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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116.長安有佳人

“他們的事,就不用你這只‘鬼鳥’廢心了;如果實在不肯聽勸的話,老身現在就斃了這混小子……”

忽然之間,從門外傳入了一道婦人的聲音。沈歸回頭望去,發現緊閉的房門不知在何時已經被人推開;此時站在門前說話之人,則正是那位剛剛還在對面樓下收拾桌椅碗筷的老婦人——赤鍾!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沈歸彷彿完全忘卻了之前的那一番交手;如今一見赤鍾現身,立刻與這位‘仇家’攀起了交情……

“師孃!”

“啪!”

還未等沈歸抱上赤鍾,臉上便已經挨了狠狠的一記耳……

“叫我黃婆婆!”

正如沈歸所料一般,正所謂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那個黃家醪的掌櫃是個面冷心熱的老頭,而他的這位‘黃夫人’,也同樣是這個脾氣。儘管她的身手非常高明,但她卻沒打算真的傷到沈歸!這一記耳光雖然聽上去極其響亮,卻連半分的勁道都沒有用在實處。

老話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這麼一看也並不是毫無道理的陋習。至少沒皮沒臉的沈歸,挨了‘前任師孃’這一巴掌之後,的確是老實了許多。

“黃婆婆…我現在有很多問題,應該從哪開始問起呀?”

“挑那些跟老叫花子沒關係的問。”

“……哎……”

接下來,黃婆婆就在兩位女孩子那黯淡的目光之中,講述起了這把御扇之所以‘是禍非福’的道理。

原來眼下這一座舊都長安城、乃至整片三秦大地,雖然在名義上仍然歸屬於北燕王朝的管轄之內,但其實早已經‘自成一脈’了;雖然他們每年的應當繳納的稅款,仍然還會如數上交;但如果從皇權律法這個角度上來看,整個三秦大地的百姓民生、以及文武官員的升遷任免等等等等,已經全部脫離了燕京城的掌控。

當然了, ‘長安城’的這一灘肥水,也沒流到外人田裡。如今實際掌控了三秦大地的‘土皇帝’,是天佑帝周元慶的親侄子——信安侯周長風。

北燕文帝周友孝,膝下共育有三子:皇長子周元京、二皇子周元翎、以及三皇子周元慶、也就是北燕王朝當今的天佑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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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位皇長子周元京,在他七歲那一年,不幸夭折在了一場‘痘瘡’之中,也就是俗語的天花病;而二皇子周元翎,幼而聰敏好學、能言善辯,容貌與身型也頗肖先帝般清秀俊雅,自然頗受其父喜愛;所以,在他剛及弱冠之年的時候,便已經被先帝封為‘秦王’,並把整片三秦大地,統統賜為他的屬地;由此可見,雖然周元翎仍然未獲封太子之名;但至少從這個秦王的封號上來看,基本已經敲定了他必將承繼大統的事實。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肉一天沒有放進自己的嘴裡,就隨時都有掉在地上的可能。就在他受封為秦王的第二年,燕京城中便傳來了一個天大的‘喜訊’:這位秦王周元翎,如今又多出了一位三弟,名喚周元慶。

其實當時的周友孝

,身體狀況已經不太樂觀了。所以在秦王殿下、甚至是滿朝文武,天下百姓的眼中看來,這位比秦王小了足足二十二歲的三皇子,根本就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說句大不敬的話,即便周友孝還能再撐上十年,這孩子也只不過才十歲而已;而且秦王殿下周元翎,本身也不是一個心狹量窄、工於心計的人;如今自己多出了一個三弟,開心反而還多過了擔憂……

不過上天就是這麼喜歡開玩笑!在周友孝病重不治、龍御歸天的那個時間節點,秦王正領著幾萬人馬,與西疆‘大小金童佛’麾下的紅衣軍浴血廝殺;直到半年之後,秦王才終於率軍蕩平了天水關,為北燕王朝徹底廓清了重啟絲綢之路的最大障礙;可當他率領大勝之師、才剛剛回到長安城的西門以外,竟然正好接到了燕京城中發來的八百裡加急!

這份邸報上說,他那個剛剛十歲出頭的三弟周元慶,尊奉先帝遺旨,已經在京城之中登基坐殿、改元開年了!

這半年來的疆場廝殺,再加上怒火攻心也導致了舊傷復發,秦王殿下周元翎看完邸報之後、張嘴就噴出了一口心頭血,起在馬上的身子三晃兩晃之後,便一頭栽倒在長安西城門外……

當場氣絕身亡!

關於此事的善後處理,燕京城中給出的最終結果,便是依照‘秦王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的這種說法,既為他舉行了盛大的國葬之禮,更是由小皇帝周元慶親自出城扶靈,把他這位戰功卓絕的秦王二叔,送入了京郊皇陵下葬。在此之後,年僅十歲的天佑帝,還‘御口欽封’了當時年僅六歲的侄兒周長風,為‘信安侯’;並準他全盤接手其父秦王殿下的遺志,領兵鎮守北燕王朝的西北大門。

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自然不懂什麼是國仇家恨,但孩子也總有長大的那一天。當他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又得到了一個‘無可辯駁’的如山鐵證之後,你猜這個少年又會怎麼想這一整件事呢?

而那個所謂的鐵證,就是他的皇爺爺與皇祖母,竟然是在同一天駕崩的!

要知道他父親秦王殿下的生母,乃是北燕王朝的東宮皇后;而天佑帝周元慶的生母,卻只是一位身份低微的普通嬪妃而已。

那麼天佑帝周元慶的這個皇帝大位,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可即便心中有了‘竊國之恨’的猜測,但這位‘忍辱負重’的信安侯,仍然還是生生扮了四十餘年的‘忠臣良將’;單從這一件事上,就足見周長風這個人,到底長了怎樣的一副骨頭、怎樣的一顆心。

雖然時至今日,三秦大地每年應該上繳國庫的稅銀,仍然還是如數如期的發往燕京城。可至於本地的官員任免調任、民生政令、乃至將軍士卒的軍心,已經全都不是遠在燕京城的天佑帝,能夠染指的範疇了。

是的,儘管在朝廷的名義上,這位周長風只是‘信安侯’的頭銜;但是在當地官民百姓的心目當中,卻只有大小秦王之分,沒有秦王侯爵之別!

也同樣沒有他天佑皇帝周元慶!

不過這檔子事說到底,也是只他北燕皇族的自家之事而已。與沈歸這五個‘幽北逃犯’,又能有什麼關係

呢?

至於說那些官面上的人嘛,即便他們不認天佑帝的這把御扇,又能把自己如之何呢?像長安城這種人口高度密集的大城市,只要隨便鬧出來些亂子來,場面肯定就小不了;至少在這座摩肩接踵、熱鬧非凡的長安城,憑著沈歸的一身能耐,想要帶著另外四人逃一條活命,根本也不是什麼難事。

秦秋此時也看出了沈歸的漫不經心,他右手一抖,摺扇‘唰’的一聲合在了一起,又迅速地在沈歸的額頭上敲擊了一下;就這麼閃電般的一下敲擊,沈歸才剛剛起念想要轉頭躲避,人家秦秋都已經一擊得手、還把扇子都已經放回了他的袖口之中……

“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吧……這長安城的危險,絕對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但如果你相信我……或者說你願意相信齊雁的話,就帶著兩個姑娘家,立刻離開此處;而且最好是馬上翻牆出城,如若不然的話……”

“如若不然的話,你們可就要化作小秦王殿下的刀下亡魂了!”

赤鍾冷冷的接下了秦秋的後半句話。

“沈歸一愣,透過那扇窗戶、望向夜幕籠罩之下的長安城……

“你是說,小秦王即將起兵謀反?”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他一定想要你手裡的兩根鎮龍釘……”

沈歸看著自己的師孃,怎麼想都想不通為何她會如此手眼通天。她雖然是諦聽的殺手不假,但他與伍乘風的那一道‘孽緣’,根本不可能瞞住耳目遍佈天下的諦聽;所以即便她的身手再高明,至多也就是一個編外人員;至於說酒鋪內掌櫃的身份嘛……除了能知道長安城內柴米油鹽的行情價之外,就只能打聽到長安城中的花邊新聞了。

還未等沈歸琢磨出一個結果來,門外邊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之聲。他探頭想要遠處望去,只見遠處走來了一支五十人左右的隊伍,每個人都手舉火把、腰跨長刀,身背硬弩,盔甲齊整;為首一人騎著一匹西域寶馬,把頭盔壓得極低,看不出面目與真實年齡;可單從他騎在馬背上、那不動不搖的上半身就能看得出來,此人絕對是一員刀下沾染過無數亡魂的戰場驍將!

赤鍾也聽到了隊伍行進的聲音、雙眼之中瞬間劃過兩道‘雷電’:

“這些廢物就交給‘鬼鳥’!其他的人,全都跟著老身……”

秦秋便點了點頭,坐在了窗子邊上,喝起了沈歸那一盞紋絲未動的‘涼茶’;而沈歸一行五人,則急忙跟在赤鍾身後,三拐兩拐地走進了客棧一樓的倉房之中……

“師……黃婆婆,您老人家是怎麼知道這裡有個地道的?”

“這個地道就是我和老黃一起挖的……”

“以您的身手……還用得著白費這個勁嗎?”

“這也不是我用的,而是老黃。最近這幾年時間裡,長安城的黃米的價格番了好幾番……”

“…………大雁,你們這些‘專業人士’偷東西的時候,也挖地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