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腦袋像是漿糊一樣，沉重無比。
張劍晃晃腦袋，身子左右搖擺，頭重腳輕。
剛用手直起身子，又不穩當。
雙臂顫慄，痠痛。
他眯著眼睛，好一會才適應了光線。
睜開眼環視了一週，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洞內。
對面正坐著一臉酡紅的月芽。
見他醒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月芽臉上的粉紅又增添幾抹。
“你醒了，喝點水。”
張劍虛弱無比，接過月芽遞過來的，開啟一角的袋裝淨水，吸了兩口，沙啞道：“我昏迷了多久？”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到聲音。
好在山洞內安靜無比，可以讓月芽聽清楚。
“你昏迷了兩天。”
“本來我還以為你會昏迷很久。”
張劍沉默，不緊不慢的喝著水。
不一會，他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來。
月芽默默的遞過去一袋黃色的流食。
像是稀飯一樣的物質裝在方方正正的透明袋子裡，拎著一角，流食會向下流動。
……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張劍恢復了一點體力。
除了腦袋，時不時的疼，已經可以做一些輕微的行走了。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張劍說道。
月芽擔心的看了一眼張劍，嘴唇微抿，也沒有拒絕，就小心翼翼的讓滿月載著張劍上午。
有著月芽九階神級實力，兩人平安無事的回到聯盟。
一路上，月輪釋放出強大的氣息，沒有任何源獸敢接近。
回去之後，月芽的神色瞬間冷漠起來，跟在洞窟裡那種神氣完全不同。
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就把張劍送到了醫院。
精神力方面沒有任何科技手段可以治癒。
醫院裡的護士送來了紫青果。
類似提子，小小的橢圓形，紫青色的表皮圓潤光澤。
張劍一顆接著一顆吃下去。
入口即化，就像一股清泉從喉嚨流下去，沁人心脾。
吃完一盤之後，他感到狀態良好。
頭也沒有隱隱作痛，舒服了許多。
只是，還是虛弱不堪。
畢竟，紫青果不過暗金品質的關於精神力方面的源材料。
醫院裡面也有高品質的源材料，但要是現在給張劍服用下去，虛不受補，大機率會暴斃而亡。
任何事情都要講究循序漸進，一步一步來。
張劍心裡嘆息不斷。
如今，
他連一隻源獸都沒有辦法召喚出來。
是的，就連一階源獸都沒辦法召喚。
他的精神力目前脆的跟一張紙沒區別。
那只神級暴風馬，帶著他和月芽脫離險境之後，就因為張劍精神力撕裂而自動被收回源獸卡空間。
“就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太浪費時間了。”
“要是只能慢慢恢復……”
“後果不堪設想。”
張劍想著眉頭深深皺起，心中更是苦不堪言。
咔嚓——
房門被開啟。
張劍扭頭看去，臉上露出笑容，尊敬道：“周將軍好。”
透過身材高大的周將軍，還能看到門後徘徊的一票人。
閻婉、孫陸，以及一些他熟悉的自由御獸師。
他們手裡或多或少都拿著東西。
有水果花籃，也有一個個玻璃盒或者玉盒。
要是全部換成白色的，那就帶感了——他這樣想著。
周越走到張劍床邊，眼底深處一抹悲哀閃過。
“事情經過我都聽說了。
這次多虧了你們四人。
你好好養傷，聯盟不會虧待你的。”
周越沒有過多廢話，直言說出張劍最關心的獎勵。
“你受傷比較嚴重，而且很有可能往後難以治癒。
聯盟給你的獎勵是十億貢獻值。”
聽到十億貢獻值，張劍眼中亮起一抹光，心中欣喜萬分。
十億貢獻值，那就是百億的十分之一。
問號卡的源材料還差九分之一就可以收集到了。
再加上自己手中，如果把問號卡需要的材料比作1，那自己目前就是有0.15的材料。
如果多來幾次，那湊齊就不遠了。
生活不易，自我嘆氣。
多來幾次，自己就成廢人了。
不，再來一次就得當場去世。
這次能不能恢復還得看有沒有什麼機緣奇遇。
否則，要恢復到原來，不原來的一半都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張劍心中沉重。
十億貢獻值的獎勵。
這個獎勵是沉甸甸的。
是自己拿命，拿潛力換回來的。
仔細一想，太廉價了。
張劍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謝謝聯盟，謝謝周將軍的探望。”
“好好養傷。”
周越伸出手想要拍拍張劍肩膀，手在空中停留半秒又收回去了。
作為隨春生，他替張劍感到不值，感到悲憤。
但是以周越的身份，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一次，解決腐肉鯤鵬，間接阻擋了獸潮摧毀聯盟。
聯盟建築多年，設施等各種都在不停的更換、新增。
一旦被摧毀，想要重新建立起來不僅要花費大量財力人力，更需要曠日持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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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作為核心的研究所。
連他本人都做好赴死準備。
將有赴死之心，士無貪生之意。
周越轉身快步離開。
周越離開之後，病房裡面湧進來一批人。
原本就不大的病房瞬間變得逼仄擁擠。
閻婉看著目光略微有點呆滯的張劍。
她從月芽那裡瞭解到了情況。
張劍的精神力撕裂，就連源獸都無法召喚，怕是要從戰線離開，安居幕後。
御獸師之路，更是徹底與他無緣了。
“嗨，還好吧。”閻婉遞過手裡的玉盒。
“天香草，雖然只是鑽石的，但是，也能夠起到一點作用。
精神力的源材料實在太稀少了。”
“咳咳。”張劍咳嗽兩聲，沒有故作高畫質的推搡來，推搡去，坦然接下。
“謝謝。”
“其實醫院裡面儲備了不少精神力源材料，你們別破費。”
張劍對著身旁烏拉的一群人說道：“我就接閻婉和孫陸的源材料的就夠了。”
“水果什麼吃的給我留下。”
張劍笑著說：“其他的，什麼火系亂七八糟屬性的源材料，你們就留著自己用，增強自身源獸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否則啊，就會落得我現在的這個下場。”
張劍自我嘲諷般的話語以輕鬆語氣說出來，眾人皆是會心一笑。
“哈哈哈，張劍你可是我們自由御獸師第一人，我們當中就你最強了。
連你都這樣了，我們豈不是比你還要慘。”有人打趣說道。
“好了好了。”張劍微微一笑，吃力的擺擺手：“你們先離開吧，我最近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我最近可就偷懶了，你們必須幫我多殺幾隻源獸，就當是我也殺了。”
“好好好，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孫陸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張劍。
恢復的可能性不大了。
原本是他要追逐的目標，現在好似隨時都能超越。
怎麼說，孫陸心中非常壓抑。
這不是他想要的。
但精神撕裂，沒法治癒。
僅有的三個痊癒例子，也是因為野外的奇遇，才恢復到原本的狀態，甚至隱隱超過。
……
等到看望的人走了之後。
一個護士立馬就走了過來。
絲毫不客氣的拿過眾人留下的盒子。
開啟挨個檢查。
一邊檢查一邊嘆氣道：“這些你目前暫時都不能用。”
“你太虛了。”
“我就先替你收起來，放在你的個人空間裡，等你出院了，或者能夠開啟空間戒指了，驗證一下身份就能取出來了。”
這也是為了張劍好。
萬一他友誼或者無意用精神力觸控到這些源材料，很有可能就會遭到反噬。
到時候就是雪上加霜，更難治癒了。
現在還有點希望，要是被反噬，那就徹底沒救了。
……
半個月過去了。
張劍就一直在醫院當中靜養著。
醫院建築不論抗震還是隔音效果都特別好。
窗戶一關，房間內就只剩下孤冷的儀器發出的滴滴聲響。
半個月時間，他的身體開始恢復，已經能夠做到跟普通人差不多的程度。
除了不能劇烈運動，以及飲食方面需要注意，別的就沒什麼太大問題。
精神力方面，依舊沒有什麼長進。
耗費精神力最小的空間戒指都沒有辦法開啟。
幸好源獸卡空間的消耗極小，源獸也可以在裡面沉睡。
因此張劍也沒有太多擔心他們。
……
又過去半個月。
他的身體終於跟普通人一樣，只是精神力仍舊孱弱。
不過，總算可以用空間戒指了。
取走個人空間的物品。
張劍就默默的離開了聯盟。
他打算回到後方休息一段時間。
喵皇貓咖、快餐店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想想，張劍又有點懷念記憶裡廚妖的菜餚了。
……
程萱知道張劍要回來了，並且想要吃廚妖做的飯菜，當下就去到學府裡面。
快餐店一直沒有關閉，只不過後來更換了另一只廚妖。
雖說比不上程萱這只，但也差強人意，勉勉強強。
程萱這只廚妖已經到了廚神地步，實力也在九階，隱隱只差一步就能跨入神級。
這也是因為源能之井在戰線的緣故，導致源能無法傳播到後方，因此後方御獸師的實力比戰線弱上許多。
戰線不僅僅是等階上帶來的差距，因為經常戰鬥，於生死恐怖間遊離，他們的綜合實力都要比後方御獸師強勁。
或許同階大機率都能造成碾壓。
……
“想死你了！”程萱小碎步跑了過去，跳起來衝向張劍。
張劍笑了一下，張開懷抱抱住了程萱。
程萱笑的眉毛飛舞，緊接著，她皺了皺精緻的小鼻子，喃喃道：“不對，你身上，怎麼有……”
她聞到了一股幽香。
並且，很熟悉，就像自己在哪裡聞過一樣。
張劍騰出一隻手摸了摸程萱烏黑亮麗的頭髮，笑著說：“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這香氣，我估計八成了醫院那小護士的。”
“咦？
醫院，護士？
你受傷了？”程萱擔憂的看著張劍。
……
張劍沒有任何隱瞞，將腐肉鯤鵬的起因，經過，能告訴的都告訴給了程萱。
程萱先是心疼，然後臉色就變得奇怪，扭扭捏捏的。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淡淡的幾乎快要消失的幽香絕對——
不！
簡！
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