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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看在老丞相的面子上

張志潔那猛然磕頭的‘咚咚’聲,幾乎響徹了整個宮殿。許多大臣們見到這個薩蘭人這般模樣,都紛紛露出了幸災樂禍的嘲諷面容。

贏邦見到此情景,也覺得有些左右為難的。他真不知道這個張志潔會有如此決心,甚至還以這般捆綁模式來‘威脅’自己。

“張志潔啊!我說那個張志潔啊!喂……你停下……先停下!”贏邦直勾勾地盯著正磕頭的張志潔。

但張志潔是如論如何都不會停的,他還大有種越磕越厲害的感覺。不久後,他的額頭處已經出現了點血跡,那就是用力過猛的緣故。

贏邦已經越來越感到頭疼了,他真恨不得叫人將張志潔給拉下去。這樣的話,此薩蘭人就不再會給自己添麻煩了

“求國王再給我次機會,求國王再給我次機會!”磕頭的同時,張志潔的喊話也從未停止。似乎今天國王只要不答應,他就會永遠永遠地磕下去。

贏邦已經忍受不了了,他隨即大呵出了響聲,同時還有一記狠拍王座扶手的動作,“夠了!給我停下!”

響聲幾乎鑽入了每一個大臣的耳蝸中,還令他們是虎軀一震般地提了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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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也包括長孫文偉丞相,他同樣是別驚訝到,從而以一個不可思議的目光去瞅向了按個王座上的國王。

‘越來越有王者氣派了!’這就是長孫文偉給國王的註釋。

贏邦的叫吼是有作用的,張志潔確實停下了磕頭,還慢慢地將上身給抬起。這人當前的狀態有些不好,足有兩、三條血跡自他的額頭處留下,最後滴到了他面前的地面上。

“國……國王……我……”

“張志潔啊!我想我應該是給足你機會了吧!”贏邦直接就打斷了其解釋時間,他的兩目還射出了刺眼的怒火,“其實給你的任務真得是非常簡單,你只要把垂死的楊潔寧給帶回來,那麼就萬事大吉了!但你呢?有沒有完成這麼個猶如送機會的任務呢?”

贏邦的頭有些歪斜,以至於他投出的目光都是斜視形勢。

張志潔的身體又抽搐了番,“對……對不起!國王!但是,就請再給我次機會吧!這次我主動申請最難的任務,即便死了也無所謂!但請不要放棄我!求你了!國王!”他竭力地哀求著。

但贏邦肯定不會為之所動,他從來都討厭那些委曲求全的人。相反,對於始終剛正不阿的人,他倒是用種天然地崇拜情誼。

例如薩蘭的那兩個曾經的元帥沈海騰與楊潔寧!贏邦就會此二人是欽佩萬分。但可惜的是,他們冥頑不靈頑固不化,這才丟了性命。

贏邦的兩隻手都給握成了拳頭,他的牙關也隨之咬起,“張志潔!放不放棄不是由你說了算的。是你自己的沒有把握住機會,才葬送了你的前途!”

“啊!這……國王……不!”

“你試想一下,連那種送機會的任務,你都無法完成!我又怎麼可以把更為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呢?”贏邦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不錯!怎麼可以把任務交給薩蘭人呢!這個國家不就是無恥的代名詞嗎?”

“對!把這個薩蘭人給趕出去!”

後方的大臣如落井下石般地對張志潔發來了責罵。

當張志潔對於來自後邊的責罵卻始終無動於衷的,他仍然只目視向贏邦國王一人,“求你了!國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一定會戴罪立功的!”

贏邦的嘴唇算憋緊了下,他的頭顱都沒有降下一點,“張志潔!你要清楚一點,不是我不給你機會。但就你曾經的表現來看,那樣實在是……”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可心中那個‘廢物’的詞彙,還是在內部衍生開來了。

“國王……贏邦國王……”

“張志潔!我問你個問題!當初楊潔寧已經受重傷了吧!他即將就要死去!既然是這樣,你又為什麼會失敗?照理來講你應該已經把楊潔寧的屍體給帶回來了吧!還有,你身體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被重傷的楊潔寧打的?”

贏邦流暢地問出心中疑惑。他思量著如果真是被楊潔寧給打傷的,那這個所謂的三十多歲就到大師級的天才魔法師張志潔,也未免太名不副實了。

“不是的!不是那個傢伙打傷我的!”張志潔邊說著還邊用左手捂住了胸口。

“哦?不是楊潔寧打傷的?那是誰?”贏邦皺起了眉頭。

如果都不是僅存厲害的楊潔寧打傷的,那豈不是說明張志潔更廢物嗎?

“不是的!不是楊潔寧,是……是……”張志潔好像出現了憤怒狀態,他那本捂住胸口的手都放下,甚至還握緊成個拳頭,“是……啊……可惡啊……”

他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但贏邦卻懶得去繼續關注什麼,“好了!張志潔!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你還是先回去把傷給養好吧!”

“啊!國王……不要!我希望可以隨軍去打仗,我希望……”

張志潔話說到一般就如同卡殼的步槍那樣,忽然停止了起來。原因不是別的,就是因為王座上的贏邦已經出現了極度不耐煩的神色。他還上聲調般地重‘嗯’了聲,並且連同雙目都狠狠瞪起了。

張志潔的懇求意圖被完全掐滅,他甚至只能以將頭垂下來宣洩心中的失落。

“啊!國王!能否聽我來說一句呢!”

這時,長孫文偉的低沉年邁聲音又響起了,他還恭謹地向前鞠了個躬。

贏邦恍然中從不耐煩之意走出,他又恢復了那種該有的端正坐姿,還伸手示意丞相講話,“長孫丞相有什麼話要講嗎?”

長孫文偉把臉部肌肉給松下,這就令他有種笑意盎然的態勢,“國王!我能理解你對張志潔的憤怒!不過我卻認為,該把他派遣到前線軍營去!”

“哦?”贏邦不解地抬了下眉毛,為了能更接近於長孫文偉,他的身體又往前傾瀉了。當然他的手也沒有閒著,左手正在不斷挑摸下巴位置,“長孫丞相為什麼這樣講?”

“國王!我並不是要張志潔去戴罪立功什麼,但我還是覺得,現在前線的軍隊就是需要張志潔這樣的人!”

“嗯?是這樣嗎?”贏邦的眼珠開始打轉了。

“國王!你不妨想一下,張志潔是哪個國家的人?”長孫文偉這是在明知故問,當然他在隨後自己也回答了,“他就是薩蘭人啊!”

在長孫文偉響話的時刻,跪著的張志潔還扭頭對其瞄了眼。不過那也只是短暫的一秒鐘時間都不到,他又繼續縮著身體垂下了頭。

“長孫丞相到底想要說什麼呢?”贏邦舔了記嘴唇。

長孫文偉開始了他標誌性的長篇大論模式,“既然這傢伙是薩蘭人,那麼就必定有他的湧出!現在我們馬上就要與薩蘭全面衝突了,那就不要忘記了,投降我們的薩蘭人就一定是可利用的最大籌碼。你們不妨想下,如果在戰場上,那些本來就壓力其大的薩蘭人,在見到自己的同胞在戰場中與自己敵對,那又是種什麼感受呢?”

“當然,我希望張志潔去的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告誡那些對索倫抵抗的薩蘭人,你們所做的都是無用功,投降索倫國才是正確的選擇。作為識時務的人,張志潔這個薩蘭人活得比任何其他薩蘭人都要滋潤。那對於薩蘭的士兵又是什麼樣的觸動呢!到時,我還會專門安排一**細混進薩蘭軍營中,不斷釋出投降的好處。等真要如此了,你們覺得那群薩蘭士兵還會繼續殊死抵抗嗎?難保他們不會譁變倒戈!”

贏邦聽了這席論調,嘴巴都被不自覺撐開了。他的整個臉部也完全是副愕然的狀態,“這……丞相!你的見解也實在是太深入了!這真是令我……啊!我怎麼在剛才沒有想到呢!”

他直接又從王座上站起了身子,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切換做站姿態了。

“是啊!果然不愧是兩朝元老啊!”

“長孫丞相的目光就是長遠!”

後方紛紛有大臣發來了小聲議論聲。

一向耳尖的贏邦是肯定能聽到這種聲調的,那麼他自然就無法去反對老丞相什麼。雖說他還是不太明白,老丞相如此袒護這個張志潔的原因。可既然其都親自開口了,那麼贏邦就必須要給足面子。

“長孫丞相!那麼就照你說得去做吧!馬上安排張志潔去前線支援!”贏邦發號了下命令。

長孫文偉看似非常滿意,他還不斷弄以著輕微點頭以及淺淺的笑意,“那麼老臣就來謝過國王了!”他有恭謹地朝前鞠了個躬。

但在隨後,等到他腰桿子又直起來的同時,他的臉孔也就快速板起了。他對著自己旁邊斜下方位置的張志潔是猛甩了記頭顱,“那麼張志潔!你還不快謝過國王!”

張志潔當前有種受寵若驚的樣兒,他馬上又不斷朝前磕起頭來,“啊!謝謝國王!謝謝贏邦國王!”

“唉!你不要謝我!”贏邦不耐煩地揮動了下右臂,“那是長孫丞相保舉你的!你要謝的話,也應該謝他!”

“啊!那……謝謝長孫丞相!謝謝長孫丞相!我這次一定會痛定思痛,來妥善完成任務的!”張志潔動了下身軀,他將磕頭的方向對向了旁邊的老丞相。

長孫文偉立馬就往後縮了下身體,“你不要跪我!在這個宮殿內,只有國王才配讓人跪拜!”他的面容是無比嚴肅。

張志潔知道了自己的失態,也就又重新把身子對向了王座上的國王。

“張志潔!我這次可是看在老丞相的面子上,才再給你次機會的!但到了前線,你要是表現不好的話,可不要怪我無情!”贏邦與下方的張志潔直視起了目光。

要說王座與臺階下的眾大臣距離也並不算遠,但贏邦國王索倫流露出的霸氣,卻燃燒到了宮殿內所有人的心窩。

張志潔用著顫抖的身軀猛然喘了好幾口起,“這我清楚!謝謝國王!謝謝國王!”

“張志潔!到了前線以後,你一定要發揮自己是薩蘭人的特性,好好完成該屬於你的任務,你知道了嗎?”長孫文偉又來了句告誡。

“知道了!長孫丞相!”

看著張志潔目前的這副激動樣兒,贏邦也不打算再講什麼了。再者,這次的早朝會議好像還比以往要長上不少,所以他已經決定要散會。

可是就在他準備做個最後總結時,長孫文偉又再度開口了。

“對了!國王!有件事老臣還想要再報告下!”

老丞相的開口贏邦可從不敢怠慢,他立馬就伸直了手臂,連同那併攏的五指都直直朝向了長孫文偉處,“哦?長孫丞相還有什麼話要講嗎?就請儘管提出來吧!”

“國王!剛才我們都一致認為這次與薩蘭的衝突,就必須要速戰速決!所以我覺得還應該往前線派遣個能獨當一面的將軍!”長孫文偉做出了個抱拳禮狀,“駐紮在城外的關雲龍副元帥早就已經提出希望奔赴前線了,不知國王是否能成全呢?”

“哦?關雲龍副元帥嗎?”贏邦腦中稍微回憶了下這位將軍的平生。

關雲龍將軍已經要超過八十了,屬於軍隊中的絕對老者。同時,即便他已經到了古稀之年,但大師級劍士的等級,可沒有被老去一點。曾經有許多不識抬舉的年輕將領去挑戰,都被其打得滿地找牙的。

所以他的奔赴前線贏邦自然是不會去反對什麼。但是有一點贏邦還是頗為顧忌考慮其年紀比較大,如果去直面戰場的強度,是否有些太過於殘酷了呢?

贏邦陷入了短暫的考慮中,他思念著是否還有其他人選。

“國王!關雲龍將軍可是一直在向我請示啊!他認為早些日子官府派廉元帥而非他,已經令關副元帥有些不滿了。這次既然是他主動提出,老臣認為我們怎麼也不能再去傷這位老將軍的積極性啊!再說了,還有一點非常重要。既然我們要快速調離兵馬去前線,那就勢必要選擇最近最可靠的。關雲龍的那兩萬大軍,就駐紮在昇陽城外不遠。老臣認為他就是不二的人選!”

聽著語氣好像是在命令,而非誠懇地來商議!贏邦稍微地瞄了長孫文偉一眼。不過既然老丞相已經用這種確認語氣了,贏邦也不能去反對什麼。

“嗯!長孫丞相說得沒錯!那麼……就迅速去召見關將軍,通知他與他的兩萬軍隊,共同去奔赴前線吧!啊!對了!還有張志潔,就由你去親自通知,到時你和他一同去前線支援,知道了嗎?”

張志潔馬上充滿幹勁地將抱拳的手往前推了下,“知道了!謝謝國王!”

贏邦衝前方點了下頭後,就緩緩站起了身子,“好了!這個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其他大臣還有什麼提議要講嗎?”

在國王發出了詢問後,一陣沉默在宮殿內掃過。

贏邦見狀便深吸了口氣,“那麼既然都沒有什麼意見了,這次的早朝會議就結束吧!真是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希望見諒啊!”

他雖然是這樣講的,可口吻卻沒有一點真要道歉的意思。那些大臣們自然也不會傻到去附和什麼,單就是繼續沉默下去。

“好了!我就此宣佈,這次的早朝會議正式結束了,大家該幹嗎的還去幹嗎!就這樣吧!”贏邦挺直了身子。不過在正要動步離開的同時,他還是與長孫文偉對了下視線。

在這位老丞相的點頭確認下,贏邦才敢正式離開宮殿。

贏邦選擇直接往紅毯處走去,在又經過了周邊兩排的大臣注視,他最終還是走出了宮殿之中。

“這次……一定可以擊敗薩蘭國的!”他即便跨出了宮殿門檻,心中都不忘想著這個事情。

而在國王正式離開後,大臣們的表情才算輕鬆了不少。他們紛紛又開始了交頭接耳的議論,話題無不是有關這次與薩蘭衝突的。

“張志潔!你就起來吧!”長孫文偉朝跪著的張志潔努了努嘴巴。

張志潔聽後馬上就站了起來,但在與長孫丞相並排站時,他還是儘量將自己的脖子給縮起,這樣才沒有兩人一道站著的感觸。

“夠了!和我做什麼奴才動作呢!我都開口來保你了,你以為我還會來訓斥你什麼嗎?”

聽了長孫丞相的不滿聲,張志潔馬上就失措點起了頭來,“啊!是!是!是!丞相的恩惠,我磨齒都難忘!”

“好了!拍馬屁的話就不要再講了,你只要好好完成任務就可以了!”

“知道了!丞相!”

“但是話要說回來,你這次真是令我無比失望,本來就是送給你的天大機會,結果你居然都沒有把握住!你甚至連重傷垂危的楊潔寧都對付不了,還把自己身體弄出這副模樣!”

“啊!丞相……”

“我看你還是先把傷給養好,再想著怎樣去做貢獻吧!對了,剛才國王也叫你去親自通知關雲龍,那還呆在這裡幹嗎?不去辦事?”長孫文偉的兩眼中透出了眼裡的目光來。

張志潔見狀立馬就彎下了腰部,他直說著‘是、是’的言語,便直接一個快步朝宮殿外走去。

看著這個薩蘭人的離開,長孫文偉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