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傅要見我？”
張劍驚訝。
他跟陳仙的關係只能叫做萍水相逢的朋友。
若是沒有葉天這條線，就只會是在學府賽決賽結束之後沒有任何瓜葛。
有葉天搭線也沒有感情多深。
陳仙的師傅是道山主人。
而道山……
張劍瞭解一點。
那個地方是絕對的禁地，道山所存在的源獸實力不僅強悍，而且越階對戰都是家常便飯。
而且，道山的源獸攻擊性都不是太強。
像是道山下面就有幾個鎮子。
道山存在漫長，山中有著許多珍貴的草藥以及野獸，鎮子依靠道山存活下去。
靠山吃山。
鎮子的獵戶進入道山，不會被源獸攻擊，甚至有時候迷路了，會有源獸指引方向。
只不過，如果真的心懷叵測，想要登上道山，那源獸就會阻攔。
到時候就不是好聲好氣了，反而會直接殺死。
陳長生還是第一御獸師，雖然只是推測。
張劍更是從程建國那裡無意聽到過。
陳長生引導天上星座降下本體投影壓制程萱的病情。
十二星座的實力……
由此可以得知，陳長生的實力絕對凌駕，超然之上。
道山底下還鎮壓著一句神靈。
張劍想不明白。
道山主人邀請自己的目的何在。
一身白袍，眉清目秀，仙風道骨般的陳仙擺了擺手，無奈道：“我也不太瞭解情況。
師傅沒有跟我多說。
叫我儘快找到你，請你上山。”
“好吧。”想著最近沒什麼急事，而且陳長生不可能加害自己，便沒有拒絕。
……
道山上樹木蔥鬱，山體常日有雲霧籠罩。
山腰往上，就有霧氣如同仙氣般環繞，時不時傳來的鳥類清亮平和的鳴叫，更是為此處新增了一絲神秘與不染的氣息。
恍若是仙人般的世外桃源。
兩人此刻踩著雜草，在陳仙的領頭下往山頂出發。
兩人腳底下踩著一張黑白八卦。
從沒有來過這裡的張劍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眼睛不斷的左右張望。
空氣中充斥著樹木獨特的氣味，那是屬於生機勃勃的朝氣。
每透過鼻子吸入一口，流經身體，都像是被洗筋伐髓一樣，令人身心頓時一輕。
而且，走了半個小時，張劍沒有感到疲憊，反而精神越來越飽滿。
這讓他心底吃驚。
道山果然不同尋常。
長久居住在這裡，不僅心境會平和，壽命也能得到一定的增長吧。
沙沙沙——
前方一隻同樹高的源獸撥開樹葉，看見兩人腳下的八卦，身形又緩緩退去。
張劍驚鴻一瞥。
心中又是一驚。
剛剛看見那只源獸燈籠大的烏黑眼睛裡，沒有像其他地方源獸，看見人類時的警惕和仇恨亦或者防備，反而十分平淡。
彷彿像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碰見一樣。
眼睛裡充滿了靈光，靈氣十足！
明明是上山的路，但一點都不陡峭，反而就像是走在平地上。
雖然心中吃驚，但張劍沒有去打擾陳仙。
兩人一路無話，趕在太陽落下的時候趕到了山頂。
昏黃的陽光照在白色霧氣上。
霧氣被渲染成一片金色。
古樸的道館在雲霧的籠罩下顯得威嚴莊重。
門口有一人等候多時。
白色的鬍子落在腹部，皮膚瑩潤，絲毫沒有蒼老的跡象。
一雙眼睛彷彿有著洞穿人心的能力。
僅僅被看上一眼，張劍就突兀的停下腳步。
“跟我來。
陳仙你準備晚飯。”
陳長生甩了甩洗的發白的道袍，腳下踩著乾淨的十方鞋，轉身進了道館內。
張劍看了一眼陳仙。
陳仙笑道：“快去吧。
我得去準備晚飯咯。
有什麼忌口嗎？”
“沒有。”
張劍跟上陳長生。
道館從外面看起來不大，就像是平房一樣。
直到進來，才能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張劍跟在陳長生後面七繞八繞。
陳長生手掌按在牆壁上的一塊八卦圖案上，手掌猛然發力。
轟隆隆——
面前牆壁豁然向兩側開啟，露出裡面一片黑暗。
黑暗中，似乎有無數星光沉浮著，蔚為壯觀。
張劍心中一緊。
陳長生率先邁步進入：“進來吧。”
腳底下是一片黑暗，踩在上面也有一種不真切，彷彿隨時都會墜落下去。
要是讓有恐高症的人呆在這上面，要不了多久就會嚇得兩腿發軟，瑟瑟發抖。
好在他並沒有恐高症。
當他進來的時候，目光立刻被遠處的東西吸引。
那是一具一望無際的似人身軀。
待到走近一點。
張劍只能看到他那遮空蔽日般的腳掌。
單單一個腳掌，他仰望也看不見盡頭。
這尊龐然大物。
“嘶。”他心中倒吸一口冷氣。
他也明白，眼前這局橫亙於黑暗中，漫無邊際，身軀上密集孔洞散發出星光的軀體身份，應當就是兩具神靈其中的一具。
張劍組織了一下措辭：“陳道長，您找我有什麼事情，不單單是為了讓我見一見這具神靈吧？”
陳長生轉過身，看著張劍，然後嘆氣。
嘆氣聲中包含著某種情緒——不解，疑惑。
張劍手掌微微攥緊。
不解，疑惑什麼？
自己跟陳長生可沒有任何糾葛啊。
最大的可能就是眼前這具，傳聞一直以來被陳長生鎮壓的神靈。
陳長生薅了把鬍子。
背對著張劍。
“我自從有記憶以來，修習道術，跟隨我師傅鎮壓這句神靈屍體。
一百二十年了，期間一直沒有任何異常。
自從兩年前，各種怪異的事情就頻繁發生。”
“直到上一次。”說到這裡，陳長生的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
“神靈屍體一直都是無意識的沉睡，跟死亡沒什麼區別。
上次這具神靈屍體竟然復活了，而且點名道姓的要見你。”
陳長生說到這裡，想起當時的場景，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鐵青起來。
幾代人的鎮壓，本來以為可以壓制，卻不料是神靈自主被鎮壓。
他們的壓制就是玩笑。
就像是拿衛生紙捆住手腕，企圖透過這種方式束縛雙手，這不就是可笑至極麼。
“好了，我先離開了。”短短時間，陳長生又恢復了平和，臉色淡定自然。
說完這番話，陳長生就走向進入的地方。
那裡，有一扇光門。
張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陳長生就從光門處消失不見。
光門還凝聚成為一個光點消失不見。
但不知道為什麼，張劍心中沒有絲毫的慌張感。
看著這具龐大的神靈身軀，反而意外的心安，有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格外親切。
神靈屍體毫無動靜。
張劍就這樣默默的注視著。
大約過去了七秒的時候。
整片空間就像是地震一樣猛烈搖晃。
張劍差點摔倒在地。
震動來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張劍站穩後，再一看。
神靈屍體換了個位置。
之前是橫躺著，腳底板對著自己。
現在是戰立著，但腦袋對著自己。
而且，那對眼睛不知道何時睜開，正漠然的注視著自己。
然而，張劍還是沒有感覺到驚慌失措。
但他心裡卻十分納悶。
正常人要是看到這樣的場景，不應該是心驚肉跳，嚇得屁滾尿流。
為何，自己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還莫名的想要笑出聲來。
神靈屍體開口說話了，聲音竟然還帶著混響。
“你好，同類。”
張劍疑惑。
同類？
自己可是人啊！
光是看看體型咱們就不是一類人。
難不成，
自己體內有著遠古驚天血脈？
只是還沒有啟用？
一旦啟用也可以化作這亙古的巨人神靈模樣！
看到張劍奇怪的表情，神靈繼續解釋道：
“對，我們都是穿越者，穿越而來驅逐“惡”的存在。”
張劍思維靈敏。
這不就是邪惡能量體。
此時，張劍再回味神靈口中的同類，頓時臉色驚慌起來。
“你是一開始就這樣，還是因為失敗才變成這樣的？”
這一點，對張劍來講非常重要。
他可不想變成這副模樣。
雖然看起來天下無敵，但未免太過孤零零。
神靈的聲音仍舊沒有夾雜著一絲感情。
“失敗。”
“驅逐失敗了，我失去人性，變成神靈，重傷了‘惡’。”
“在我之前，還有一位穿越者，他也失敗了。”
聲音仍舊是塊寒冰，沒有溫度。
張劍喉結滾動，“如果說，我失敗了，我也會變成你們這樣子？”
“對。”
張劍沉默了。
深吸口氣。
“那你叫陳道長找我來這裡要告訴我的應該不僅僅是這些吧？”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什麼意思？”
“位於死兆山底的第一任穿越者快要被喚醒了。
到時候，神氣會瀰漫整個世界，源獸會變得更強，更加聰慧。
而人類，會全部在神氣之下盡數死亡。”
“為什麼會這樣？”張劍有點憤怒。
“因為你的時間不多了。
他快死了，臨死之前需要拖延‘惡’的恢復。
不然等不到我的復甦。”
張劍看著巨大面孔上的孔洞，裡面空無一物，但卻有一部分星光滿溢而出，一閃一閃。
“第一任需要古蹟核心才能復甦，而你不需要，你缺的是時間？”
“對。”
“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消滅人類。”張劍儘量讓自己平復下來激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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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優勝劣汰。
我是選擇源獸文明取代人類文明。
但我認可他的選擇。”
“有沒有辦法阻止他？”張劍抱著一絲希望。
“有。
擊敗惡。”
張劍無語凝噎。
他現在連邪惡能量體，也就是惡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去殺死他。
“別的辦法呢？”
神靈沉默片刻。
“你去殺死他，在釋放神氣的同時，他也是最脆弱的。
而作為同類，我們對相互的傷害是最大化的。”
張劍明白神靈為何會遲疑了。
這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命門給說了出來。
“對了。
我並不會出手干涉人類與源獸的事情。
告訴你這麼多，我希望你能夠儘快殺死惡。
惡要是徹底恢復，沒有任何生命能夠壓制。
到時候我們會遭受重傷，陷入沉睡，但世界會被徹底摧毀。”
“好。”
見到張劍答應下來，張劍眼前一花，第二任穿越者化身的神靈又恢復初見時候的模樣。
腳底板對著他。
張劍想起了什麼：“對了，你知道系統的事情嗎？”
空間寂靜。
半小時後，光門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