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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114.反芻動物

老南瓜這個外號,聽起來就像是個沒多大本事、也沒什麼脾氣的“面人”;但人家玩出了這樣一手絕妙絕倫的花活來,單就身手而言,可是一點都不面啊!

先鋒軍大將韋達,此時也爬上了望樓的架子上,看著老南瓜的馬上英姿;眼看著衝鋒的戰馬即將奔至敵軍背後、那老南瓜手裡不住搖晃翻飛的馬刀、也已經提到了那名鼓吏的脖頸位置……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觀察“策馬梟首”的璀璨光華之時,只見那匹高速飛奔的戰馬突然前身向下一墜,憑藉著這道慣性,手擎馬刀的老南瓜也由馬背上被甩至半空、直奔敵軍身前的方向躍去!

無論是精妙絕倫的馭馬技術、還是他超乎常人的戰場想象力,都徹底征服了先鋒大將韋達。他實在忍不住心中翻湧的悸動,攀在望樓上高聲暴喝:

“好!”

原來所有人都猜錯了招式、也看錯了他老南瓜到底是個甚等樣人!如此看來,這名黑騎軍中的精銳騎手,根本不滿足於僅割下幾枚鼓吏的頭顱而已!他竟然想憑著胯下奔馬附加的慣性,縱身躍入河東城的西門以前,堵住敵軍入城的路!好精妙的馴馬術、好大的胃口、好壯的膽氣、好濃厚的殺意!就算對手是手無寸鐵的鼓號手、他竟也一個都不打算放過!莫非黑騎軍中都是他這樣的瘋子嗎!

不過,戰局的轉變、正猶如老南瓜的“飛行”速度一般迅猛;很快,韋達就弄明白了老南瓜如此英雄人物、為何只是一名普通的騎兵小隊長了!

他預想當中的“從天而降、孤身阻敵”的壯舉,並沒有出現!自老南瓜被急停的戰馬甩飛之後,整個人便化身一道流星向前飛去、的確迅速拉近了雙方之間的距離;不過很可惜的是,老南瓜並沒有調整好飛行弧線以及最終落點、他以一個魚躍衝頂的姿勢、直挺挺地撞上了河東城牆!

老南瓜用自己的顱骨、試探了一下河東城防禦工事的質量!果然,此處不愧是古來兵家必爭之地,城牆建的是既厚實又堅固!生受了他這一擊“捨生頭槌”、除了沾上一抹灰白色的“南瓜汁”以外,竟連一塊碎石都沒有脫落!

一馬當先的老南瓜,以身先士卒的方式、一頭撞死在了河東城牆之上,為那五十名弟兄做出了一個良好的示範。不過,重甲騎兵的優勢,也正是他們的劣勢所在。正所謂小船怕風浪、大船難轉彎;眼見隊長老南瓜攻城未果、身後隨他一起衝鋒的五十名黑騎軍,也沒能及時化解慣性、紛紛被經過了仔細掩埋的壕溝別斷了馬腿,爭前恐後地朝著河東城方向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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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撞在了城牆上,與隊長老南瓜共赴九幽;有的人直挺挺地拍在了沙土地上、摔斷了脖子;還有幾名受上天眷顧的幸運兒,只是摔暈了過去而已,可隨後又被那幾名“司鼓吏”騎在腰桿上,三兩下便捆出了一個駟馬倒攢蹄,倆人扛一個,彷彿剛剛去村裡買回一口年豬那般喜慶、揮著口哨喊著號子退入了河東城中。

直到河東城門再次緊閉,那位登高遠眺的先鋒大將軍韋達,仍然沒能緩過神來……

十名滿載而歸的司鼓吏、扛著昏迷不醒的秦軍黑騎退入了河東城中;他們才剛剛出了城門洞口,便被迅速湧上來的尋常百姓徹底包圍:

“誰他媽也別搶啊!你小子的盔甲可歸我了!你們看這黑漆麻烏的樣子,穿起來那得多嘚瑟!”

“你說要就要啊?咱現在可是官軍了,給誰不給誰,那得問問咱賈老祖的意思!你算哪頭蔥哪顆蒜啊!不過咱都是江湖上混的,你既然開了這個口,哥哥也不好當著這麼多兄弟,駁了你的面子!今兒我就做回主,這小子的兩隻包腳布歸你了!”

“不打算投毒害人的話、要那玩意兒有啥用啊?不過說真格的,咱賈老祖呢?”

“在城樓上和周家四娃子擺龍門呢!”

別看這些人嘴上說的好聽:要等慣偷賈老六親自分配戰利品;可還沒用上半盞茶的功夫,那五名不省人事黑騎軍,便已經是一絲不掛的模樣,被丟在了一個角落裡;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圍著這五名“白條人”指指點點、討論著哪塊肉究竟應該怎麼下刀……

城樓之上,賈老六扭頭擰出一把鼻涕、順手往自己的前襟上一抹,咂了咂嘴便要轉身下城;而同樣是滿面訝異的四皇子,剛想伸手去拉扯,可回憶起了賈老六那一聲痛快淋漓的“噗”……又急忙收回了右手:

“賈老慢行一步!小王還有事向您請教……”

“呀?到底還是讀書人腦袋聰明啊!你咋知道老頭子餓了呢?猜的可真準吶!”

經過先前數次的試探,眼下正值黃昏交替之時;按理來說,也到了該吃飯的時候;可方才二人在城樓上“觀陣”之時,這老頭的嘴就一直都沒過!什麼臘驢肉、豆腐乾、棗糕豆麵酥火燒,從早起一直到現在,他老人家的嘴就在不停地咀嚼,如今竟然好意思說肚子餓了!周長安真懷疑這賈老六是不是屬牛的,肚子里長的別是毛肚和百葉吧?

但畢竟剛剛借了人家的光,也總不好連一頓飽飯都不管吧?

於是乎,大約在半刻鐘之後,帥府前街擺開了接風的流水席、而帥府正廳,也鋪開了一桌上好的酒宴。

“賈老,您高瞻遠矚、深謀遠慮;今日陣前略施小計、便將叛軍上下耍了一個團團轉,替我北燕軍洗盡頹勢!為此,我周長安必須敬您老一杯薄酒,感謝您願意助晚輩守城擊敵,匡扶北燕江山!”

周長安雙手舉杯,向此戰理當記下首功的賈老六,畢恭畢敬的敬酒道謝;而對方左手捏著一隻燻雞腿,右手端著一籠羊肉燒麥;耳聽得周長安開口道謝,這才抬起頭來回道:

“不客氣不客氣,你把那盤滷牛肉往我這邊推推……”

尷尬至極的周長安,緩了好半天才勉強平復了心情;他仰頭抽乾了杯中酒,隨即站起身來,一手拖著椅子、一手端著那盤色澤紅潤的滷牛肉,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賈老六身邊:

“那咱爺倆就說幾句實在話。賈爺啊,您老今天這手玩的高明,玩的

精妙!可有些地方我實在沒看明白,您能給我說說嗎?”

“這才第一天,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那幾道陷馬壕溝,應該是昨天夜裡挖出來的,這倒沒什麼想不通的;可為什麼咱的人站在上面沒事;他們的騎兵一來,就徹底陷進去了呢?”

“豬腦子啊你?我為啥挑了這麼幾塊料、出城假扮鼓吏啊?就是因為他們看著胖啊!可人再胖,能比身披鐵甲的重騎兵還沉嗎?咱的人踩不塌,又不代表他們也踩不塌呀!”

“哦……原來是擔不住人馬雙掛甲的負重……那您的這手絕活,能不能也教教咱的輔兵隊啊?”

“這坑不是我挖的,我也不會這門手藝。挖坑下套的本事,是山裡的獵戶用來捕“大物”的絕活,裡面的門道深了去了!要不然的話,你們這群闊老爺、去哪買那些沒眼沒口子的好皮毛啊!”

“那您這疲兵之計……”

“你不是念過幾天書嗎?食不言寢不語沒聽過嗎?我這正吃飯呢,你別總是問東問西的,自己慢慢悟去吧!”

“是是是……那依您老之見,咱晚上要不要點齊了人馬,出城劫營啊?”

“你這孩子死心眼把?白天剛偷了一回,晚上還接著去,那不等於是自投羅網、求著人家關上門來揍你嗎?劫什麼劫,都給我踏踏實實的睡覺!”

“……哎!聽您的!”

周長安賠了一桌酒席,卻什麼秘訣都沒問出來;而賈老六又不許自己趁夜劫營,就只能坐視良機溜走。這樣一場糊里糊塗的亂仗,打的他滿腦子塞得都是苦悶和疑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夜半子時,他仍然沒能進入夢鄉之中。無計奈何之下,他便起身裹著上了披風,打算上城樓看看敵營的動向。

周長安才剛剛走到西門大街,便見到在一架火盆附近,圍了好大一群百姓;儘管城牆上的天佑軍戒備森嚴,但畢竟對方身份不明,他身為大軍主帥不可輕易赴陷,便只能放輕了腳步與呼吸,緩慢地朝著對方摸了過去……

他畢竟也是赤烏的當家人,想要偷聽個牆根,還是不存在技術問題的。湊近一看,原來這夥人也不是什麼生面孔,賈老六仍然還是那副老痞子模樣;不過正在開口說話之人,竟穿著一身秦軍的黑甲:

“行吧,那就這麼辦了!如果我看勢頭不對的話,就按“穿山甲”那小子的辦法撤回來!”

賈老六使勁抽了抽鼻涕,朝著對方一揚下頜:

“去吧。”

周長安眼見城門扯開了一道小縫,那名身穿黑色皮甲的壯漢,便離開了河東城。他望著那道迅速開啟關閉的城門,琢磨了半天,仍然沒下定主意,要不要把賈老六的令牌收回來;可就在他天人交戰之時,從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清亮的男子聲音:

“賈老祖,這有個人可偷看咱半天了,要不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