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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34.圍而焚之

老人有老人的穩重,少年有少年的銳氣。已經是第二次踏上‘戰場’的少帥郭興,已經沒有了日前那份緊張與不安之感。在先鋒大將馮廉也的猿臂一揮之下,他雙腿用力夾緊馬腹,上半身微微前傾,臀部從鞍韂之上微微抬起,人借馬勢,馬壯人威,這位少帥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縱馬挺槍衝在了隊伍的最前端。

馮廉也眼眶有些泛紅,他本是郭孝座下一馬童出身,經過無數場血戰,從屍山血海裡撿了條命,方才坐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而在他眼中,那道郭興衝鋒時的背影,與其父年輕之時簡直一模一樣。

馮廉也還沉湎於往事之中的同時,郭興的大槍已經高高挑起了一具幽北士卒的身體;這位高掛在槍尖之上的幽北士卒,渾身上下只穿著一身皮甲,連頭盔都沒帶,剛剛走出營帳的大門,便與衝鋒而來的郭興打了一個四目相對。轉眼也不知被郭興扎在了何處,整個身子猶如一面大旗般,被高高挑起掛在半空之中。他口噴鮮血手舞足蹈,幾個眨眼間,隨著郭興右臂一揮,這幽北金甲軍士就宛如一團破布那般,被隨意地甩在了不遠處的地上,瞪大眼睛、長著大嘴、雙腿還徒勞地掙扎了幾下,便再也不能動彈分毫了。

馮廉也看到郭興的耀眼表現,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胸中的那份激盪之情。他一轉大刀鋒刃,左手緊緊摟住戰馬的脖頸,高喝了一聲‘駕’,戰馬得令之後,便攜帶著自己的主人,撞入敵方大營之中。

與郭興的精妙槍法不同,馮廉也把身子緊緊貼在馬背上,只憑著右臂架穩長刀,斜下方探出戰馬身側,猶如死神鐮刀一般,不停地奔跑在金甲軍大營之中,收割了一顆顆幽北男兒的大好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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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興一見馮將軍的戰法,心中頓時也有所領悟。於是他也一改方才那毒蛇般精準迅速的槍招,反而以槍作棍,換成了大開大合的撥掃招式。一時間聞聲而至的金甲軍,成片成片地被掃倒在地,還未等爬起身來,便被隨後而來的北燕戰馬踩踏成一灘肉泥。

馮廉也與郭興二人,一槍一刀,宛如兩位嫻熟的麥客一般,飛速地收割著金甲軍的有生力量;在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之下,無論是主力甲士,還是民夫輔兵,在他們的手中都宛如成熟的稻穗一樣,不停地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等待二人拍馬而至,便拱手相送。

雖然二人轉瞬之間,便把金甲軍營殺了一個裡外通透,此時卻仍然還有著不少剛剛穿戴完畢的金甲軍,不停從營房之中湧出。他們有的人宿醉未醒、有的人眼中佈滿血絲,看樣子像是賭鬼酒鬼,多過於普通軍卒士兵。雖然每位金甲軍的醜態不一,但卻有一樣相同之處: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深深的恐懼。

不過,即便戰鬥力不強,這五萬之數對於平北軍先鋒營來說,仍然是個很大的障礙。

人,其實說穿了也只是動物而已。而動物在面臨巨大危險之時,會產生一種應激反應。就如同山林中很多食草動物一樣,面臨獵人的屠刀會呆如木雞的愣在那裡。

如今平北大軍面前的金甲士卒也是如此:他們本就駐紮在奉京都城之外,這裡也是幽北三路最安全的地方。自從他們被收入金甲禁衛的編制

以後,平日都會在營中喝酒賭錢,白領一份餉銀不說,吃喝用度也都是最上等的;這般的美妙生活,早已經把他們原本的銳氣消磨殆盡了。而所有的金甲禁衛都認為,這樣美好又平靜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畢竟他們的統領可是顏青鴻,這位二皇子若是說起享受來,可稱得上是所有幽北紈絝子弟的祖宗!

今夜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晚飯過後,主力營照常開啟了賭桌寶局,輔兵營盤那邊請來了流鶯舞姬,就連民夫和輔兵的輜重營,都燃起火把圍了個場子,開始鬥雞鬥狗。這金甲軍的‘夜練活動’一如往常那般,如火如荼地舉行起來……

就在他們‘練至正酣’的時候,由打營外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有一位官長把手中的牌九輕輕一扣,朝著桌前的幾個等著開牌的弟兄說:

“外面有些不太對,老子出去看看。你們這些人把手都給老子放規矩些,我回來若是發現有誰動過我的牌,骨頭都給你們拆下來!”

一句威脅的話說完,連腰刀都沒帶,這位校官模樣的漢子,就這樣走出了營帳大門。下一個瞬間,這位勉強還算有些警覺性的漢子,已經高高掛在少侯爺郭興的槍尖之上了!

一方是攜帶著凜凜殺機,日夜兼程飛騎而來的百戰軍士;而另一方則是輸得眼紅、醉得迷離的金甲士卒。如此實力懸殊的兩軍對壘,戰果已經毫無疑問了。

金甲軍的五萬大軍,面對彷彿天降奇兵一般的平北軍,連點像樣的抵抗都未能組織起來,便被緊緊八千騎兵重重包圍。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彪悍之士,勉強鼓起勇氣組織起的幾次反撲,也都被郭興手中一杆大槍,與馮廉也手中一柄長刀攪了一個天翻地覆。沒過多久,便在一個為首之人的帶領下,全部放下了手中武器,跪在地上向北燕大軍投降了!

馮廉也和郭興早就殺的興起,裡外殺了一個通透之後,二人便不約而同地翻身下馬,又抽出了一柄鋼刀,慢慢地順著營盤小路逛了起來,真可謂是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宰一雙。兩人徒步再巡過一圈後,除了眼睛仍然閃耀著嗜血的光芒之外,身體的其他部分,已經全部被敵人的鮮血覆蓋住了。此時,在晚風的吹拂之下已經結成血痂,隨著二人的表情與動作,撲簌簌地往下掉落著黑紅色的血渣子。

郭興看了看手中早已捲刃的長刀,隨手向外一丟。隨後便走到跪伏一地的金甲禁軍之前,露出一抹微笑來。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再配上臉上不停落下的幹血渣,簡直與傳說中的餓鬼別無二致。

“你們……是當初隨懷王顏項一起叛亂的金甲禁軍?難道靠著如此戰力,都能圍困奉京城嗎?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金甲……還禁軍?我呸!”

面對郭興的羞辱,這些舉手投降的金甲軍士卒卻沒有一個面露憤怒之色。反而全都不以為意、神色麻木的跪在地上,彷彿郭興口中唾棄之名,與自己全無關係一樣。

同樣渾身浴血的馮廉也,此時的神色也頗為驚訝:

“就這些雜種也配叫軍人?一點血性骨氣都沒有!老子現在連汗都沒出透,你們竟敢放下戰刀舉手投降了?把刀都給老子拿起來!老子

不殺手無寸鐵的廢物!”

說罷,馮廉也兩步走上前去,抬起右腿不停地一個個踹了過去。沒想到這些金甲士卒倒也是光棍,被他踹倒在地以後,別說拿起戰刀拼命了,連重新跪好的人都沒有,全都宛如死狗那般,就地一躺,雙眼望天……

這下連圍在四周警戒的先鋒營士卒都鬨然大笑,還有幾個動作大些,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而郭興與馮廉也二人,對這些毫無廉恥之心的金甲士卒也沒了脾氣。面對這樣的人,他們又能怎麼辦呢?

無可奈何的馮廉也,此時湊到郭興身邊,沉吟了半晌之後,低聲問道:

“少帥,現在又當如何啊?老帥提領中軍,總還要好幾天才能抵達。而我們這八千弟兄還要立刻奔襲飛虎軍大營,根本無法安置這些孬貨……若是都殺了,恐怕對您的名聲……”

馮廉也畢竟是久經沙場的驍將,雖然對朝堂時局一竅不通,但戰場殺俘畢竟有傷天和,對自家這位初出茅廬的少帥,日後也是影響甚大。這位少帥,日後可是要接掌平北軍帥印之人,焉能為此等小事,留下為世人所不齒的罵名呢?

沒想到郭興確是莞爾一笑,他回頭看了看外面的圍著的八千騎兵,又看了看金甲營盤之中四處燃起的火盆,輕輕地對馮廉也說:

“馮叔父才是先鋒大將,在下只是您麾下區區一小卒爾,焉敢隨意置喙?不過,既然我們要立刻直撲飛虎軍大營,留下這幾萬人,可是個不小的隱患。他們雖然都是些沒骨頭的孬貨,放走了也不足為懼;但我們也同樣是深入敵境的一支孤軍,可經不起半點意外……因此……”

說到此處,郭興看著火盆之中燃燒的熊熊火焰,張開嘴唇輕輕吐出幾個字來:

“五萬降兵,盡數燒殺!”

這雲淡風輕的八個字,便決定了五萬金甲禁軍的最終下場。馮廉也其實也不想走到這步,但軍情如火,他十分明白戰機稍縱即逝的道理。於是只好咬了咬牙,同意了這個做法。

馮廉也點頭的同時,在心中也做出了一個決定:就由自己來背上這個血手屠夫的罵名好了。自家少帥還有著光明的未來,千萬不能留下汙點來。

這五萬金甲禁軍的‘骨氣’,最終還是被熊熊烈火所喚醒:他們如同一隻只綿羊一般被驅趕到營帳之中,隨後便被北燕大軍親手點燃的熊熊烈火吞沒其中。一時間求饒呼痛之聲此起彼伏,還有不少渾身浴火的金甲士卒衝出了營房門口,隨即便被包圍在外的平北先鋒營當場射殺。

郭興看著這副自己親手製造出的人間地獄,面露些許不忍之色。不過這個表情也僅僅維持了一個瞬間,便被他很好的掩蓋住了。他回頭看了看諸位先鋒營將士,再看看剛剛換乘的上等漠北戰馬,又看了看金甲軍那些豐富的物資,對身邊的馮廉也說道:

“我們儘快吃些東西,再把各自的口糧補充一下,隨即立刻直撲飛虎軍大營。爭取在天亮之前,把所有護衛奉京城的幽北軍隊,徹底絞殺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