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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72.憐兒掛帥

沈歸與劉半仙剛剛被重兵押走,‘木乃伊’顏青鴻便與鐵憐兒和他的妹妹奉陽公主一起偷偷溜出了沈宅大門。

自從沈歸火焚了雙天賭坊、又砍下了萬長寧雙腿的髕骨之後,他便已經知道此事再沒有善了的可能性了。不過既有劉半仙這個‘大殺器’傍身,自己也根本沒有什麼可怕的。無論對方如何權勢滔天,又佈下了怎樣的天羅地網,終究都困不住這個劉半仙啊!

其實無論是陰謀詭計也好,兵法韜略也好,一直都是弱勢者用於求生的手段而已。因為提前謀劃的越多,事先準備的越多,會出現紕漏的地方也就越多。若是擁有絕對的優勢,那直接閉著眼睛衝過去就贏定了呀!

當然,宣德帝顏狩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的‘崽兒’就更是青出於藍。這一老一小對於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有著骨子裡的依賴性。無論是顏狩的御馬監,還是顏晝的盟友‘諦聽’,都表明了他們父子二人,把為人處世的道德標準,擺放的位置極為‘謙虛’。

所以沈歸回府之後,便做出了一番詳細部署:無論宮中那位太子是如何應對,自己都必須帶上劉半仙這個天靈脈者,才能保得自己的生命安全;而劉半仙被自己帶走之後,沈宅中的防備自然空虛,也就有了被他們釜底抽薪的可能。

按照大荒城與奉京城的距離,再算算十三冬至的腳程,最遲今日下午到晚間,他們便應該可以回到沈府之中,防止太子調虎離山。而傅憶如今還在顏重武身邊臨時充當幕賓,有五萬精兵的重重保護,性命定然無憂。

不過,既然張黃羚與顏復九一早就來拍門拿人,而冬至還沒趕回奉京,也就多出了半日的空檔。儘管防備力量空出幾個時辰,聽起來雖然並無掛礙,但已經足夠府中這三個人死上千回百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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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歸其人,一直都有些強迫症;而這強迫症帶來的好處,便是他的心思格外細膩。

沈歸平素佈局慣以人心入手,之前暗中贏下的所有戰役,脫開那些繁雜花俏的手法與故弄玄虛的伎倆,終其本質也就是在對方的‘配合’之下,打出一個時差來。

像沈歸心眼這麼‘髒’的人,又怎麼會給自己人也留出時間差來呢?

所以沈歸在臨走之前,已經跟鐵憐兒有過交代:只要他與劉半仙一出沈府大門,她便要接替劉半仙,坐到門房之中,大開府門先等上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以後,若是仍然沒有發生什麼蹊蹺之事,那麼便拿著李登給的那道‘太子腰牌’躲出奉京城,在城外隱藏好蹤跡,待沈歸從皇宮中脫身、或是十三位冬至殺手趕回奉京之後,再另做定奪。

其實,沈歸也是被太子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本以為就算太子敢與李登翻臉,也定要經過反覆思量,最快也要到午後才會做出決定來;沒想到這還不到正午時分,張黃羚與顏復九便已經堵到了家門口。

他讓義姐鐵憐兒,坐在門房等半個時辰,也只是想唱一出‘空城計’的疑兵之策;若是太子真的打算徹底剿滅沈宅上下,那麼只等劉半仙一走,殺手

便湧入沈宅大開殺戒的話,那才真是神仙都難救了;而鐵憐兒出身於煙花之地,雖然武藝平平、但裝腔作勢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高明!

試想一下,若沈府附近真有暗中埋伏的殺手死士,看見劉半仙才剛剛出府,便立刻有一位沉穩的女俠手提‘寶劍’,坐在了門房之處接班!而且自信的連大門都不關,任誰看了都會心裡打鼓:這女子別是那個天靈脈老頭的女弟子吧?

如此一來,這些受命於人的殺手必然不敢自作主張,肯定要回去向主子請示一番;而他們的主子呢,屆時應該忙著應付劉半仙與自己二人,還要仔細想想下一步的對策,以顏晝那份‘多謀而少決’的性子,一時間之間也拿不出什麼好主意來。如此一來,便能為顏青鴻這個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奪得一線生機。

歸根結底,一個沈歸對於顏晝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眼中釘肉中刺;而一個天靈脈者雖然是個威脅,但與自己也沒什麼根本上的利益衝突。若只為了一些面子上的爭執,實在不值得結下這樣一個強敵。

所以,陸向寅與太子的這一招,還真的就是調虎離山而已:大張旗鼓地捉拿沈歸入宮受審,有御馬監在宮中,沈歸自然不敢獨身入虎穴;而那位天靈脈相士一旦保他一道入宮,那麼沈宅之中自然空虛……

所以這次顏晝的目標根本不是沈歸,反而是他的弟弟顏青鴻!而給他指出一條‘明路’的陸向寅,卻不所圖為何。

不過,顏青鴻、鐵憐兒與奉陽公主三人,也不知為何,直接省去了那生死攸關的半個時辰,沒有唱起那出空城計,直接奪門而逃了。

有別於張黃羚與顏復九的如釋重負,入宮的一路上沈歸都有些心緒不寧:他既擔心浴血疆場的顏重武與傅憶,也擔心自家老巢會不會被人偷襲,就這樣垂低著腦袋,跟著前方引路的張黃羚,走到了御馬監門口。

剛剛被沈歸放回宮中的柳執,此時一見劉半仙與沈歸的臉,神情驟然黯淡了些許;隨即又換上了一副熱情的面孔,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來。張黃羚與顏復九一見柳執前迎,急忙嘴上告假,落荒而逃了。

“老前輩,沈公子,一路之上多有辛苦,我御馬監奉太子之命,主審沈公子一案,還請二位進內堂稍作休息。待我師父問您幾個問題後,讓我等對上命有所交代,二位便可以出宮回府了!”

沈歸看著這個公事公辦模樣的小胖子,心中覺得有些滑稽:

“我說小胖子,你這忘性可夠大的呀?早前替你淨身的主刀太監還在嗎?問問他是不是多給您割下來了點東西呀?我前腳才剛放了你,後腳你就裝成沒有那麼回事一樣,看來本少爺給你留的印象還不夠深刻啊……”

沈歸一邊說著一邊擼起了袖子,作勢便要上前抓住柳執的肩膀……

“沈公子還請手下留情,劣徒天子愚笨學藝不精,失手被擒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還望您多少能給老奴一個面子,不要為難於他。陸某之前受劉兄照拂不淺,至今行動上仍有些不

便利,還請賢師徒自行移步入內,咱們面對面地敘談一番可好?”

陸向寅那極有特點的聲音,從內廳悠然飄出。所謂舉拳難打笑臉人,沈歸方才對柳執的一番作態,也只是存著開玩笑的心思而已;如今既然陸向寅滿嘴的客氣,自然也就順坡下驢了。

“好說!陸監事開口了,沈某區區一介草民,豈有不應命行事之理呢?”

說罷一撩衣袍下襬,邁步走入御馬監正廳之中。如今正是正午時分,這御馬監正廳南北相透,屋中一片光明溫暖。而此時在正廳桌邊的太師椅上,正坐著骨瘦如柴的陸向寅,欣然地注視著自己。

“陸監事……傳聞中您老人家可是個彌勒相貌的富貴人啊!如今怎麼……是不是廚子不合胃口啊……哎我有一個朋友……”

陸向寅呵呵笑了兩聲,朝著沈歸擺了擺手。隨即又對著劉半仙抱拳說到:

“陸某全靠劉前輩手下留情,還有沈少俠您的良善之心,才撿回了一條活命啊!如若不然的話,孫二大夫的醫術雖然高明,但也絕對化解不了天靈脈者的神通啊!”

這麼大歲數的陸向寅也不覺得肉麻,從進屋開始便對著劉半仙與沈歸大肆獻媚。搞得沈歸都有些疑惑了:不是說要捉拿我這個‘欽犯’歸案嗎?這太子怎麼卻連面都不露,主審之人也是滿口虛言推諉之詞……哦,原來還真的被我猜著了,這分明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準是找顏老二的晦氣去了。

想及此處,沈歸也沒了跟他磨牙的心情,直接站起身子,對骨骼標本一般的陸向寅說:

“不是說要問案嗎?怎麼只是說這些沒用的廢話?陸向寅咱們不妨直說吧,你畢竟是顏家豢養的密諜頭子,而我只是個平民百姓身份,有什麼問題你就直接問,我願意說的話也一定告訴你;若你還是這樣拖延時間,老子可要闖宮而出了!”

陸向寅看也不看站起身形的劉半仙,只是滿面疑問之色的對沈歸說道:

“沈歸啊沈歸,李玄魚和林思憂都教了你什麼呢?時至今日,你還篤定身邊有個天靈脈高手保著,世上就再沒人能製得住你?”

劉半仙聽這話覺得有些扎耳朵,閃身擋在沈歸面前:

“我說你這不男不女的妖人,還真有點意思啊!剛被半仙把魂都打出來了,如今這才按回去幾天啊,又躥起來了!怎麼著?你是最近練了什麼新本領,打算拿半仙我開開刀?來來來,今天咱們就手底下見個真章,誰跑誰是狗啊!”

陸向寅聽到此處,冷笑了幾聲擺了擺手:

“劉前輩您誤會了,若論起正面交手,十個陸向寅捆在一起也不是您的一招之敵;可陸某畢竟掌管御馬監多年,那些擺不上檯面來的手段,還是研究出了不少的……”

話音剛落,站在一邊伺候的小胖子柳執便拿出一道火摺子,點燃了桌上的那盞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