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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86.心意相通

此時此刻,東海關的戰前作戰會議已經徹底結束,而如今東海關中的最高長官,也就是平北軍總提調官梁京,才剛剛走出帥府大門,便被城中街道擁擠的景象,與四處瀰漫著的刺鼻惡臭味給驚了一個措手不及。

方才在府中開會之時,由於屋中焚有薰香,所以即便城中已經惡臭瀰漫,也沒對諸位大人造成什麼影響;可如今眾人一走出帥府大門,這股惡味便順著鼻子直衝頭頂。

“……傳令官,這城裡是什麼味啊……!糞車翻在哪條街上了嗎?趕緊看看去!”

梁京與諸位大人捂著鼻子,皺著眉頭吩咐道。沒過多久,傳令官便跑回了帥府門前。

“回梁大人,這臭味應該是患惡病的軍士們腹瀉……不過大人無需擔心,方才下官已經問詢過醫官了。他們說漠北的薩滿巫師手中,有一種治療腹瀉的秘藥,患病的軍士只需深深一嗅,便可以徹底治癒腹瀉之疾。如今他們正在加快治療的速度,而薩滿秘藥的效果也極為立竿見影。照這個速度看來,想必在一個時辰左右,大軍便可以舉行出征的誓師大會了。”

梁京一聽這個‘喜訊’,抬頭看了看還沒完全落山的太陽,才徹底放下心來。其實在得到軍營之中流傳腹瀉惡疾的訊息之後,他的心中就已經開始忐忑不安。生怕因為這不合時宜爆發開來的惡疾影響,會貽誤了少帥絞盡腦汁才獲取到的戰機。若是一切真能按照傳令官所回稟那般,還的是不會影響到大軍拔營出征。

大喜過望之下,梁京也顧不上捂著鼻子,一拍傳令官的肩膀說道:

“好!好!想不到這些薩滿巫師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手上還真有其獨到之處!見效如此迅速的靈藥,梁某還真是聞所未聞!帶他們領頭之人前來見我,我要代陛下與少帥,好好感謝這些薩滿巫師一番。”

傳令官見一天烏雲散去,也掛上了一副笑臉,依命而行。可沒過多久,又面帶為難之色地跑了回來。

“回大人,咱們的醫官說,薩滿大人把所有的秘藥都留在城中之後,所有人都出城採集製藥的材料去了。”

梁京聞言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些不安,但這個情況也合情合理。而且大戰在即也來不及仔細深究。只是轉身回到點燃薰香的帥府之中,臨走前還對那個傳令官囑咐了一句:

“軍情如火不得耽誤時日,囑咐所有隨軍醫館加快診治,最好在半個時辰之內,把所有患病軍士全部治癒……至於那些漠北來的薩滿巫師,若是採藥回城之後,便立即請他們來帥府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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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傳令官,梁京便帶著一眾大人們回到帥府正廳,靜候戰機到來。

與此同時,先鋒大將馮廉也,與飛虎軍主帥顏重武的一場廝殺,也終於分出了勝負。饒是老將軍馮廉也老當益壯、戰法精熟,但也逃不開歲月的無情侵襲。面對顏重武身懷正值盛年的血脈氣息,與天賦加身的虎狼之力,最終只得敗下陣來。

而那六位嘴裡不乾不淨的兵痞無賴,下場更是悽慘。開戰之際還能憑著家傳的武藝與過人的膽識,在一眾飛熊軍士的圍攻之中遊刃有餘;可這交手的時間一長呢,就漸漸落了下風。

因為在這兩位主將的心中,都還存著一份拖延時間等待戰機的念頭,所以場面上雖然打的極為熱鬧,但其實誰都沒存著急於求勝的死戰心態;可這幾位兵痞潑皮,自幼混跡在燕京城中,那可都是橫慣了的主,出手便是奔著要人命去的殺招。這並非是他們辣手無情,而是他們所習學的家傳武藝並不是什麼武功秘籍,反而大多都是自家先祖在戰場之上,經過千百場的浴血廝殺總結下來的經驗而已。這樣的功夫若是無法全力施展,那真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既然他們下手之際從不留情,那飛熊軍士卒的反擊自然也都是拼勁了全力。

可如此硬打實鑿的功法雖然在戰場之上所向披靡,但卻有一個不得不正視的弊端——那便是需要很大的氣力。隨著氣力飛快的消逝,這些兵痞們開始還能把手中大刀舞個虎虎生風;可大約過了一炷香之後,舉手投足就難免會帶上了一些綿軟。

皆因為這幾位小爺本就是紈絝子弟出身,吃喝嫖賭的花樣,就沒有一位小爺是玩不明白的。而平日裡無論是燕京街頭打架鬥毆、還是軍中兄弟比武過招,憑著祖傳的武藝也從來都沒輸過;可真放在戰場之上長時間迎敵,需要的可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氣力了。

饒是這樣,只憑著六個沒什麼力氣上身的兵痞,也足足輪番砍殺了近五十名飛熊軍護衛營的軍士。按常理來說,若是一片混戰的開闊戰場之上,若是有這樣六名進退有序、配合有法的小‘組合’,其他的士卒都會下意識地繞過他們,找些看起來像是‘軟柿子’的瘦小敵軍來,捏上一捏;可如今兩軍身陷顏家溝谷道之中,身後有自家弟兄、前方有自家主帥,敵人殺到面前,根本已經是避無可避的!

而且最主要的,便是這幾個人愈加粗笨的喘息與十分明顯的脫力,也看在了每一位久經沙場的飛熊軍士雙眼之中。這六個敵軍憑著彼此之間的配合,已經斬殺了許多兄弟。不過此時此刻,他們已呈現出很明顯的脫力之相,在自家兄弟的車輪戰下必會失手。而誰若能趁著對方一個不留神,一刀把對方斬於自己刀下的話,那可就是自己揚名立萬的時運到了。

所以儘管這六位‘殺星’手底下狠辣無比,但對面的飛熊軍士仍然彷彿不要命一般,不停地朝這六位唾手可得的‘戰功’遞著傢伙。領頭的向小爺一個不留神,本就如同灌鉛的手臂突然一軟,抵擋對方攻擊的刀背,抬起的時機慢了半分。下一個瞬間之後,身上便添了一道駭人的傷口。

這位一擊得手的少年軍卒,臉上的稚嫩之色還未曾消退,看模樣絕對不超過十八歲的年紀,此時也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掌中兵刃。

其實他方才也只是隨大流地揮舞著掌中鋼刀,並沒報什麼建功立業的奢望;可萬沒想到自己隨意的揮出一刀之下,竟然

還真的中了頭彩!

“……我我我……我傷到他了!”

這小夥子高興的大聲叫嚷著,隨即便被向小爺一刀抹開了喉嚨。直至嚥氣之時,這小夥子臉上的興奮之色仍然沒有盡數褪去,他只是躺在地上,雙眼而且地注視著向小爺身上那道自己親手砍出來的傷口,嘴巴徒勞地一張一合、彷彿想要說些什麼……

向小爺的肩膀被他一刀砍在了實處,開始還未曾有血液流出,只是皮肉分開了一道宛如幼兒小嘴一般的裂口,皮膚之下那白花花的鎖骨也自然暴露在在場眾人眼中;而下一個瞬間、在他抹掉了敵人喉嚨以後,那道駭人的傷口終於猶如山泉流淌般的滿腔熱血。這熱血順著他那赤裸的上身蔓延開來,沒過多久,向小爺整個人便披上了一層血衣。

“媽的!太長時間沒練功了,動幾下膀子就見了喘。要不然還能被這樣的廢物點心給傷著?”

向小爺儘管已經血流不止,但無論是口裡嚷的還是臉上帶的,都仍然不見一絲軟弱,還真不愧是大丈夫本色。

這江湖上有句老話,叫做‘打的一拳開,免得萬拳來’。這句話意味深遠,但對於掛了彩向小爺來說,伸手這一刀,便已經在敵軍眼中等同於露出了敗相。

下一個瞬間,宛如嗅到了鮮血的鯊魚一般,無數立功心切的飛熊軍士齊齊湧了上來;只掀起了幾個浪花之後,滿身江湖氣的向小爺便被人潮卷翻在地,化為了一灘肉泥。

其餘五個兵痞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面對猶如潮水一般向自己湧來、數不清殺不盡的敵軍士兵,最終下場都是體虛之後見傷,見傷之後失手,失手之後敗亡,最終同樣落了個萬刀加身,斃命當場的結果。

老將馮廉也在顏重武那不知疲倦攻殺之下勉力抵擋,本已有些氣虛力弱,此時一見自己手下最喜愛的六位驍將,盡數歿於敵潮之中,連個囫圇屍首都沒能留下來,心中頓時大亂。這心一亂,眼神與抵擋的招式自然也亂上了幾分……

馮廉也終於還是露了空門,在顏重武的一腳之下,直接坐在了地上。顏重武上前欲擒,反被周圍渾不在意性命的平北軍士,生生衝出了三米開外。有一個飛身上來,想要撲抱自己腰腹的士卒,凌空便已經被自己揮手刀斬兩分,可他的上半身仍然還是牢牢地扣在了自己腰腹以上。直到他閉上雙眼,那緊緊扣在自己身上雙臂才緩緩垂落在地……

被逼退的顏重武便放棄了生擒馮廉也的心思,皆因為他心裡非常明白,這場戰事的勝負之手,根本就不在馮廉也這老朽、甚至也不在這顏家溝戰場;

而在自家軍士保護之中才逃出生天的‘敗將’馮廉也,看著天空最後一絲光亮也是不見絲毫餒意。

二人雖然各為其主,但心中的念頭卻出奇的一致。

他們都在盼著天色黑透,也在盼著東海關傳來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