小廝一模一樣,雖然沒有那種繩營狗苟,但有些時候要做到心中有數很難。

他現在可以不用劍,因為還沒有學會那些高深劍道,所以暫時用不著。

另外一點便是他背上還有把傘,堅如磐石,也可以當作劍用。

李當歸登山之際偶然發現在傘杆上刻著兩個小篆,名傘‘碧落’,據顏寶釵所說它是拂塵山某位長老喜愛的武器,後來被替代也就傳到她手中,長安城那會聽顏姑娘說起大夏春雨綿綿便銘記於心,因此走的時候就順便把這把雨傘帶上一起,李當歸並沒有多想什麼,只是覺得飽帶乾糧,晴帶傘,果不其然,出北唐疆域便應證了杜若那句話。

善良的人運氣不會太差。

關於這把堅如磐石的油紙傘,其中很多東西李當歸不在意,只需要知道它是顏姑娘所贈之物就行。

傘在人在,傘亡人亡。

於是在一步步走向劍宮因為一宿沒休息加上被那莫名金光屏障弄得心疲力竭的情況下,少年拿著油紙傘拄地前行。

慶幸的是山頂不會有稀奇古怪的妖精,也沒有那種讓人呼吸困難的凌厲劍意,只是毗鄰山峰總會看到御劍飛過三四位劍士,有的會朝著山腰遞出一劍,劍氣滾滾,瞬間將茂林削平,隱匿其中徹底妖精在那一刻暴露於天地間。

他們食指一點,一指青光激射過去,那些山精鬼怪頃刻就化為齏粉。

烈日高照,灼燒大地。

精疲力盡的李當歸此刻正坐在地上,大山盯著這位第一個踏進劍宮的少年,並不惱怒,與此同時傳出來另外一道不和諧的嗓音。

“喲!原來是個雛兒,果然天下大事九千萬,劍宮獨佔七千萬,這種修為也能第一個踏上劍宮?莫非是花八九那丫頭片子的情人?也不對啊!年齡這麼小,那裡肯定不大?知道怎麼伺候女人嗎?不對,不對,花八九那丫頭也不什麼是女人。”

浩瀚劍宮沒有像山河中那些道觀雕刻三清四御,只在大殿前方供奉著一柄萬尺金劍,十尺香爐,那姑娘也就坐在那把金劍柄上,揹著一把不到三尺的青色短劍,如同身形一般小巧,眼眸中的靈氣便只有花八九能與之相提並論,搖晃著腳丫,脖子上掛著一串銀鈴,身穿一襲紫袍,雕龍畫鳳,一臉懷疑笑道。

聲音原本不大,只是大殿內落針可聞,自然瞞不住誰,看她那副模樣並沒有刻意隱藏的心思,盯著清白少年,一臉不屑笑容,顯而易見,來者不善,她

現在極為懷疑是不是李春秋那群傢伙故意,這麼多年怎麼也不可能讓一個第一境修為的小垃圾第一個走進劍宮。

在十五六歲少女心裡,這種垃圾怎麼也是最後一個上山,不過長得清秀,想來應該會被葉青鸞那虎婆娘帶走調教。

雖然她也很想要一個小小小師弟充當跑腿,但是實力太低也影響臉面,出去叫人笑話。

少女長相不錯,稱得上極好,只是在少年心裡,山河中沒有哪位女子有顏姑娘一半美。

李當歸不知道少女心中奇思妙想,只是抬起頭看著紫袍少女,那個看守劍宮的魁梧巨漢臉上第一次出現神情波動,皺著眉頭,朝那少女彎腰行禮道:“謝師叔祖,了塵山聖殿還請謹言慎行。”

少女嗤笑一聲,唾棄道:“你這黑不溜秋的垃圾知道謹言慎行四個字怎麼寫嗎?也好!今天師叔祖便細心給你講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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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的確有些木炭黑的巨漢依舊那副模樣,揹著雙手穩如了塵山主峰一樣,挺起胸膛,脖子以下皮膚泛著金色大佛鎏金色澤,他向前一步,看似極其輕微,落地聲音卻響徹整個大殿,距離大漢十多步的李當歸下意識捂住雙耳。

他說道:“師叔祖,還請見諒。”

“以下犯上,當殺!”

少女勃然大怒,輕斥一聲,背上短劍震顫宛如猿啼哀鳴不已,劍還在鞘中,那寬大衣袖中猛然飛出一隻鼠,在空中形似白象,脅生雙翅,齜牙咧嘴,似乎把身形如同一座山頭的巨漢當作食物,只是它還沒有靠近魁梧巨漢就被少女一手抓住,與此同時,只見她唸叨兩句,身後短劍安穩睡在右手,輕輕一彈,劍氣森然,短劍突然從手中射出,閃電一般刺向大漢,而魁梧男子好像看穿這一招,一動不動,試圖靠著體魄把短劍崩斷。

劍宮便是少年心目中聖地,雖然已經見過了塵山兩位劍仙出手,可見到坐在供奉巨劍上紫袍少女隨心所欲‘馭劍’手段,還是噤若寒蟬。

在看見那將十多人合抱不住的石柱砍出劍痕,他仍舊一動不動。

只不過時間一長,魁梧男子便經不住劍氣拍打,身形開始左右搖晃。

少女還是喋喋不休。

李當歸也就動了。

拎起油紙傘,以傘為劍。

那只分不清貂、鼠,現身卻如同白象的小玩意忽然飛出來,李當歸順理成章把它當作最後一次考驗,面對那只怪物,一劍接一劍,劍氣似大夏春雨綿綿不斷。

狐貂好似身戴銀甲,刀槍不入,任由少年拍打,但是李當歸卻只有第一境修為,現如今登山那麼久休憩時間不足一個時辰,早已不如鼎盛時期,精力有限。

當不知道拍出多少劍,把天府中靈氣悉數帶走後,他臉色很快就變得蒼白,拎著油紙傘的手漸漸顫抖,其實如果在沒登了塵山以前,亦或是沒有碰到金光屏障,他靠著油紙傘堅如磐石這一點可以和這只狐貂打得有來有回,至少不至於被這麼戲耍。

哪怕李當歸修為如何低,也能看出少女輕描淡寫間一記馭劍氣勢洶洶難以阻攔,那只狐貂也極為不凡,只怕又是一隻產生靈智的妖精。

誰曾想魁梧男子那一下似能轟穿一座山的拳頭,現在被那青色短劍玩弄鼓掌間,輕而易舉就刺了一個對穿,一隻手已

經廢掉,血流如江河決堤。

李當歸還在苦苦堅持,那名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魁梧男子就已經失敗。

挺身站在大殿中央的魁梧男子右手粉身碎骨,奇怪的是血液並不像常人那般猩紅,甚至還有些細微金色,胸口似乎有什麼極美東西將它們吸引,以至於鮮血始終流不到地上。

那少女似乎不喜歡見血,譏笑一聲,輕輕呼喚一下,那把短劍好似聽懂,上下一攢動就像是三歲孩提點頭,她捏一道法訣,青色短劍迅速飛回少女身邊,劍身上的鮮血好似亮眼戰績,它圍繞紫袍少女轉一圈,最後豎立身前,顫鳴不止,似乎伸手討要獎賞。

“謝師祖,他得到了掌教真人認可。”

實際上大山在此恭候少年多時,他也在那鏡子中看見過李當歸一步步登山那種狼狽模樣,修為低劣,但是毅力超群。

可他有掌教真人命令,負責宣講劍宮三萬門規。

少女不去理睬那把得勝歸來傲氣十足的短劍,一隻手忽然抓住張嘴欲要吞掉少年頭頂那只花狐貂,踹了一腳,那小玩意便乖乖溜進衣袖,眉頭一挑,玩味盯著李當歸以及手中那把秀氣油紙傘,“哎喲!看不出來你這小子還真有點手段,竟然能在本座小寵物底下堅持半炷香時間,還不錯,告訴我你準備拜進哪座山頭?”

魁梧武夫神色如常,吐字如雷,“謝師祖,慎言。”

少女冷哼一聲,炎炎夏日中的劍宮溫度驟降,巨漢身上還未獻血冷凍為冰,一股徹骨劍意橫壓而來。

李當歸覺得這個大漢古板惹得那姑娘心中不滿,重新振作,簡單調理身子,提起一口氣走向坐在供奉巨劍劍柄上搖晃腳丫的少女,破天荒有些宮廷高樓小人物獻媚,又好像心繫天下蒼生的一品大員,“師叔祖還請息怒。”

少女捂嘴後仰著身子笑臉似花,歪著腦袋打量著這個修為低微的世俗垃圾,忽然想起一些好玩事情,笑眯眯道:“我要是不息怒呢?”

李當歸低頭看著手中油紙傘,抬頭看一眼氣息很明顯不如之前的巨漢,鼓起勇氣說道:“師叔祖要是不滿意,那我便替他接一劍。”

少女拍了拍青色短劍,那劍一聲鳴叫,她唾棄道:“我的劍都看不上你這種垃圾,要是送你一劍,我豈不是變成一個只會欺負垃圾的人。”

李當歸耐心很好,一臉笑意,小心問道:“那師叔祖準備怎麼辦?”

少女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個傢伙實在是沒趣,真想不明白葉青鸞那騷婆娘為什麼偏偏看中這個垃圾,修為低,還傻,抓起短劍道:“記得欠我一劍。”

李當歸點了點頭。

然後清白少年眼中,青色短劍乖乖歸鞘,捻起一道法訣,指尖流光溢彩,衣袍婉轉流光,五彩斑斕,原本以為她也要踩在劍上飛走,於是,只見少女化作一道金光縱地而走,快若驚虹。

李當歸輕輕感慨嘆息,望向身旁魁梧巨漢問道:“前輩身體怎麼樣?”

魁梧巨漢迷茫看了少年一眼,他並不是心竅不開,只是心性如此,以前與吳引之同為劍冢護衛,後來被調到劍宮,搖頭道:“皮外傷而已。”

李當歸猶豫片刻。

大山一隻手截脈止血,平靜說道:“還有些門規沒有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