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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319.物極必反

陳子陵本是個奴隸的兒子,從小便跟隨他那個管家父親、做著禮尚往來的工作。所以他在人情世故這方面,理應是爛熟於心的家傳本事,不該犯下這等低階錯誤。

只不過長久以來,他既沒打過一場痛快仗,胸中的遠大抱負也始終未得施展、怨怪憂思、忐忑壓抑的負面情緒,一日甚過一日。恰逢今日一場來之不易的大勝、就猶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將他胸中所有憤懣一掃而空!

可惜,那令人忽忽悠悠、飄飄搖搖的酒勁,既是最好的情緒催化劑,也是惹下大禍的根苗!

陳子陵自吹自擂、自賣自誇了一通,隨後被幾個親兵護衛扶回了府衙休息醒酒;而龐青山則面色鐵青地率軍出城,回到了解憂軍大營。

“龐帥,咱是不是該跟秦軍的狗崽子們翻臉了?”

“不然我帶你們出城幹嘛?既然他陳子陵給臉不要,咱也沒必要心慈手軟、故作小女兒態。傳令下去,每人帶上一份引火之物,悄悄摸到秦軍大營。再挑幾個身手好、經驗足的,把所有明樁暗哨都給我悄悄拔了!記住,咱要麼就不作;做了,就要做的漂漂亮亮!”

“是。不過龐帥,那些天機工坊的軍械、與秦軍的糧草輜重……”

“陳子陵不知好歹、但那些“死物”招惹你惹你了?那都不是銀子啊?點一營手腳利落的弟兄,先去把糧草大營衝下來!”

“是!”

龐青山的作戰計劃、倒是也非常簡單,圍營縱火,突圍一個殺一個。秦軍士卒要麼就直接死在煙火的灼嗆之中;要麼就死在己方的亂刃分屍、萬箭攢身之下。

儘管秦軍的城外駐地,距離濟水城僅有不到十里;但龐青山告席離去之前、陳子陵卻已然爛醉如泥了!

若是等著他這位“當世名將”醒了酒,指揮救火反攻,恐怕黃花菜都已經涼了!

其實,經過三次增兵之後,如今秦軍的兵源雖然良莠不齊、但憑著“老帶新”的混編模式,戰力有所削弱、但也不至於一崩到底。可壞就壞在今夜陳子陵志得意滿、大發豪情;將濟水城中的所有美酒一掃而空,並大肆封賞自家將士。

而南康解憂軍的六萬弟兄,卻只能往肚子裡灌涼水。

只不過這多吃多佔、未必是福。如今的秦軍大營,除了那些天生不好喝酒的傢伙,還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負責站崗放哨之外;其餘的人,比起呼呼大睡的陳子陵來,也清醒不到哪去。

一名天生不好飲酒的秦軍哨兵,正站在望樓上打著哈欠。忽然之間,他只覺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才剛剛回過頭去,便被一隻粗糙有力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口鼻;一把輕巧纖薄的匕首、在夜色中閃出一道寒光、眨眼間便割斷了他的喉嚨……

站崗放哨的望樓,乃是由木材所制;如今有兩個漢子在上面“摔跤”,當然會鬧出些響動來。

這種“撲騰撲騰”的異響,在這寂靜無人的深夜之中,也顯得格外刺耳……

“小

山子,你不好好放哨,在哪瞎折騰什麼呢?”

這聲音驚擾了旁邊的望樓守衛,對方從火盆中挑起了火把,向已然無法開口應答的“小山子”,高聲詢問。

“沒事…來尿了……”

由於夜色太黑、距離也不近,所以他並沒看見小山子的人影;但對方回應的這一句話,也稍稍打消了他的疑慮;隨即再低頭仔細一看,只見對面的望臺底部、正在稀稀拉拉的滴落著液體,此人也就徹底安下心來,在心中罵起這個懶到了極致的小山子……

緊接著,一柄匕首“憑空”出現,瞬間抹過此人的咽喉……

由於氣候和自然環境的遺傳因素,南人的體型相對瘦小一些,在正面戰場上與敵人抗衡角力、也難免會吃虧。可若是說起暗殺或是潛入這種工作的話,這種瘦小的身材,卻定然牢牢佔據上風。

優勢與劣勢、永遠都是隨著環境而變化的。

多年以來,被華禹大陸的兵家引為笑談的南康解憂軍,在正面交戰的時候、的確居於弱勢地位;但不善正面廝殺,卻並不代表他們就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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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營牆、八座望樓,眨眼之間、便被解憂軍將士們悄然奪下。而潛伏在營房附近的解憂軍卒;一見望樓之上、有人在依照約定、用火把虛空畫出圓圈,便立刻解下了腰間的布袋攥在手中、彷彿一群野貓那般迅速現出身形,悄無聲息的奔向秦軍大營……

飲酒過量的人,很容易會感到口渴。而陳子陵的酒量本就不錯,今日被酒勁所拿,也只是因為攜大勝之勢、心中萬分愉悅,席間貪杯過量而已。如今睡了一個時辰左右,酒勁已經褪去了不少;除了腦袋還有些暈眩之外,已經初步恢復了神智……

陳子陵彎腰穿鞋,順帶拿起了床根的夜壺,搖搖晃晃的扶著床廂出恭。隨後,他覺得喉嚨幹癢、口渴難耐,便靠近桌前提起茶壺……

不太走運,這茶壺是空的。

“來人……來人!媽的,這群糙漢子……”

陳子陵罵了一句、伸手捶了捶後腦,便摸黑扶牆走到門前、揮手推開了兩扇房門。

隨著“吱嘎”的響聲門分左右、一陣焦糊味撲鼻而來;而陳子陵本就乾渴難耐、如今猛然被這氣味一嗆、嗓子眼一緊、立刻彎腰扶牆、將胃中尚未消化完全的殘渣酒液、一股腦傾倒出來……

“嘔……人呢?都他娘喝死了?來個人去看看,到底是哪著火了?”

吐完之後,陳子陵已經清醒了大半;他喊完了這句不見迴音,便穿著那身滿是汗臭的中衣,回屋解下懸在門梁上的“天子劍”,邁步走出府衙……

抬頭觀瞧、只見城南的天邊有火光閃爍;而府衙門前的大街上,卻因為戰時宵禁的原因,空空如也、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就更別提負責保護自己的親衛營了。陳子陵眼珠一轉,立刻回衙關門;先在院中的水缸裡灌了個水飽、隨即攀著廊柱登上院牆,再次向城南方向遠眺……

人站的位置高、視線也就更遠一些。順著火光的影影綽綽、陳子陵見南

段的城牆之上,彷彿還真有人影晃動;於是他不再猶豫、直接踩踏著房頂與牆沿、直奔城南方向而去。

陳子陵不是飛賊,再加上如今酒勁尚未完全消褪、飛簷走壁的時候,難免有些踉蹌。可他越靠近城南方向,空氣中的刺鼻氣味,也就變的越明顯;所以無需多想、火場中心,定然在城南附近……

忽然之間、南側城牆上的人影微微晃動,一枝閃爍著陰毒寒芒的羽箭、便陡然從黑夜之中嶄露鋒芒、直奔陳子陵的腰間襲來;不過,由於這一路走來、始終都是踉踉蹌蹌;所以陳子陵時刻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這一箭雖然足夠突然、但速度卻並不算快,也無法瞞過陳子陵的眼睛……

按照常理來說,陳子陵如今穿房躍脊、白花花的中衣極為顯眼;再加上眼下城牆上有人放箭,也表示他已經暴露了行蹤,當然要就此翻身落地,再隱於暗處躲藏身形。

陳子陵也是這麼做的,但他卻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自己的身法本就普普通通、如今又是宿醉剛醒、身子骨也不聽使喚……

於是、一招俊美瀟灑的“鷂子翻身”、由於他一腳蹬空,落地動作就變成了“倒栽蔥”、大頭朝下直撲地面……

事有湊巧,就在他下半身高高挑起的時候,那一枝突如其來的羽箭、剛好“拍馬殺到”!陳子陵只覺得小腿一涼,那只羽箭不偏不倚、剛好從他左腿的小腿肚子上“蹭”了過去,帶飛了一大條皮肉!

箭頭飛掠而過、只造成了一道皮肉傷而已;但在眼下這個敵我情況皆不分明的危急關頭;行動力受損,可是個非常要命的問題!

而今時今日的陳子陵、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他身處雙手撐地、就地打了個卸去力道;隨後直接抓起牆根的一大把灰土、死死按住了傷口!

很快,那如同泉湧一般的鮮血、暫時被灰土封住了口;但敵人無法追蹤血跡、卻並不代表這濟水城已經徹底安全了。至於報仇也好、調查也罷,那些都是後話了;眼下對於陳子陵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一條性命!

他當即做出決斷,就算是天塌地陷、他也不會再回頭了!他咬牙託著那條殘腿、一路專挑僻靜小路、一瘸一拐的直奔城北方向繞去……

然而,當陳子陵滿頭大汗的抬開城門閂,走出這邪門透頂的濟水城之時,只見北城門外四下無人,安靜的令人毛骨悚然……

因為眼下正值盛夏時節,夏日的夜晚,本應是鳥兒與昆蟲交相呼應才對。可再看這北城門外,無論是官道兩旁的草叢矮木、還是東西兩側黑漆漆的深山老林,都沒有半分雜音傳出……

顯然,定有敵軍在此提前設伏,驚走了飛鳥與鳴蟲!

陳子陵死命壓抑著瘋狂跳動的心臟、同時向後緩緩挪動兩步;緊接著,他立即轉過身去、想要重新逃回城中……

嘭!

北城門關合帶出的巨響,簡直振聾發聵、也將陳子陵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直接擊沉、落到了腳後跟上!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