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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207.船家不打過河錢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這位巨靈侯爵、徽州總督、代管江都郡大小事宜的徐榮環,由於當年父親戰死在東海關陣前的原因,對任何一位幽北人士,自然而然就帶著一股徹骨的恨意。不過此人雖然看似痴蠢,但在國家大事之上,卻從來都沒有犯過糊塗!他對於打著外邦使臣旗號的幽北人,雖然態度定然是十分冷漠抗拒的,但也從來都不曾刻意與人為難。

像他這種顧大局、識大體、上陣能殺敵,上朝也能放炮的莽漢,又怎會得不到天佑皇帝喜愛與器重呢?

而沈歸齊雁二人,雖然能夠瞞住沿途捕快的追捕、與那些江湖遊俠的傷人暗箭,卻沒把握能瞞住巨靈侯徐榮環的眼睛!這可是一員從小就跟著父親在外征戰廝殺,喝著血水長大的頂尖戰將啊!若不是他領軍死死釘在江都郡的話;憑著北燕王朝這棵搖搖欲墜的枯樹,又怎麼可能會與欣欣向榮的南康王朝劃江而治呢?

沈歸絕對不會小看任何一個身居高位之人;尤其是那種蠢到掛相的狠角色!

說到安慶城,就不得不提起當地的一個奇人。目前的安慶城、乃至周邊村鎮縣鄉,都歸於越揚侯王憲的管轄範圍之內。而這個王憲王侯爺,本身也不是什麼皇親國戚的底子;他們家祖上最有成就的一位先祖,也不過就是北燕開國皇帝的某位嬪妃而已。所以事實上安慶城這一畝三分地,就是當年陛下納妃送來的彩禮罷了,根本算不上豐厚;而他們家這個越揚侯的頭銜呢,也沒有世襲的資格。

然而百年時光匆匆過去,也不知是因為歷任的北燕皇帝,都把這個小地方給忘在了腦後呢?還是徽州王家的後代,確實把這裡打理的井井有條;所以即便他們沒有世襲的資格,王家人仍然還是一輩接著一輩的班、繼續替天子牧守這一塊國土。

由於出身平凡的原因,所以歷代的越揚侯,在北燕王朝之中都是既沒有話語權,也沒有盟友,也沒有敵人的透明人。而且,不光是朝堂之上有他沒他都一樣;就連這座安慶城,有沒有這個侯爵,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這安慶城雖然位於南北戰爭前線,但由於地理環境特殊,從未發生過大型戰爭,所以也沒什麼備戰工作需要處理;而民間發生的私鬥與紛爭呢,又輪不到他這個侯爺親自過問;所以王憲每日的任務,就只是吃喝玩樂、享受人生罷了。

不過從側面來看,為安慶城安排了這麼一個紈絝子弟,也體現出了天佑帝那非凡的用人智慧。首先來說,徽州王家樹大根深,在當地早就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只不過由於王家的後代子弟,全都生於富足殷實的環境之中,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理想與野心可言。

維持現狀,並不等同於墨守成規。假如周元慶在如此敏感的城市,安排下一員能吏干將的話,那生出來的亂子可就大了去了!

首先來說,朝廷空降來一位精幹的官員,那麼他在當地沒有任何勢力輔助,辦起事來自然也就會束手束腳、無法施以全力;如

此一來,就免不得要親手組建一個班底或是團隊,為自己所用了。不過,他想要掄開膀子大幹一場的話,那麼首當其衝就會與本地的固有實力,產生一場明爭暗鬥;如此一來,整個安慶城立刻就會陷入毫無意義的內耗之中。

況且這座安慶城,與南康就只有一水之隔,雙方原本就是一國之民、同宗同源統文化,所以民間私下裡的溝通也非常頻繁。如果從朝廷法度來講的話,這種行為可是嚴重觸犯北燕國法律條!往小了說,這叫走私偷渡;往大了說,這也可以算是裡通外國了!

那些久居燕京城的能吏干將,又有誰在外放之初,不是卯上了一股吃奶的勁、想要把整個北燕治理出一個海晏河清,天下承平呢?然而如此一來,抓了北燕國人,或許還惹不出什麼大亂子來;萬一要是抓住幾個南康人士,要不要當成敵國細作而當眾斬首,並把頭顱高懸在城樓之上呢?

如果這位青天大老爺施展雷霆手段的話,只怕不出一個月的光景,北燕與南康雙方,就再次全面開戰了;如果他選擇網開一面,那麼這個人的一腔銳氣與官威民望,也就徹底無從談起了。

無論是內耗還是戰爭、無論是誰輸誰贏,倒黴的都只會是安慶府周圍的百姓和商人,吃虧的也都是北燕王朝自己啊!

至於說派來一個平庸之輩的話,那與現在的情況又有什麼分別呢?歷任越揚侯雖然都是荒廢政務、嬉戲人間的性格;但人家吃喝玩樂,花的也都是他們王家的銀子,根本就不需要虧空朝廷的錢來損公肥私;況且這麼多年以來,憑著安慶府的百姓們自立自強的精神,也早就把這裡打造成了一個相對平衡的封閉環境,根本不需要、也容不得外人輕易插手。

所以,在這樣一座敏感而平衡的邊境城市,放下這麼一位閒官來,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如今安慶城的知府老爺,就是早年王家大總管的兒子;而那些維持社會治安的捕頭與捕快呢,也大多都是原來那些護院壯丁鄉勇的弟子;正所謂親不親三分向,無論城中發生任何糾紛,最後也都會得到一個和平解決的方式來。

雖然結果未必絕對公正,但至少能得本地百姓們的大多數支援與認同。所以這座安慶成的社會風氣,還稱得上是井井有條、安定繁榮的。

沈歸經過了多方打探之後,終於在一位老牙行的接引下,見到了一位專做偷渡生意的老漁夫。

“船老大,我們有兩個人,沒有貨物;打算過江的話,需要多少銀子啊?”

此時的沈歸,正坐在一間有頂沒牆的茶棚之中;周圍佈滿了正在押寶耍樂的力工與閒漢,環境異常嘈雜喧鬧。而坐在他正對面的漢子,渾身皮膚黝黑,赤著腳板帶著一頂寬沿大草帽,年紀大概在五十歲上下,一看就是個老船工了。

此人打量了沈歸一眼,語氣平淡的說:

“既然你是老耗子帶來的朋友,我就給你交個實底吧;沒貨的話

,每人三百兩銀子,我這一百五,對面一百五。”

這個價格,真可謂是天價了!但沈歸知道,這擺渡有擺渡的規矩,水上漂(合法船隻)與海底漂(私人黑船)的價格,也不能進行比較。

江湖上有好多黑船主,會開出極低的價格,把客人誘騙上船;只待船隻劃到水面中央之後,人家或是直接亮青子(拿刀子)勒索錢財;或是直接獅子大開口,生訛硬要。如果有人想要仗著自己武藝高強、或是人多勢眾的話,船老大就會縱身往水裡一跳,蹤跡不見了;剩下那些捨命不捨財的客人,就在水中央飄著去唄;如果一會想明白了,打算破財免災的話,可還得再加上一份額外的衣裳錢了!

如果碰上個自恃水性不錯,想要下水與人家拼命廝殺的話,可要提前想清楚了後果!凡是能做這海底漂買賣的船伕,大半可都是舊走江湖的老水鬼出身!也許在岸上動手,你一個能打他一百個還有富裕;可一旦到了水裡的話,人家只要往你身上一撞一纏,直接就帶著你一起沉下去了!

而且這個臨時加價的習慣,也不單單是黑船才有的;即便是那些在官府標明掛號的官船,也從來沒有坐完了給錢的道理!都是買一張門票上船,到了河中央再額外加收一次尾款;至於說你不給的話,雖然人家是正經擺渡,不敢隨意殺人;但人家不開船不就得了嗎?有一句老話,船家不打過河錢,說的也正是這個道理!

而他這趟賺的一百五十兩銀子,其中有上下打點的買路錢,還有給老耗子的一份茶錢,以及跑黑船這高風險的活帶來的高收益;綜合的計算下來,這個價格雖高,但也談不到訛人了。

今日沈歸預定的這艘黑船,由於中間有著牙行前輩老耗子的人情在,所以這為老漁夫也就實打實的開出了一口價來;知曉其中利害的沈歸也沒還價,只是與對方約定了渡江的具體時辰之後,便離開了這個熱鬧非凡的碼頭。

亥時初刻,沈歸與齊雁一人揹著一個包裹,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雙方約定好的渡河地點。這裡乃是野外的荒岸,背後還有著一片小小的土丘遮擋。如果在晴朗的天氣下,站在這座小土丘上,可以直接望到江對岸南康的具體情況;不過也正是由於距離極短、水道狹窄的原因,所以也導致這一段的華江水流非常湍急;即便是在光天化日的情況下,想要划著一艘小漁船渡河,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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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兩岸的距離,雖然只有八里左右;但這陸地上的八里,與水面上的八里,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再加上河岸兩邊的瞭望臺,究竟是不是象徵性的裝飾品,也是誰都說不好的事!而這位漁夫雖然口口聲聲說是賣老耗子的面子,但沈歸與他們二人,也都是剛剛結識罷了。可不可靠這件事,誰又說得準呢?

沈歸雖然會水,卻只是放在風平浪靜的湖水裡,勉強淹不死的水平;而齊雁雖然水性極佳,但也絕對不可能是一位轉業老水鬼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