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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44.蒲河大捷

其實在國與國交戰的這個層面之上,肯定是沒有絕對秘密可言的。而幽北飛熊軍統帥顏重武‘死而復生’,帶著五千‘英魂轉世’的精銳騎兵,於蒲河岸邊大破平北侯郭孝‘十萬大軍’的光輝戰績,猶如插上了翅膀一般,僅僅一個日夜就傳遍了整片華禹大陸。

在這場蒲河大捷中,顏重武充分展現出自己無愧於幽北三路青年一代的頭號戰將的名號。他那神鬼莫測的用兵方式,也早已經吸引了華禹大陸每一個人的目光。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顏重武‘全程指揮’的這場戰役,卻同時博得了兩種不同取向觀眾的齊聲喝彩。

在平民百姓看來,這位顏大帥此時已經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明明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平北軍少帥郭興一箭射死;之後連屍身都更是被死戰不退的貼身護衛親手火化,這都是成千上萬人眼睜睜瞧著的事實吧?如今顏重武‘肉身’的骨灰,應該都已經運回了北燕國都——燕京城中;可萬沒想到,這位已死之人顏重武,又帶著老部下從墳墓裡爬了出來,單以區區五千騎兵,便一具剿滅了足有十萬之眾的平北大軍。這樣的光輝戰績,簡直宛如天神下凡、武曲轉世一般神奇而耀眼。如今所有幽北三路的每一個地方,無論是街邊酒肆、還是飯鋪茶館中,百姓們口中談的講的言的論的,可都是這位顏重武顏大帥啊!

而在稍懂兵家之事的明白人眼中,這位顏帥的能力更是被抬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任他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個顏重武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能把平北侯郭孝這位龜縮防守了一輩子的當世名將引出東海關,並且還一次性的壓上了所有籌碼;之後,他又是如何準確算出敵軍的每一步動向,甚至連郭孝會臨陣更改行進路線這種事,他都已經謀劃在內,雙方彷彿約定好一般精準,一起參演了這場精彩十足的戰爭大戲!

當然,顏重武本人其實也不比他們清楚多少,也是彷彿霧裡看花那般,靜靜地等著那位‘彩戲師沈歸’,從自己的包袱皮中抖出一個五光十色的瑰麗景象來。

奉京皇宮,冬暖閣

“好!孤王這位族叔果然是知兵懂兵之人,不愧是我幽北三路的擎天之柱!傳孤王旨意,飛熊軍統帥顏重武,以區區五千騎兵,剿滅北燕十萬來犯之敵於蒲河岸前,大展我幽北軍威!孤王為表其勇、彰其功,著,進爵一級,封其……”

“啟稟監國太子殿下……”

方才在太子顏晝得到戰報之後,心中頓時大喜過望:自己才剛剛暫代監國之職,正苦於北燕大軍圍城,寸功未立而無顏面對滿朝文武與幽北百姓,沒想到顏重武竟然玩出了一手瞞天過海之計:詐死瞞名在先,等到最危難之時才如同一道奔雷相仿,迅速出手便直接絞殺了平北軍的整個後勤輜重部隊。更可貴的是顏重武的這張捷報奏章,竟還連同著平北侯郭孝的帥旗,一起送到了自己的龍書案前。

面對如此喜訊,顏晝立刻朗聲開始宣旨,他是想儘快把自己這位有

勇有謀的族叔,牢牢地籠絡在自己身邊。眼下奉京城外的平北大軍攜大勝之勢而來勢洶洶,可畢竟整個後軍輜重部隊,已經被顏重武這手妙計給徹底絞殺乾淨,瞬間就變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根本不足為慮,徹底剿滅乾淨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若是日後顏重武在自己的‘指揮’之下,全殲來犯之敵的話,那麼日後自己這個監國太子的聲望,無論在百姓心中還是在朝野上下,都會達到一個空前絕後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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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不世之功,已經明晃晃地擺在了自己案前。而自己要做的,不過就是給這位顏大帥加官進爵,好言撫慰罷了。

可沒想到此時自己這才剛剛開口,便被屋中端坐的丞相李登出言打斷了。

“啟稟監國太子殿下,殿下此時雖然奉旨暫代監國之職,但飛熊軍統帥顏重武,早前便已是侯爵之位;若是殿下如今為賞其戰功,想為其晉封王爵之位,按照朝廷法度與宗族府規矩來說,怎麼也要得到陛下的首肯,再入永靈殿祭奠先祖之後,才能由陛下擬一道聖旨,才可以頒佈封王恩賞……”

李登這話說的雖然極為繁複,但是個中意味卻十分明白:你顏晝如今只是個監國太子,雖然北幽三路的軍民人等,暫時皆歸你一人調遣;但在您正是登基之前,還沒有自行封賞朝臣的權利!實在想要封賞也成,先問問你那裝病的爹,還有老眼昏花的顏久寧去!

顏晝高昂興致被李登攔下,生生地卡了後半截‘聖旨’在嗓子眼裡,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他那副張著大嘴瞪著眼睛的模樣,讓李登看了都覺得十分難受。如此一來,場面上冷了一會之後,李登也自覺有些莽撞,於是便左右看了看,淡淡一笑說道:

“殿下也無需著急,眼下奉京城外仍然還有北燕的五萬精兵枕戈待旦,而賊首郭孝此時雖已伏誅,但與此同時,與他們平北軍也算結下了解不開的血海深仇。而其孽子郭興,也一定要報這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呀……所以依老臣看,既然此時外患未除,頒佈封賞旨意自然也就為時尚早了;而且若是此時便論功行賞犒賞三軍,那麼待日後顏帥解決了奉京之圍,屆時殿下又能以何為賞呢?”

剛被一盆涼水潑了個透心涼的顏晝,此時一聽李登口中所言,心中頓時也有所領悟:是啊,此時就算是自己頒下恩賞,那顏重武記得也是自家老子與宗族府顏久寧的好,自己豈不白忙活一場了嗎?而且若是他日後真能把所有的平北軍全部剿滅的話,那時便會面臨賞無可賞、封無可封的尷尬局面。難不成,還能把自己才剛坐了幾天的龍椅拱手讓人不成?

想到這裡,顏晝面色開始有所好轉,沉吟半晌之後,又以虛心求教的語氣問道:

“那依孃舅看來,此事孤王該如何處理,才更為妥當呢?”

“唔……依老臣看,顏帥雖然一戰功成,但飛熊軍在錦城之外的大營,之前卻被其當成餌營丟出去誘敵了;如此一來,飛熊軍的輜重糧草定然無法及時供給……”

“不對啊孃舅!他們不是才剛剛繳獲了老兒郭孝的糧草輜重嗎?又怎麼可能缺糧呢?”

李登聽到這個問題,不由得苦笑一聲,扳著手指頭詳細地為他解釋起來:

“依我幽北三路的祖宗法度,在外領兵駐軍的將領,是沒有看管糧草之權利的。無論是戶部按時播發的糧草補給、還是戰場繳獲的敵資,都要交由駐地的府臺衙門代為保管看押;待地方官長領到戶部批示之後,再重新發放到各家軍需提調官員手中……”

“不過是發放個糧草,為何卻要如此繁瑣呢?直接讓領軍統帥派人領走不就結了?”

顏晝聽到這極為麻煩的流程,頓時覺得頭都大了。但煩歸煩,眼中心中也明白其中關鍵所在:正所謂過手三分肥,這些府衙地方官員領導軍糧之後,最後又發出去多少,這其中的貓膩,可大了去了!而如今幽北三路的文官,可都唯李登馬首是瞻啊!

李登面對這個略帶尷尬問題,表情也有些僵硬:

“之所以會有這樣麻煩的規矩,皆因原本我幽北三路的前身,本就是前朝大燕的藩鎮屬地;當時大燕的糧草發放便是由統兵將領直接領取,其結果便是導致各地諸侯與邊關統帥們擁兵自重,直到抽乾大燕王朝最後一滴血液之際,便紛紛揭竿而起……”

顏晝聽到這裡便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其中關鍵所在了。

“可如今孤這位族叔取得了如此輝煌的一場大勝,孤身為監國太子,又是族中晚輩,總不能熟視無睹吧?那依舅父來看,發還給顏帥的這道戰表,孤應該如何回覆才是呢?”

李登聽到顏晝向自己問策,心中頓時冷冷一笑:對於這個侄兒的脾氣秉性,自己簡直再清楚不過了!於內來說,他這監國太子的地位未穩,急需一場大勝來樹立威信;於外來說,還有欲報父仇的郭興,正率領五萬精銳虎賁甲士,在奉京城下虎視眈眈;內憂外患之下向自己問策,也無非是做出對自己極為倚重的姿態,想讓自己能夠保證錢糧軍械的持續供應、以及朝局人心的平穩安定。

“回太子殿下。殿下您既奉旨監國,微臣自當傾盡全力輔助。但此事於公來說,是殿下與在外統兵將領之間的敏感之事,臣身為文官之首,著實不便開口妄言;而於私來說呢,您二位同屬族親血脈,更沒有微臣這等外人置喙之處;因此,臣只能保證顏帥以及他麾下的飛熊軍糧草無虞;而其他的事,便要靠殿下您自行決斷了。”

李登這一番話說完,便起身告退而去了。而太子顏晝也並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站起身來,親自把自家孃舅送到了冬暖閣外。

待李登走出皇宮西門之時,回頭看著高高的皇宮圍牆,心中喃喃地說:

“晝兒啊,這個皇位說到底,還是要你自己來爭取的。無論你決定如何去做,結果也只能靠你自己去承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