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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305.東西齊飛

周長風看著被賈老六耍弄的祝雲濤,一種優越感也油然而生;他揮手拍出了賈老六的供狀記錄,等待著對方查閱之後、露出大驚失色、或是羞愧難當的神情,令自己達到精神上的徹底滿足。

然而,祝雲濤不是大太監梁寶;他不靠周長風的恩典吃飯,也就用不著透過“表演”的形式、取悅對方那無法言說的小情緒。他拿起這張供狀記錄,神色淡然的通讀了一遍,疊好之後又推了回去、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想不到其中竟有著如此曲折的因由……那麼陛下,有關於昨夜皇宮遇襲之事,已然全部交代完畢,首犯也已經收押在監。那麼,末將也就出西城門外典軍,北上擒殺賊子周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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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賢弟啊,從首犯招呈來看,昨夜未央宮遇襲之事,恐怕還只是個開始。依朕看來,賢弟也就不要急著上陣……”

“陛下!恕末將無禮直言。昨夜未央宮遇襲之事,乃是陛下與諦聽之間的一筆舊帳,與我巴蜀軍毫無關系;而末將也是與北燕的周家父子,有著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所以今朝才會與陛下合力抗敵。至於長安城的防務與守備,末將料想陛下定然自有主張;而祝某乃是外人,本就不便介入三秦與諦聽之間的舊賬、更不方便插手長安軍務。末將謝過陛下擺宴賜酒,但此時天色已遲,大軍出征迫在眉睫、不容分毫貽誤;恐怕,在下是無福消受陛下的一番美意了……陛下慢用,末將先行告退。”

說完之後,祝雲濤起身便走,根本沒拿周長風的首肯當成是一回事;而周長風也急忙站起身來,連聲開口喚道:

“賢弟慢行……朕……朕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聞言,已然背過身去的祝雲濤,嘴角勾出一抹詭異微笑,眼中更隱約有淚光閃爍……

正午時分,嘯聚綠林草莽、意欲夜刺聖駕的欽犯賈老六、在長安城的鍾鼓樓下開刀問斬;劊子手的人選,則由親手擒下此賊的巴蜀王祝雲濤擔任。

斬罷欽犯之後,長安外城的三千護城軍奉皇命卸任,並全線回縮,充作未央宮的大內禁軍,謹防還有江湖餘孽前來長安城、為伍乘風與賈老六報仇。

而那五萬名身負“強賓壓主”嫌疑的巴蜀軍,最終還是在祝雲濤的不情不願之下、全盤接手了長安外城一切防務。只不過他僅留下了兩萬人馬負責守城,親自提領餘下的三萬精兵揮軍北上,直奔黃龍古渡附近的周長安大軍而去。他的這個舉動,也令周長風始終懸著的那一顆心,終於落在了地上。

不得不說,留在長安的兩萬巴蜀軍,雖然都是軍漢莽夫出身;但那些將校官長,都是經祝雲濤苦心調教多年的老手,辦起事來乾脆利落。三天,僅僅三天時間,長安府衙,便收到了三十多具北燕諜探、以及江湖人士的屍首。

就在長安城的整肅活動,如火如荼進行之時;祝雲濤所率領的三萬巴蜀精銳,也終於趕到了黃龍古渡西岸。

如今的四皇子周長安,經過了連番血戰的打熬與折磨、已經再不見當初那副風雅俊朗的儒生模樣;他那茂密的鬍鬚、已經遮住了整個下巴;右側眼角到鬢邊的位置,也被戰場上的一枝

流矢、蹭出了一道傷疤;儘管此時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但由於頭皮受創,所以那一道傷痕、在茂密鬍鬚與髮絲的映襯之下,愈發刺眼……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過去,四皇子已經“長成”了一副沙場老將的模樣。

直到眼前出現異常之時,四皇子才剛剛率軍離開渡口,行進了不過十里而已。

盛夏時節的三秦大地,依舊是風走龍蛇、煙土漫天。那一粒粒堅硬的砂礫,乘著黃土高原的風撲面而來,直砸的將士們抬不起頭、睜不開眼;直吹得秦、燕兩杆軍旗,在風塵之中獵獵作響……

“停!”

騎在馬上當先而行的周長風,見遠處似有旗幟翻卷飛揚,立刻用馬鞭輕輕拂過身前的旗手,示意對方舞動旗幟,停止行軍;緊接著,他右手向前一揮,兩名哨騎繫緊了遮口巾、策馬向前奔去……

“呸……滿口的沙子……王督你看,我軍前方有旗幟翻卷飛揚、莫非是周長風一直按兵未動的“隱軍”不成?”

三晉總督王克農眯著眼、手搭涼棚看了半天,也只能分辨出一面黑色的旗幟;但對於他們來說,能夠分辨出旗幟的顏色,就已經足夠了。

“黑旗……他娘的,還真是那群狗日的東西啊!傳令官,傳我將令、準備迎敵!”

很快,兩名哨騎在前方兜了一個大圈,又奔了回了本陣;其中一名哨騎長連滾帶爬的摔下了戰馬,朝著周長安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周帥,不好了!前面真的是秦軍,而且後隊看起來無邊無際、人數至少過萬啊!”

周長安眼珠一轉,心下計較一番、立刻開口駁斥道:

“三秦大地的人口是有數的,還哪有那麼多壯丁可徵!絕對不可能!你小子準是被敵軍嚇破了膽子,沒敢深入就回來了!去,再探再報!”

然而,王克農聞言卻一反常態、策馬上前,朝那名被冤枉的哨騎擺了擺手、將二人摒退下去,自己則低聲對周長安說道:

“四皇子,莫非您忘了嗎?此是祝雲濤已經離開巴蜀道了。如果這些人都是打著秦軍的旗號的巴蜀軍呢?您再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聽到這裡,周長安渾身一鬆,長出一大口氣……

“四皇子,你,還記得祝某人嗎?”

這一聲幽幽的問候、透過漫天席捲而來的黃沙、猛然鑽入了每一名北燕軍的耳朵裡……

與此同時,南康申城碼頭的最後一艘民船,也已經駛離了岸邊;它滿載著糧食與軍械,追隨著前方浩浩蕩蕩的艦隊,一同駛向東幽灣方向。按照水軍大統領黃天豪的計劃來說,這一支由近兩千艘大小船隻所組成的“北征艦隊”,將會按照“二、二、四”的比例,分別在三座碼頭靠岸登陸。

按照航程計算的話,如果一路順風順水,那麼最先抵達目的地的兩百艘戰船、將會對魯東路的登州城發起猛攻;打下登州之後,大軍立刻向內陸殺去,儘快與率領著六萬步軍的龐青

山兵合一處;先打下濟水城、再反手滅掉秦軍陳子陵所部,隨後直搗北燕城下。

而第二批抵達目標地點的四百艘主力戰艦,則會直插位於燕京城東南方向的衛津城,在北燕國都外圍張網已待;至於最後的兩百艘戰艦,則視戰場局勢的變化,分別選擇在燕京以東的碣石城、或是幽北三路的寧海縣登陸。前者,是為了圍堵可能會棄城向幽北逃竄的天佑帝周元慶;後者,則是一旦戰情走勢順利、他們便摟草打兔子,將幽北三路一併剿滅。

黑狗與關北斗弟兄二人,站在申城碼頭的岸上,望著逐漸遠去的航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忽然之間,西南方向傳來一聲炸雷,天色也迅速變得陰沉起來;烏黑厚重的雨雲順風而來、將盛夏烈日掩在背後;令本已接近晌午時分的天色、也變得晦暗混沌起來……

關北斗見狀緊皺眉頭、伸手入懷,取出了六枚銅錢;隨即他盤膝而坐、雙手上下合掌、置於胸前。在一陣“譁啦譁啦”的銅錢聲響過後,關北斗雙手一鬆,六枚銅錢依次落地……

關北斗迅速排演了一遍卦象、眉頭卻皺的更緊了。緊接著他抄錢入手、雙手上下合掌、又起一卦……

“這位道兄啊,你問天,得卦澤水困;問地,得卦水山蹇;依小老兒看吶,這第三道人卦,你還是不佔為妙呀!”

忽然之間,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二人背後響起,將黑狗與關北斗二人驚出了一身冷汗!二人回頭一看,只見開口說話之人、乃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身穿一襲劣質的八卦衣、肩膀還扛著一個卦幡,竟是個民間相士!

不過,他說的倒是也沒錯。關北斗剛才兩次起佔、求得的卦象,的確是澤水困與水山蹇,俱是大兇之卦!可眼下雙方之間還有一段距離不說,隔著關北斗與黑狗的後背、這老頭就算眼神再好,也看不到關北斗所排演出的卦象啊!

這,就有意思了!

“嗯……既閣下也是同道中人,理當知曉“卦無吉凶”的道理……”

“卦無吉凶、但人有生死。水山蹇,前路坎坷難行、利西南而損東北;澤水困,萬物不生,宜守德持正、若強行施為、必遭破家滅門之兇。道兄既通曉陰陽,又何故一行而犯兩忌也?莫非,尊駕是活的不耐煩了?”

說完之後,這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向西南方向走去……

坦白的說,他這種解卦的方式,並不見高深之處;就算是那些混跡於街頭市井的“金門腥點子(以占卜方式騙人錢財的江湖人)”,也有好多玄之又玄的“陰陽索、字母話、套子口”;可是,這老頭說的雖然簡單淺顯,但他透過關北斗的後背,看到了他前兩次的排出的卦象,這已經足夠令人匪夷所思了!

“道友!既知在下命犯兩道兇劫、那麼又該如何化解才是?”

關北斗站起身來、對著對方遠去的背影高聲求教;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回頭,仍然保持著緩緩前行的體態;但二人的耳邊,卻傳來了一道清晰可辨的聲音:

“無鶴,時至今日、你還不幡然醒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