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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30.相府之禍

“媽的!莫非那群喂不飽的草原狼,又來犯我幽北邊境了?也不對啊,前些日子剛剛談好了送嫁和親的具體事宜,陛下也御口欽封了二皇子顏青鴻,為送嫁大將軍,這事兒已經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眼下又是春荒時節,此時犯邊根本一點好處都撈不著。這般費力不討好的事,博爾木汗那個老狐狸才不會做呢。”

李登站起了身子,嘴裡不住的自我分析著。陷入思考中的他,眼神一直飄忽不定,卻沒有看向跪在地上的張黃羚一眼。

“主子……探子回報說,死因大部分都是背後割喉,也有要害中了暗器死的……。”

李登聞言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就不可能是意外,而是直衝他們而去的……方才你說,是因為太子送了十萬兩銀子,你才會借一小隊人馬給他?”

“是。可那飛虎軍本來只聽命於顏家,我這個統領到現在都只是個空架子,太子能和我打這個商量,已經算很客……”

李登一腳把正在反駁的張黃羚踹翻在地,又不解氣的上去補了一腳,口中罵道:

“蠢貨!愚如豬狗!明面上來講,包括張黃羚你在內,飛虎營中的每一枝羽箭,都是屬於陛下的。如今你僅沒有調兵虎符、沒有聖旨、甚至連一道口諭都沒有,也敢私自調兵?”

“可畢竟是太子……”

“狗屁!幽北有資格要你出兵的,就只有宣德皇帝一人!你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太子他可能保你嗎?從你得到訊息,到如今站在我面前,這段時間都足夠御馬監那邊,把詳情案卷整理出來了!只怕陸向寅此時都已經睡下了!”

如今已經略微知曉利害的張黃羚,已是汗如雨下,跪都跪不穩了。他急忙爬到李登的腳邊,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說:

“主子!我那還有十萬兩太子送來的官銀可以當證據的!太子他不敢不保我……不然我把事情全……”

李登一甩袖子,又給了他一腳,指著一臉惶恐的張黃羚說: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跟你明說,那十萬兩銀子,是太子直接去戶部扣下來的,根本就沒有賬面記錄!而那筆銀子,原本是支給薩滿教興建總壇之用的,裡面還有陛下內庫賞下的兩萬恩旨!而太子把那十萬兩燙手的銀子送入你的手裡,就是買你一條狗命用的!他這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以防不測時,好拿你頂罪!”

李登把牙咬得咯咯作響,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失魂落魄的張黃羚說著。

張黃羚如今的模樣,彷彿認命了一般。他頹然的盤腿而坐,雙眼泛著淚光看著李登慘然一笑:

“主子,黃羚抄家滅族,倒是沒什麼要緊。可就是怕壞了您東幽李的名頭……天亮之後,您就親自綁我去勤政殿上請罪吧,您放心,任他宗族府御馬監如何的嚴刑拷問,自我張黃羚嘴裡,都說不出一個‘李’字來!為報李家的栽培之恩,我走前再給您看一個放心……”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左手打嘴裡掏出舌頭來扯的老長;右手則握緊匕首,直奔舌根而去。

李登見狀眉頭一皺,又飛起一腳踹在了他右手之上,匕首受力飛出,落地發出幾聲脆響來。

“眼下還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你容我再想想,先回飛虎軍大營吧,有眉目了我再派人傳你。”

此時張黃羚舌頭已被割開了一道口子,一聽李登這話,滿是鮮血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狂喜,接著不停地“砰砰”地磕起了響頭:

“謝主子爺相救,黃羚自小就知道,只要您一出手,無論什麼樣的事都能消弭於無形……”

李登看著他血肉模糊的額頭和滿口鮮血,回憶起自小一起長大的時光,心中也不由生出一絲柔軟來。於是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素色絹帕丟到張黃羚的臉上,苦笑著說:

“滾回去止血吧,然後再給我多惹點事啊!”

張黃羚瞬間老淚縱橫,再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佝僂著腰走出了相府後門。

而房中的李登也再沒了睡意,吩咐李福拿過一件銀狐大氅披上,朝書房方向走去。

“福啊,你說晝兒那孩子如此反常,到底是為什麼呢?”

“相爺,我剛吩咐廚房給您燉了廣南燕盞,一會就好。”

“剛惹了巴格,現在又算計張黃羚,為的是什麼呢?”

“您最近睡得也有些少,什麼時候在宮中遇見孫御醫,請他給您開幾個凝神靜氣的方子來吧。”

“調兵去中山,反被打了個全軍覆沒,他圖的是誰?出手殺人的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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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酒也要節制,趕明兒我把那些送來的煙葉子都曬好了存起來,您身體好一些再用吧。”

“儲君私自調兵是犯了大忌,陸向寅知道就等於陛下也知道;而飛虎軍折在中山,給裴涯也惹了麻煩;扣下戶部的銀子針對巴格,等於樹敵了薩滿教;太子這是把能惹的可全給惹了

個遍呀……可這是為什麼呢?”

李福把剛接過的燕窩放在了他面前,又用勺子輕輕攪了幾下:

“放涼些再用吧。爺,李福有些不明白。您剛才說那些麻煩,都是表少爺惹的,可為什麼卻都跑到您這邊了呢?”

正吹著燕窩的李登聞言一怔,雙眼微微一轉,恍然大悟的笑道:

“原來如此。李福啊,還是你看得透啊。”

李登只覺胃口大開,先是喝了兩碗燕窩,又把身上的錦袍與銀狐大氅隨意一扔,渾不在意初春冷冽的天氣推門而出,竟是在月光的映照下,慢悠悠的打起了一套拳來。反覆幾趟拳打下來,身上的白色中衣已被他的汗液打了個透。

“李福啊,燒水、沐浴、更衣!”

幾句吩咐完,頭上還冒著熱氣的李登仰天大笑起來。而正在側院禁足的李樂安,也終於在凌晨時分,才吹熄了閨房中的那盞油燈。

天亮之後,李登冠帶齊整,在書房案桌前提著一隻紫毫筆,正在一筆一劃地寫著字,自門外傳來了一聲輕咳:

“宮中來人說,今日陛下點了您的差。”

宣德帝的慣例,是三日一朝會。今日本不是上朝之日,但宣德帝還是派了太監,來相府上請李登入宮敘話。李登也早已做好準備,把手中的筆輕輕放下,又順了順袍襟:

“李福,吩咐馬號備轎!”

說完便推開書房大門,朝著正門大步走去。

說到點差與上朝來,是一明一暗的關係。平日每逢朝會之時,無論是顏狩這名天子,還是李登這位宰相,乃至顏久寧這個宗族府的大宗正,他們所說所提,無一不是經過私下協商的結果。而擺到朝會之上再“表演”一次,也就是圖一個名正言順而已。所以無論正職御史,或是萬長寧這種炮灰,一直都不受宣德帝喜歡。原因無他,皆因這些人往往不明就裡,卻裹挾國家法度為憑,站在朝堂之上肆意攻訐。在顏狩心中,這種行為不僅幼稚無用,也不大體面。

而這種私下裡的過府點差,才真正是幾方相互角力的主戰場。此時的李登剛剛走進冬暖閣,就見到一身便服的宣德帝顏狩,正面沉似水的看著他;一旁站立的巴格與顏久寧正低頭不語。

而此時宣德帝腳下,正半跪半趴著一個癱軟如泥的飛虎軍統領

這人正是自幼伴隨李登長大的書僮——張黃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