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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199.妖星入宮

“等了這麼多日,你終於還是露出了嗜血的獠牙。好好好,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第一次出手便要了二十五萬人的性命,如此的大手筆,還真稱得上是氣衝霄漢吶!那麼,就讓老夫也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除了紫金城正南方向的承天門,靠東的位置便是北燕王朝的欽天司道觀所在。在這道觀之前,有一座高聳入雲的高臺,稱之為‘觀相臺’,是用於觀測星相,佔吉卜兇的一座‘宗教性建築’。

今日的觀相臺上,正佇立著一位鶴髮童顏、身著青衣道袍的清瘦老者。他發出了剛才那一番感慨之後,回首又點燃了三柱清香,緊接著還在一柄木劍上插了一道黃裱紙。這道人輕輕向東北方向一揮木劍,劍尖之上的黃紙竟然憑空燃成了一團綠火,脫離開了劍尖的束縛,朝西南方向飄散而去,沒過多久,便消失在半空之中,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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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已經得到東海關敗報的天佑帝周元慶,正站在承天門城樓之上,隱在暗處注視著這位清瘦道人的一舉一動。當他看見那道發出綠火的自燃黃符紙,朝西南方向飄去之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觀星臺之下還站著一位青年道士,看模樣大約在十六歲上下,面目生的極為平凡普通,沒有一絲一毫可以引人注目的特點,若是換上平民百姓的衣服,扔在人堆裡一準找不出來。

這位相貌平平的青年道士,注視著那位清瘦老道從觀相高臺之上一躍而下,半空中身形宛若一枚毫無重量的羽毛般、飄飄蕩蕩了好半天,最後才靜悄悄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師父……您那道符……”

“木秋,慎言!”

這位清瘦的老道輕聲喝止了欲言又止的小道士,隨即又指了指他腰間的酒葫蘆,接過之後拔開了塞子,朝著空空如也的承天門冷哼一聲:

“哼!此乃九五真龍之穴,豈容爾等陰鬼邪魔作祟!待關某引動三味真火,把爾等妖邪煉一個魂飛魄散!”

這聲音帶著無比的威嚴,在空空如也的承天門外空靈地迴盪起來。迴音未消,這關道人便仰頭喝下一口酒液,朝著虛空之中噗地一聲盡數噴出……

酒葫蘆裡只是些普通的酒液,從這位道長的口中噴出,竟然成為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若不是經常見到這老道的‘靈法神通’,天佑帝周元慶是決計不會相信這些神鬼妖邪之說的!

如今先是見了無火自燃、又憑空消失的普通黃符、而後又見他從高臺之上翻身躍下,體態飄搖而毫髮未傷;如今竟還能口吐三味真火,斬妖除魔鎮守宮門,看來自己這位大供奉,果然是有真本領的玄門大家!

直到這位欽天司大供奉關北斗,帶著自己的徒弟喬木秋,回到了欽天司道觀之內,小徒弟才不解地開口問道:

“師父,您為何要耍那些江湖術士騙人的把戲啊?”

關北斗想了想,又指了指自己的雙腿說:

“師父從那麼高的觀相臺翻身落下,難道憑的不是真功夫嗎?”

“可那也不是……”

“孩子記住了,只要你有真東西傍身,那麼假的也會成了真的;若是你沒有能拿住人手藝,那麼真的也會成

了假的;剛才師父在高臺上觀測星相之時,陛下可就在承天門的城樓之上注視著咱們師徒二人呢;若是不給他點玩意兒瞧瞧,咱們欽天司還哪來那些無窮無盡的香火供養啊?”

關北斗一邊從寬大的袖口之中掏出無數瓷瓶,一邊對徒弟唸叨著。而喬木秋看起來也只是聽了個似懂非懂,但卻極有眼力架地幫自己的師父拍打起身上沾染的塵土:

“可是師傅啊,就您方才耍的那些小手段,南橋市場就有不少精於此道的江湖人,耍起這些手段來都比您厲害多了;可若是想要靠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去唬住陛下,恐怕也不太可能吧……”

關北斗翻身解下了身後所縛的七星斬魔劍,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剛才都跟你說了,師父我手裡有真東西傍身,所以施展出來的手段自然也遠比那些江湖人更加可信;而且他們用的那種磷粉都是一模一樣的大路貨,哪有師父這種加了料的看起來唬人啊!咱們耍這些手段也不是為了騙人,只是因為多年以來拿了陛下那麼多銀子,卻整日都站在臺子上看星相,也著實有些……”

喬木秋聽到這裡,突然出言打斷道:

“可是陛下請您來,不就是做這的事嘛?”

“可是他畢竟是個凡夫俗子,理解不了天道玄妙啊,所以師父也只能用他們可以理解的手段,來展示一番你我師徒二人的辛勞。這樣的話,他才能持續不斷、心甘情願地掏銀子啊!”

喬木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轉出大門、給師父打洗腳水去了。而還在端坐在桌前喝茶的欽天司大供奉關北斗,此時卻面帶笑意,自言自語地說道:

“妖星啊妖星,接下來你可一定要鬧出一個天崩地裂來啊!不然的話,可就枉費關某的一番苦心了!”

說完,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在觀相臺上、親手點燃的三柱清香。這三柱清香放在天佑帝與喬木秋眼中,還只當是他為東海關火海之中慘死的二十餘萬北燕軍民而焚;可實際上,卻是關北斗借三柱清香為引、代行天、地、人三才之道,借螢惑守心之天相大勢,所精心佈下的一道殺陣。而這道殺陣的中心點,則正是天空中東北方向、那道愈加明亮的天市星。

與此同時,正在沈宅之中攀談的眾人,忽然被再次仰頭沉默不語的何文道嚇得不敢出言。良久之後,何文道先是走到顏青鴻身邊,依次扒開他的眼皮、口腔、與手掌心仔細地端詳了一番,最後這才松了口氣、回身對眾人說道:

“大家放心吧,咱們這位二皇子啊,不會突然暴斃猝亡了……”

顏青鴻原本僵硬的身子驟然癱軟如泥,整個人都靠在了身後的椅子背上,不停地喘著粗氣,嘴裡還嘟嘟囔囔地罵起街來:

“我看你啊,還不如劉半仙那二把刀呢!什麼他娘的熒惑守心、什麼狗屁妖星入宮,還什麼東方青龍腰,我現在就把你那倆腰子給摳出來你信嗎?你他娘準是覺得剛才說的太邪性了,一時間圓不回來,這才臨時改了口的!我說姓何的……”

沈歸看著他那死裡逃生之後的心虛樣子,頓時有些不耐煩地止住了他那沒完沒了的勢頭:

“有完沒完啊你,你要是再這麼說,沒準可就被口水給嗆死了!你聽和大薩滿把牛……把話

說完不行嗎?”

何文道根本不被他們所擾,反而仍然面帶擔憂之色地指向滿天星斗的半空之中:

“並非如你們所想那般,熒惑守宮之局也沒有破解之法;顏青鴻逃過一劫也不是我胡言亂語,皆因為方才東北方向的天市星旁邊,略過了一道飛星;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此時此刻,應該已經有了一位幽北皇族血脈,應劫身亡了……二公子對不住了,看來這應劫身亡之人,不是你的父皇,便是你的兄長……”

顏青鴻聽完何文道所言,立刻語氣生冷地說:

“這有什麼對不住的,又不是你弄死的。不過,還好只死了一個而已,要不然我還去找誰報那弒母血仇呢?”

顏青鴻並沒有放棄心中的弒母之仇;他沒有再查下去的原因也不是認定了兇手的身份、或者顧忌所謂的血脈親情,不忍下手‘大義滅親’;皆因為在他的心裡,無論誰是主使、誰是幫兇,都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誰先誰後,都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而沈歸與鐵憐兒早就看出了他深藏在心底的念頭,姐弟二人也時常感慨天家之無情,骨肉親情之淡薄。

就在顏青鴻陷入了一片糾結的情感當中,何文道卻又開口接著說道:

“而且……據我觀察,無論這應劫身亡的皇族是哪一位,做出選擇的都不是天道命運,反而是人力所誘……”

沈歸聽到他這句話,突然回憶起許多的未解謎團……

“你是說,還真的有人能靠著占星佈陣來殺人不成?我聽說當年嶽海山便是被我大婆婆李玄魚凌空咒殺而死;莫非這次,對方用的也是此等玄妙手段?不對啊,之前劉半仙告訴我說,是嶽海山強行突破凡人桎梏,導致力脫身死的啊!……這到底都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倆趕緊商量出一個結果來,我可懶得再胡亂猜測了啊!”

何文道看了看神色尷尬的劉半仙,也只是歪了歪腦袋,而後語氣平和地解釋道: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那位青芒劍神到底是怎麼死的,恐怕也只有先代大薩滿與他本人才能說得清楚了;不過這占星之術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無論是我們薩滿教的星辰靈術,還是玄嶽道宮的占星道法,還是其他門派關於天相的一切功法、無論施法之人修為高低,都只能借天之勢,卻不能逆天而行;方才天市星旁劃過一道飛星(沒有痕跡),便可以證明此百年難得一遇的兇相——熒惑守心,有高人在藉助天勢;因為若是正常的天相,劃過的也應該是一道尾痕明顯的流星!”

沈歸雖然打心眼裡不信這種“封建迷信”的學說,對於日月星辰這些天體也有著自己的理解與概念,但面對著何文道如此的論點,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地問道:

“那你說說看,這次幫顏老二擋了災的那個倒黴蛋,到底是他老子呢?還是他大哥呢?”

何文道一翻白眼:

“等明天宮裡來人問問不就知道了……我只是個薩滿巫師,又不是街邊打幡算卦的……”

自從劉半仙被陸向寅的娑羅舍利燈暗算之後,便有些威嚴掃地。如今在眾人略帶揶揄的眼神之下,也只能低頭不語,羞紅了一張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