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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劍問北燕 228.諦聽收網(六)

他這柄驚雷劍的規格非常特殊、劍身與劍鋒全無寒光外溢,外觀看起來非常簡陋普通,就好像是北海劍奴當年實驗失敗的廢品一般;只有用它來當作匕首、施展偷襲或是刺殺術的話,才能真正的利用到這柄上古神兵,不過威力也非常稀鬆平常,與一柄上品匕首相比較的話,也沒有任何明顯優勢……!

不過這驚雷劍畢竟出自於北海劍奴之手,成敗都是地靈脈者的作品,自然是有它獨特之處的。若是正手握上驚雷劍柄的話,總會感覺虎口處受到束縛與擠壓之力,非常拗手;可若是反手倒持劍柄的話,就可以親手體會到人體工程學的發展雛形了!

諸如此類的巧思還有許多,所以經過了十年的應用與摸索之後,沈歸也逐漸總結出了一些經驗:這柄驚雷短劍,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短劍,也不便用它來施展匕首的招數,強行套用。甚至就連伍乘風、嶽海山、古戒這三位前任主人,按照驚雷劍的特性總結出的子夜劍法,也僅僅可以勉強施為罷了;實際上在契合度的方面來說,卻仍然有些貌合神離。

否則的話,這實際上三位一脈相承的祖孫三人,也不會先後放棄這把不可多得的上古神兵了!

如果打個比方來說,那些開館授徒的老師傅,在傳授弟子兵刃技法之時,往往會選擇隨手可得的類似物體代替兵器;傳授劍法招式、就會隨手撿起一根木棍;若是傳授棍法槍招,就隨手拿起院子角落的大掃帚代替;若是傳授暗器,地上的小石子沾上白灰,朝著靶子上一丟也就是了……像是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除了出於人身安全與成本因素的考量之外,更多的還是避免門下弟子被制式武器所束縛、達到意形兼修的效果。

當然,輪到真正比武廝殺之時,也沒見過有誰拎著一根木棍,就去跟人家手裡的神兵利刃相抗的傻子。

武器的長度與寬度都有著一定之規,但每個人的身高體態都各不相同,甚至雙手的長短粗細、腳掌骨骼的承受能力、腰身脖頸轉動的弧度都各不相同;比如一個天生手臂短小之人,卻非要苦修通臂拳的話,即便他刻苦鑽研一生,也終究還是難有所成。

既然人與人之間的細微差異如此之繁複、又怎能憑著一本劍譜、一套武學而廣授天下門徒呢?武學一道若是想要練到實處,也是需要以人為本、因材施教的辛苦活。

正所謂徒訪師三年、師訪徒三年,這其中的真正奧妙,也實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就連拳腳武藝與習武之人的契合程度已然如此複雜繁瑣了;那麼修習一門兵刃招式,其中的講究也就更多了!誠然,在很多武學之中,也都有著以拳做劍、以劍做刀、以刀為棍、以棍代槍之類的相互借鑑汲養。但借鑑畢竟不是照搬、改編也不是胡編;想要把一門武學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已然是非大毅力、大造化之俊傑而難有所成之事;那麼融合借鑑、博採眾家武學之長的這條道路,艱難程度則驟然躍升十倍乃至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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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想要強身健體、或是僅僅成

為某地一霸,那麼倒是不需要這麼細緻入微的考量;多吃幾碗飯,多抗幾下石鎖,遇見正經八百的練家子躲著點走,也能成事!

所以尋常武器,大多也都是從基礎法門開始入手,並不拘泥與外在兵器的形質!就比如說形意門的武學,無論弟子想要習拳還是練槍,基礎功法都是彼此相通的;練熟了拳法,再拿上大槍耍將起來,那真是怎麼用、怎麼得心應手;怎麼舞,怎麼覺得遊刃有餘;反之亦是這個道理。而刀法與劍法、也都有著對應的徒手修煉方式,彼此之間相互襯托、又彼此滋養。

而有些特異兵刃,則是自帶一套武學,無法與任何其他武種互相映照。無論是功法還者兵器、修習之時二者也缺一而不可:比如說方天畫戟啊、禪宗單拐啊、子午金輪鉞啊、鐵菸袋啊、判官筆之類的異型兵器,都歸為此類。這種特殊兵刃通常都歸為奇門武學的範疇之內、但卻並不能完全代表奇門。這種特殊兵刃的招法、往往在出擊的角度或是運動的軌跡上、都有著必須遵守的一套死板規定;所以只有在手執兵刃施展招式的時候,才不會覺得彆扭、才不會產生自我懷疑。

而且更有一類特殊兵刃,如果空手、或是借物修習的話,還會因為自體重心與武器配重的分佈不同,演變成練習一次、就要扭一次腳;轉上半圈、就會閃一次腰的尷尬境地!

而今日沈歸手中這柄驚雷劍,就是這種自帶一套武學思想的特殊兵刃。只不過當年那位北海劍奴與他的夫人,在這兩柄遺作出爐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下落不明;所以,也根本就沒有配合驚雷劍的武學流傳於世;再加上北海劍奴本就是一位地靈脈者,說起礦石冶煉之類的事還算的上是天下無敵;但要是說到打架鬥毆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比普通人的身體壯實一些罷了。

所以,即便沈歸得到這柄短劍足有十年光景,但仍然摸不著最合理的應用方式。他平日裡與人動手,更多的還是仗著一寸長一寸強的春雨劍,而並非是這柄怎麼用、怎麼都覺得彆扭的驚雷短劍。

而今時今日的他、雙劍在手胡亂砍殺了一陣之後、竟然從身體與武器的和諧律動之中,感覺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明悟!儘管這兩柄劍的規格不同、重量不同、就連視覺風格都截然相反,但這兩柄武器竟然開始產生了一絲共鳴之感;而往日裡沈歸也不是沒有同時把玩過這兩柄利刃;然而直到今時今日,沈歸才第一次由衷的感到這兩柄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利刃,的確是一套實打實的對劍!

沈歸方才由自己右側肋下探出的驚雷劍,非但沒有寒芒閃爍、竟連半點破空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就彷彿一道無形無質的黑影那般,悄無聲息的定在了羅寅的外側皮袍之上……

羅寅既然敢站在沈歸面前,就肯定不是個濫竽充數之輩!當他發現沈歸用背後撞向自己之時、連片刻都未敢耽擱,腰身迅速向後一拱、雙腳同時向前發力,也顧不上調整平衡、以一個非常狼狽的姿態向後縱躍而出!若不是他那自幼習武練就的敏銳感官、提前感知到了驚雷劍那寒冷入骨的鋒芒

;此時此刻的羅寅,只怕連腹中的腸子都已經掛在體外了!

驚雷劍刺破了他的皮袍之後,除了皮毛撕裂的聲音之外,還帶出了羅寅那萬分驚訝的疑問:

“你……你是如何傷到羅某的!”

包括遠處的齊雁在內,三個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見了,沈歸那如同鬼魅般的背身一劍,並沒有刺中他的皮肉;就連那已然裂開了一道大口子的皮袍,都是因為羅寅躲閃的動作過大,自己撞上劍尖扯開的結果!

然而再看向羅寅的小腹,竟赫然多出了一道正在不停流血的傷口!

羅寅也用那萬分驚異的目光,來回打量著沈歸身上的各個細節之處;可直到他仔仔細細地審視了幾個來回,都沒有找到自己臆想之中的其他武器……

不光是羅寅與齊雁納悶,就連沈歸自己、暫時也無法解釋如此異常之事。因為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把驚雷劍當作匕首使用;藉著身體的掩護、藉著對方的力道暗暗向後刺出一劍而已;這種手段,與他之前的戰鬥習慣根本沒有任何改變;連他方才都已經在心裡認定,自己這精心準備的一記殺招,應該已經被羅寅提前識破、並完全閃躲開來……

羅寅看著閉口不言、故弄玄虛的沈歸,驚懼交加的打量了他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突然染起了一團滔天怒火!

羅寅雖然看似只是一個面貌和藹、身體壯碩的普通男子;但他既然能在諦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就必然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安善良民。在他腰間掛著的那柄金鑲玉虎子銘牌、沈歸也隱約記得在麒麟君身上看見過;那麼也就是說,這位羅寅,至少與麒麟君是同等級數的諦聽高層!

“你以為不說、羅某我就不知道了嗎?不過就是李玄魚和林思憂兩位大薩滿,教了你什麼見不得人的妖法罷了,有什麼新鮮的?”

說完之後,羅寅從自己腰封之中解下了一枚小號錫酒壺,得意洋洋的在沈歸面前一晃;隨後擰開了蓋子,把裡面的液體一股腦地澆在了自己頭上……

“瞧見了嗎,我這黑狗血一淋,你那些妖法邪術可就全都不管用了!沈歸啊,看刀吧你!”

大喝一聲之後,這位小腹帶傷的羅寅、挺刀向沈歸衝去;而躲在樹上伺機而動的齊雁,見他這副自作聰明的驅邪手法,才剛剛偷笑出聲,耳邊突然傳出了一個老邁滄桑的聲音:

“小蟊賊啊,都被人摸到了身後、你還能笑得出來?真是給你的師傅楚老耗子丟人吶!”

齊雁手腕一抖,右手同時夾住了兩柄鋒利的指尖刀,嘴邊還笑呵呵的說著:

“我當然知道您來了,不過……哎?”

說了一聲哎,齊雁伸脖子向前貪去;但剛剛扣住兩柄指刀的右手,已然劃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向自己腦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