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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196.刺蝟戰陣

憑藉著質地優良了不只一個檔次的鋒利武器,這些沒經過長期配合演練的大食武士,竟然還真就把長安營的士卒,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連連後退;可眼看著他們的先頭部隊、馬上就要殺出寬敞的正街之時;那些方才還咬牙切齒、死戰不退的長安營士卒,卻在聽到了一聲唿哨之後迅速閃開;下一個瞬間,街口出現了一批手執長盾的士卒,他們迅速蹲在了坊市街口,堵住了對方的去路;並且還用自己的身子,牢牢倚住在了厚實的鐵皮長盾……

嗡嗡嗡……

一陣控弦的聲音傳來,由兩側的房頂之上迅速射下了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根本就無需瞄準,也無需在意傷及友軍,隱在兩側房頂的弓弩手,只管飛速地射出箭壺裡的所有白羽箭;這些飛速射出的箭雨,直射的擁堵在盾牌兵面前的大食武士們人仰馬翻,原本眼中那狂熱嗜血的殺意也隨之而去。

直到箭雨徹底停歇之後,撂下了滿地屍體的大食人,這才想起應該立刻尋找掩體;於是,他們都緊緊貼在了兩側的屋簷下,意圖躲避長安營下一個輪次的進攻……

事到如今,這些大食人當然知道計劃當中的某一些環節一定出了什麼亂子;然而如今他們能不能逃出這兩條狹窄的坊市街,都是一個未知的問題,還哪有閒心去重新理順思路呢?

這些大食武士手邊的武器,除了銳不可當的彎柄薩丁刀之外,就只有自己寬厚的胸膛,與一往無前的勇氣了;但守家在地、以逸待勞的長安營士卒,戰略物資卻顯然應有盡有!如果不是為了輕裝簡行、避免打草驚蛇的話,那麼現在這第二輪的箭雨,早就已經鋪天蓋地了!

無論是不需要高超射藝的狹窄街道,還是人手一架的兩石長弓,都是另那些大食人無法抵擋的索命厲鬼!甚至在指揮官陳子陵眼中看來,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長安城的建築,大可以用火箭點燃沿街鋪面,然後自己則領軍守在各個路口,守株待兔地絞殺逃出火場的賊人也就是了!

然而這座繁花似錦的長安城,畢竟是每一位長安營士卒的家;誰又會為了抓住幾隻老鼠,而把自己的家付之一炬呢?

而且,如果認為信安侯府最後的屏障——長安營,手頭就只有這麼點能耐的話;那麼他周長風能夠全須全尾的活到今時今日,也的確是個生命的奇蹟了……

“猛字營結陣,前後夾擊敵人!勇字營兵分四路,沿途絞殺零散賊寇!”

站在房頂上指揮戰鬥的陳子陵,並不想留給這些大食亂匪任何喘息之機;眼下弓弦的嗡鳴聲還未徹底消失,他的下一道將令已經出口,劃破了長安城那寂靜深邃的夜空……

“得令!”

來自兩個方向的應命之聲同時傳出,四外便響起了極富節奏的腳步聲;從這整齊的聲音之中就能聽得出來,陳子陵口中那猛字營士卒,一定都是些久歷戰火的沙場老兵!

片刻之後,昇平坊的南北兩向街口,便分別聚滿了手執長槍的兩百名長安營士卒。這些人的神情麻木,空洞的望向那些剛剛從屋簷下探出頭來的大食賊人,神情既沒有憐憫,也沒有嘲弄,就只是平和與淡然,冷漠與空洞而已。彷彿他們看到的那些黑衣大食人,並不是活生生的賊寇;而只是一塊牌匾,或是一個木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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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趴在二樓屋頂的陳子陵,此時已經站起了身子;隨著右臂的擺動,唰的一聲抽出了自己背後的那柄虎頭大刀;他用寬厚的刀身拍打著自己的胸膛,從丹田之中較出一股豪邁之氣,高聲嘶吼出了一個直衝九霄的殺字;而那前後夾攻的四百位長槍兵,並沒有任何一位士卒隨聲附和;他們仍然擺著那張麻木淡漠的臉,腳下邁著整齊而沉重的步伐,不緊不慢地向前移動……

長槍兵,倒也並不是什麼稀罕兵種;凡是有騎兵出沒的正面戰場,往往也都會有這些手執長槍的勇士,靠著幾倍於敵軍的人數優勢;與融入血脈骨髓之中的令行禁止、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堅定與勇氣,以相對被動的抵擋方式,硬生抗下騎兵隊那縱橫披靡的衝擊力!

然而,華禹大陸上的戰馬本就是稀缺資源,無論落在哪位領軍者的手裡,都是絕不會輕易出手的心尖寶貝;而漠北草原的上品戰馬雖然取之不盡,但他們也缺少採礦與冶煉的技術,所以根本就沒有組建重灌騎兵的能力;而他們習慣的作戰方式,大多又是以迂迴包抄、迅速分割戰場、以及長途追擊襲擾為主,是一支不折不扣的輕裝遊騎兵;而他們賴以殺敵的武器,也都是短距離的彎刀、與中距離的短弓為主,根本不會傻到要去靠著戰馬的衝擊力,迎面撞上那些已經提前接陣的長槍兵方陣!

當然,長槍兵面對騎兵衝鋒的時候,也大多都是把槍桿扎入泥土之中、而手臂和身子只是負責穩定槍尖而已;無論是傷人還是傷馬,施展出來的力道全都取決於敵人的衝擊力;而自己所要做的,就只是加緊了槍桿,等待著與難以轉彎的重灌騎兵互撞而已。

這樣的局限性之下,長槍兵在華禹大陸的兵家手中,就成了一種吉祥物似的象徵性兵種。至於說步軍之間的廝殺,則還是以刀盾兵與弓弩手來唱主角。

可如今這前後四百位長槍兵,卻顯然不是普通的儀仗隊與吉祥物!不光是他們那冷漠如冰的氣勢、孔武有力的身形,甚至就連他們的身高,也是經過了精心挑選,看上去就如同鮮果攤販的推車一般,極其錯落有致!

他們每個人都把槍桿牢牢地夾在自己的腋下,前手緊握中段槍攥、槍尖或是擔在前排兄弟的肩膀上、或是乾脆穿過兩位兄弟的身體縫隙而過;站在大食人的視角看去,這四百位長槍兵,就好像是兩隻箭豬或是刺蝟,正在朝著他們緩緩逼近……

這些大食人看著對方麻木的神情,絲毫不會懷疑這些人的勇氣與決心;然而他們自己也不是泥捏的軟蛋,每個人都是尊者座下最忠誠的戰士!他們並不怕死,也絕不缺少與敵人殊死一搏的勇氣;

如今這個局面,正應了華禹大陸的一句老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望著緩緩逼近的兩個刺蝟槍陣,那位大食頭目也搖起了自己那柄鑲滿了寶石的薩丁彎刀;口中還高聲誦唸起了誰也聽不懂意思的大食經文;隨著他抑揚頓挫的誦經之聲,那些剛剛才死裡逃生、此時還驚魂未定的大食武士,神色也逐漸平靜下來;許多人更漸漸的低聲附和起了經文,那一雙雙陰鬱的眼睛,也逐漸浮現出了條條血絲;手臂與脖子上的肌肉和青筋,也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高高隆起……很顯然,此事所有的大食武士,也做好了與敵人殊死一戰的心理準備!

兩軍相遇,長安勇字營的長槍兵,就彷彿無可撼動的山嶽一般沉穩寧靜;而這些口中誦經、滿目狂熱的大食武士,卻彷彿一枚點火就炸的爆竹,口鼻喘著粗氣、暗中不停積蓄著力量!伴隨著經文結尾、那一聲響徹天地的烏拉!徹底炸開的大食武士,每個人都搖晃著手中的薩丁刀,怪叫著分別向南北兩隊槍兵殺去。

“殺!”

陳子陵的將令言簡意賅,一晃手中虎頭大刀,刀尖直指正在朝著太陽方向下拜的大食武士頭目!

長槍的構成十分簡單,造價也極其低廉;一端是極其常見的白蠟木竿,而另外一段,則是精鐵打造的槍頭。況且遇上了大食國的薩丁刀,即便是鋼筋鐵骨的刀劍,也絕不是薩丁刀的對手;然而長槍即便是失去了寒芒凜冽的槍頭,殺傷力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對於相對柔軟的人體來說,無論是鋒利的槍尖,還是被削斷的木杆斷茬,都足以刺出一道致命的傷口。

誰說沒有槍頭,就捅不死人呢?

而這些勇字營的長槍兵,不但彼此配合精純嫻熟,心理素質方面也非常過硬;面對敵人手中那一把把鋒利無比的薩丁刀,站在隊伍前排的勇字營槍兵,即便心中明知自己已經難逃一死,但仍然還是保持著勻速前進的節奏、腳下的步伐也不見一絲慌亂,彷彿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般,麻木的夾著已經失去了槍尖的木棍,毫不遲疑的僅憑自己的血肉之軀,直挺挺撞上了敵人的刀鋒!

即便薩丁刀已經足夠鋒利,但深入敵人的軀體之後,想要抽刀再次劈砍,也免不得要留出一個空隙來;幾乎就在大食人的刀尖,刺入對方身體的同一時間之內,不少於三杆長槍,同時也把他的身體向後高高挑飛,落在了還未來得及進入狹窄街道的後方槍兵面前……

而位被挑飛出去的大食勇士,最終的下場會是什麼,已然無需再問了;而眼看著自己的同袍手足,被敵人鋒利的彎刀或是刺破心房、或是砍斷了脖子、鮮血噴濺了自己一頭一臉,這些麻木到可怕的長槍兵,卻恍如未見一般、既沒有恐懼,也沒有悲傷……

就好像是傳說中的行屍走肉、人型傀儡一般;這些長槍兵,好像根本就沒有人類應有的感情!也不知道陳子陵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法子,才能訓練出這麼一群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