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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317.南門之戰(四)

原來這葛家三虎所擅長的武藝,並不是什麼粗鄙淺薄的‘江湖拳腳’,而是正經八百的‘古典薩滿跤法’!

對於這種古典跤法,民間有句話叫做‘大別子三百六,小別子賽牛毛’,算是把摜跤這種技藝的千變萬化,給說透了。傳說摜跤這種技藝法門,原本是遠古部落時期,雙方為了避免流血衝突,而演變出來的‘和平戰爭’;時至今日,也是很多篤信薩滿教地區的‘男兒成人之禮’。在各個重大節日;正式場合,重頭戲都是跤師的比賽或民間的表演;甚至在摜跤最鼎盛的時期,只有得到了屬於自己‘跤衣’的青年男子,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意義的‘成年人’!這種認定方式,頗像是北燕王朝的‘弱冠之禮’。

隨著薩滿教在幽北三路的逐漸沒落,摜跤這種古典技法也逐漸受到了冷落;雖說摜跤即便脫去了宗教的外衣,也算是門實用性很強的武藝;但畢竟在美觀與瀟灑程度上有些‘抱歉’;而且一經使出、場面上往往都是兩個男子互相拉扯纏抱、或著在摔在地上滾來滾去的,看起來也不夠雅觀……

所以在今時今日的幽北三路,摜跤這門技藝、雖然在短時間內還不至於失傳,但也沒有人願意讓自家的寶貝兒子、去專門學那種‘沒啥用處、又不夠文明’的武藝了。

而教會葛家三虎摜跤的老跤師,是個晚年搬來幽北三路養老的漠北老人;而葛家大虎摔飛韋英的這一招跤法呢,也有個樸實無華的名字,叫做‘夾頸摔’。

既然摜跤這種武藝,是發源於薩滿教的,那麼但凡是薩滿教的男性信眾,多少都會練過那麼幾招童子功。雖然如今在幽北三路,摜跤已經失去了‘市場’;可是在全民尚武的漠北草原,仍然還是備受推崇的一項‘業餘競技運動’。

摜跤這門技藝,在漠北草原這個合適土壤之下,經過幾代人多年的鑽研與完善,已經漸漸地演變成了一套完整獨特的體系。

漠北跤法的基本功,分為上、中、下三門路術,而每路又有五種基本功法,在不同的人手裡使用出來,效果也是千變萬化的。

上盤主要講的是腰部以上、包括雙手、雙臂、胸背、以及‘變臉’的全部技法,大致可以分為支、橫、蓋、涮、帶五種技法;而中盤呢,則全是腰腹這個核心門類的五種技法,大致分為崴、跨、走、入、代;至於下盤呢,則主要講的是步法與腿法的應用,大致可分為抽、盤、踢、拽、過五門。

這共計十五門的基本功練熟之後,再根據個人的天賦與習慣的不同,還可演變出無數的小摔、小絆、小別子,所以在民間也有著‘三年把式、不如當年的跤’、‘把式加跤、越練越高’等等俗話諺語。就連現在的江湖之上,也有不少是專門做‘生熟跤場’生意的‘老合’(江湖人的統稱)。(熟跤場,就是單純的表演摜跤、以賣票領賞為生之人;生跤場,則全是半說半演,靠著販賣各種外用的‘獨門成藥’、以騙人為生)。

尋常門派收徒,講究的是肩寬背厚馬蜂腰;可摜跤的好材料,卻反其道而行之;絕佳的身體天賦,都是葛

家三虎這種‘矮粗胖’的敦實身形。原因倒也很簡單:個子矮、腿就短;腿一短、下盤重心就更加穩當。

韋英曾經在戰場上遇見的敵手,廝殺起來也都是刀來槍往,耳邊飛箭的血腥風格,何嘗又遇見過‘摜跤’這種奇怪的打法呢?正所謂‘招打兩不知’,他先猜錯了對方的路術,又興之所至、耍了一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卻沒啥用處的江湖刀招!這樣的心態之下,即便是對上了葛家大虎自己,也定然要被摔出幾個跟頭去。

就在葛家三虎朝著周圍叫好的百姓們抱拳施禮、挺著胸脯洋洋得意之時,遠處那個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韋英,唬著半張血肉模糊的臉皮,彷彿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一般,搖搖晃晃地再次站起了身子……

葛家三虎聽見了百姓們的驚呼,也收起了‘慶祝勝利’的那份閒心。三人齊齊轉過頭去,瞪大了眼睛,看著遠處正在搖搖晃晃、朝著自己走來的韋英。

“呸…呸……”

可能是因為被甩出去的眩暈之感仍然沒有恢復,韋英走路的腳步也略帶著些蹣跚迷離。他一句場面話都沒說,反而側過頭去、朝著路邊吐出了幾顆脫落的牙齒;緊接著,他又眉頭一皺,抬起右手探入口中,捏住一顆還連在牙齦之上、但已經搖搖欲墜的門牙,硬生生拽了下來,揚手丟到了一邊。

“媽的,有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殺了老子,說你們是爛泥扶不上牆,還真不算冤枉了你們……”

葛家三虎可能是被韋英的這一副鐵血強橫的模樣給嚇破了膽子,也可能是心中還抱著別的念頭,竟然任憑著韋英向後揚了揚手、從跑來的‘衙役’手中再次接過一柄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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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們仨人打你一個、雖然有點勝之不武,但也是咱們已經提前說好的事,你也怨不得別人。俺既然能摔你一次,也能摔你第二次,你要是還這麼死皮賴臉的,下次俺可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了,準讓你腦袋先著地……”

這葛家哥仨、平時跟著那位漠北老跤師,都是在跤場習學摜跤之術。而凡是跤場的地面,統統都是‘三合土’砸地,被摔在上面的人,除了難免要吃一嘴的灰、髒了跤衣之外,根本就受不了什麼大傷;所以別看這哥仨都是天生摜跤的好材料,但把對手摔成這個樣子,還是他們學藝以來的頭一遭。

再加上這個韋英的身份,還是穿官衣、吃官飯的官老爺;自己兄弟三人把他給打了,那可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啊!

由此可見,儘管他們兄弟的跤法已經足夠精純,終究也只是普通百姓的身份,天生就帶著些的怯官的脾性……

滿面鮮血、碎了半口大牙的韋英,看著那面有難色的三位‘勝利者’、二話沒說便掄刀殺去……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這次交手,剛剛吃了個大虧的韋英,可絕對不會再犯方才那種‘低階錯誤’了。

韋英剛剛當著萬餘名同袍兄弟的面前丟人現眼;後半輩子也只能

也變成個說話漏風、吃飯掉粒的‘豁牙子’;那張原本還算周正的臉皮,也被戧下去半張,能不能恢復如初,是個誰也說不準的問題。承受了如此巨大的代價,若仍然抱著‘冷靜心態’迎敵,他也就不是個在死人堆裡摸爬滾打的廝殺漢了……

葛家三個人、六只手;對上一把鋼刀、還有一個被毀了容的‘半瘋’,場面上好像也算有那麼一戰;可才一交上手,打算故計重施的葛家二虎、便被韋英側身一讓、鋼刀一揮,生生卸下了大半條胳膊去!

這葛家三虎雖然有打人的膽子,但卻沒有殺人的膽子。如今見到‘不人不鬼’的韋英、從地上再次爬起身子,不死不休地再次殺來之後;剛才那副膽氣已經喪去了一大半。

膽氣一喪,出手之時多少都會有些猶豫、動作也就難免變形走樣了……

葛二虎前去鎖拿韋英臂膀的速度一慢,自然也就失去了先手之機……

跤法不是仙法,手臂也不是鐵棍;面對著韋英勢大力沉的一記劈斬,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的葛家二虎、瞬間只覺得手肘一涼、身子一鬆,緊接著就被自己拿只斷臂噴濺而出的鮮血,矇住了自己的一雙眼睛,整個世界也變成了一片血紅……

‘啊!……’

待收手不及的葛家虎再次明白過來之後,瞬間便感受到了一股直入肺腑的巨大痛楚。這痛苦彷彿有形之物一般、直衝他的頭皮、讓他渾身顫抖發麻,又無力緩解半分;只得雙膝一軟,跪趴在地上,死命地攥緊左臂的斷口之處,用膝蓋在地上向前努力地挪動著身子、朝著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自家大哥那裡爬去……

“韋英!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狗東西,老子要你賠命!”

那葛家大虎一見親兄弟的手臂被韋英斬斷,怒火瞬間直衝頭頂,再也顧不上什麼尊卑有別了;周身的力道一較,渾身的肌肉高高隆起,便宛如林間一隻憤怒的黑熊那般,朝著前方的韋英撲了過去……

其實無論是跤法還是武藝,說到底,都是掩蓋防禦自己空門的同時,尋找對方空門攻擊的‘遊戲’;所以從古至今的武道高手,無論師從何門何派、是肉體凡胎還是天地靈脈,個頂個都是頂尖聰明之人。

這葛家大虎在盛怒之下生出了拼命的心思,原本就極為擅長的力量方面,自然也爆發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之上;但同樣的,帶來‘力量加成’的這份怒火,也會讓他暫時無法理智的觀察戰場局勢、妨礙他的判斷與觀察能力。

葛大虎的身法速度,原本就沒韋英靈巧、如今又失去了冷靜作戰的成熟心態,他那手專注於破壞對方重心的摜跤之法,也自然失去了原本的威力……

至於說盛怒之下帶來的‘力量加成’,對於原本就沒他力量強大的韋英來說,根本就算不得是什麼意外的變化……

更何況在如今在韋英的手中,還握著一把血淋林的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