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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32.千里奔襲

平北侯郭興提領三軍入駐錦城之後,直到顧晦顧子瑜跪在他的面前,都不敢相信竟然會如此簡單。在他想來,錦城這一塊硬骨頭,自己足足啃了近二十年,都未能得到如此大勝;如今只是少了一個顏重武而已,卻讓一切變得如此輕而易舉。

反而目前隸屬先鋒營編制的少帥郭興,倒是對父帥的擔憂有些不以為意。當然,這並非是他盲目自信,而是有了別新的收穫:他剛剛分別審訊了錦城知府顧晦,還有那位薩滿教大護法“沈歸”。二人的招供,雖然在某些細節方面略有些出入,但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雙方並沒有串供。如此一來,己方的推測基本也就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了。

“興兒,你說顧晦此人還能用嗎?”

端坐在知府書房中的老帥郭孝,此時正向兒子問策。

“兒覺得雖然可用,但絕不可信。既不可信,也就不能讓他參與統籌糧道的事務之中。”

“可這錦城拿的實在太容易,為父心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安……”

說到這裡,郭孝抬起右臂,止住了剛要辯解的兒子,繼續說到:

“你要說什麼為父明白……可這不安也不知是因何而起,但在心中就是有些惴惴不安,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人,在暗中窺伺我平北大軍的一舉一動……”

此話若是讓幕後黑手沈歸聽見,一定會高挑大指,贊上一句“姜還是老的辣”。

沈歸自幼生長太白山下,日常中打交道的都是些老獵人。這些老獵人有的擅長下套、有的擅長追蹤、有的擅長掏洞、還有的擅長圍獵;不過無論技術好歹,收成多寡,這些最好的老獵戶,都有著一手說不清道不明的絕活,那便是感覺。

這種感覺不太好用語言形容,哪怕教導自家接班人的時候,也只能靠其本人的悟性而已。簡單說來,這感覺就是把所有獵術的相關知識,練習到稔熟於心的地步,然後在適當的時間,選擇適當的狩獵方式而已。

這樣看起來,彷彿就是一個熟練工種那般,並沒什麼稀奇指出。但老獵人與好獵人之間的巨大差別,往往就在於在於‘感覺適當’這四個字上。當然,想在任何一個行業做到出類拔萃的地步,感覺都是必不可少的和決定性因素。

用句老話來說,這也叫做‘開竅’。

有些人剛剛接觸便一個行業,用不上幾天便可以自行開竅;而有些人終其一生,卻始終無法觸控到那個境界。而如今郭孝的這個危險感覺,便來自於開竅後的‘第六感’;而郭興雖然文武雙全又是青年俊傑,但畢竟戰場經驗尚淺,距離他的父親,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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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不能理解這種感覺的郭孝,根本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只是上前展開了一張皮質地圖,詳細地為他的父親講解起接下來的戰事走向:

“父帥,如今我們大軍已經順利佔據錦城,幽北三路也已經門戶洞開。若是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本應該放棄錦城,直奔奉京城下進行四面合圍;不過此時錦城之戰出乎意料之外的輕鬆,所以我們又

有了更好的新選擇……”

平北侯聽到這個說法頓時皺了皺眉,但一時之間也沒想出什麼過硬的理由反駁,於是也只好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據我們之前得到的訊息,奉京城北八十裡左右,還有三萬金甲軍與兩萬飛虎軍正在駐防;而今天審訊顧晦,我們又得到了一個最新消息——那三萬正在整訓的金甲禁衛,如今也已經是群龍無首了!本來的金甲衛統領是二皇子顏青鴻,不過因為前些日子北蘭宮走水,他衝入火場為救母命被嚴重燒傷,至今仍然昏迷不醒,所以……”

“什麼?幽北二皇子被燒傷了?北蘭宮走水與他何干?這顏青鴻不是一向住在宮外嗎?”

一聽顏青鴻受傷,郭孝頓時站起身來。在他看來,漠北人此時的曖昧態度,很大一部分原因,都來自於顏青鴻與蘭妃包氏母子二人,身上流淌著的漠北血脈;如今這北蘭宮走水,顏青鴻被燒傷,漠北一方的態勢頓時不再明朗。畢竟,無論當初許諾了什麼好處,一旦這母子二人死去,那麼漠北人就很難信任幽北顏氏了。

郭興一見自家父親如此激動,立刻轉身走到書案之後,把自己父親虛按回座位,又就著手勢,一下下地為他捏起了肩膀:

“是的,北蘭宮不知為何忽然起火。而顏青鴻當時正巧留宿皇宮之中,聽到訊息便衝入火場救母。可惜火場之中的蘭妃早已身死,只是救出了他的妹妹奉陽公主,自己還落了一身火瘡,時至今日還生死未明。”

聽到生死未明,郭孝還是皺了皺眉:

“為何沒有確切訊息?連幽北皇宮之內都有我們的消息來源,此時卻連一個病人的生死都打探不出來?”

“因為至今不知道顏青鴻身在何方,所有的醫館都沒發現過他的身影。不過……”

“不過?”

“不過有一個地方,就是太白飛虎那位外孫,沈歸的宅邸,我們的人卻從來沒有成功潛入其中過,哪怕一次都沒有。”

“一頭被拔了利齒剁了爪子的病虎,還能看得住自己的幼崽嗎?一間宅子竟然比皇宮大內的守衛還要森嚴?而且現在沈歸本人,不就在錦城府衙的地牢之中看押嗎?審一審不就清楚了?”

郭興聽到自家父親的說法,搖了搖頭說到:

“此人雖然自稱沈歸,但應該只是化名而已。依兒的推斷,此人應是目前幽北薩滿教的代薩滿,何文道!而且,這人在我們手中是個不小的麻煩,只能禮遇不能怠慢。畢竟那些漠北人也都是薩滿教的信徒,雖然幽北三路的薩滿教已經式微,但是在漠北草原,薩滿教卻還是有許多信徒的。”

郭孝搖了搖頭,他對於這些玄之又玄的事一向沒有什麼興趣,他信任的只有胯下戰馬手中鋼刀,其餘的根本提不起他一點興趣來:

“這些事先放在一邊不提。雖然金甲禁軍如今已經群龍無首,但我們平北大軍,究竟應該如何修改作戰計劃?”

“依兒看來,錦城

距奉京城不過區區四百餘裡,若是甩下步兵與後勤輜重的話,我們八千先鋒騎兵只需奔襲一個日夜,便可拍馬殺到金甲軍駐地;據兒估計,不出一個上午,便可衝散這群剛剛整編完畢、此時又群龍無首的雜牌軍隊;之後我們不做停留,立即奔襲飛虎軍大營,直到日落時分,定可徹底打散這五萬烏合之眾。”

郭興才剛剛說完他這道激進魯莽的作戰計劃,立刻便被老侯爺呵斥了一番:

“胡鬧!八千前鋒營騎兵雖然都是我軍精銳不假,但我北燕不是漠北西疆,每一匹戰馬都價值千金!按你這麼個跑法,就算是最上等的千里神駒都受不了,更何況還要在一日一夜的奔襲之後,再以八千之數擊潰敵軍五萬!到了那時人困馬乏,又遠離中軍,你想成為敵人腹地之中的一支孤軍嗎?你也算是熟讀兵書,怎會做出如此…”

平北侯郭孝說到這裡,已經是鬚髮皆張,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視著自己這個故態復萌的不孝子。而 ‘不孝子’郭興,卻反常地打斷了自己父親的訓話:

“兒我也明白,爹您提領中軍,就算拋下糧草輜重急行軍,也不過僅僅日行百里之遠。而且就算成功與前鋒匯合,前中兩軍定然已成疲兵之勢,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不過,我們先鋒營有戰馬,每人可以攜帶三日口糧,而中軍與後勤輜重,只要能在五日之間趕到奉京城下,這就是可以接受的;至於說跑死跑廢戰馬,那就更不需要心疼了。他們金甲軍中,可還有著大批的漠北良馬擺在那裡,任我等挑選……”

郭興把話說到這裡,郭孝也略微明白了他的想法:

“也就是說,實際上這道看似有些孤注一擲的行軍方略,實際上只有第一段會有些意外而已……你是想以戰養戰,反用金甲軍遺留下來的輜重馬匹,來補給我軍……”

“不僅如此!我們拿下金甲軍之後,便有了金甲軍的戰旗、武器、甲冑等幽北裝備。待我們換上之後,不但可以打飛虎軍一個措手不及,沒準還能以此詐開奉京城門,這樣一來,真堪稱是兵不血刃地拿下幽北都城……如此良機簡直千載難逢,好到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郭孝捋了捋頜下銀髯,略一思索之後,也生出一些心動來:

是啊,自家的八千前鋒營,皆是久經戰陣的虎狼之士。金甲軍雖然詐稱五萬,但其中主戰兵力,與自家八千兵力在數目上,最多也就是旗鼓相當而已;何況對方還是剛剛重組的新軍,哪怕統領顏重武沒有受傷,就以他平日那花天酒地的浪蕩品性,也根本練不出什麼虎賁強兵來。如此看來,起碼在五天之內,自家先鋒營就算沒有任何斬獲,也不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想到此處,郭孝把心一橫,單手一拍帥案,雙目炯炯直視郭興:

“什麼時候能出發?”

“今日子時!千里奔襲一日一夜,明夜抵達之後,正好在夜色的掩護下,直撲金甲軍大營!”

“去吧!讓先鋒營的弟兄們飽餐戰飯,好好休息。今夜子時,本帥親自為你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