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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182.人生長恨水長東(七)

這一場在府衙門前打起來的糊塗仗,本就是秦秋用於吸引姑蘇府兵注意力的佈置。因為直到深夜子時之前,那一百二十名解憂軍,已然徹底命喪九泉了。解救林思憂唯一的阻礙,也就只有這群上不了檯面的看門狗而已。

不得不說,秦秋的運氣還不錯,住在朱家店的那一批解憂軍,全都是火銃兵。那四十杆簇新的二郎神火銃,也被保護朱掌櫃父子撤退的百鳥弟兄,帶出了姑蘇城外。至於存放著天機弩的吉慶客棧,由於掌櫃並不是江湖人,所以百鳥的人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將其打昏捆好之後;用斧子把那些市價一百多兩銀子的好東西,全部劈成了廢木頭。

解決了使用門檻極低的重器之後,還留在姑蘇城中的百鳥眾人,便換上了解憂軍的軍服,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府衙前街,與劉克臣所率領的姑蘇守軍鬧起了亂子。當然,秦秋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潛入了知府衙門,開始搜尋起了林思憂的蹤跡。

其實以秦秋的身手來說,就算是大模大樣的硬闖;恐怕整個姑蘇府除了沈遊之外,也沒人能攔得住他。可即便林思憂沒有受刑,終究也是個普通的老婦人,跑不快也跳不高。而秦秋又無法確定林思憂的藏匿地點,任他能耐再大,想要從這三套院的府衙之中搜出一個人來,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問題。

秦秋在做活之前,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也不敢過於細緻踩上一道盤子;所以他選擇的第一處搜尋地點,便是放在了最有可能的衙監地牢當中。

南康的衙監,不同於北燕的監牢或是大獄。按照南康刑律的流程來看,這裡更像是一個犯人的中轉站,而並非是看押場所。就比如說一個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若是在姑蘇城落網的話;身為姑蘇知府大人的謝汝昌,是沒有權利審問案情的。因為南康的府衙只管民事,並無權利代管刑事大案;也就是說,只要案子牽扯了人命,就不是府衙的職責範圍了。可案犯畢竟在此地落網,就必須要在衙監暫且收押,等主管刑律的律法司前來提人。所以凡是南康的府衙,都要設立這樣一個場所。

由於本身用處不大,所以南康衙監的規模也普遍較小。秦秋一個翻身滾進了衙監,揮手敲暈了被他驚醒的看守老頭,一步不停地走下了監牢的臺階。

姑蘇衙監總共只有四間牢房,其中兩間有人,兩間是空的。秦秋還沒等開口說話,只聽得其中一人打了個哈欠,竟然先問起了他來:

“你誰啊?什麼案由?”

“我身上沒案,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老太太?”

那男子伸手揉了揉臉,仔細打量起了纏頭裹腦、黑巾敷面的秦秋,沒好氣的說道:

“就你這副扮相,身上沒案那都有鬼了!。”

“你哪那麼多廢話……見過一個老太太被人送進來嗎?”

“就看見過門口送飯的老張頭,沒見過什麼老太太……哎呀?沒看出來,你長得白白淨淨,心思還挺歹毒啊!這是怕自己露了相、打算斬草除根呀?”

秦秋沒工夫搭理他,轉身要走;可沒想到這人一把握住鐵欄杆、扯著脖子朝他嚷道:

“哎哎哎!別走啊兄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順便把我也給劫了唄?也省得我那些兄弟費事了……”

“你背的是什麼案由啊?”

“嗨,也沒啥大事,純粹是糟了冤案了。我就是玩了幾個娘們,走的時候不注意,把一盞油燈給碰倒了而已。你說說看,我這不是無妄之災嗎?”

秦秋聽完冷笑一聲,也不知屈指彈出了什麼東西;只見牢門鐵鏈末端的那把大鎖、莫名其妙的向上一蕩,隨即又落回了原位:

“到了下面之後,說話可得留點神!記住了,咱可不是一個道上。”

“嘿?什麼意思啊你?救不救你到是給句痛快啊!拿石頭子崩鎖頭,你嚇唬小孩呢?……兄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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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沒再搭理他,邁步走上了臺階,揮手關上了通往地下監牢的大鐵門;而這位重案犯牢門的鎖頭,也被他徹底的給堵死了。別說等他的人來劫獄了,就算是正經八百的原配鑰匙,也根本別想開啟那把鎖!

秦秋來到門邊側耳傾聽,發現府衙外牆仍然還有喧譁的聲音,顯然誤會還沒有解開;於是他腰腹一挑,平地躍上了身後的房頂,開始大範圍的摸查起來。

秦秋到底是齊雁的親師兄,“挑瓦開天窗”的手藝,真可謂是爐火純青。偌大一處三進套院,大大小小的房間足有二、三十處之多;然而僅僅半柱香的功夫,他已然排查了足有一多半。

可惜,仍然還是一無所獲。

此時,正在府衙門前的謝汝昌,終於收起了那套指桑罵槐、陰陽怪氣的做派。他伸手指著滿面漲紅的守將劉克臣,厲聲斥問道:

“劉將軍,你可別說我謝某人媚上欺下、不給你說話的機會!現在你當著大家的面,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本官來給你評理。說!為什麼要打人?”

“謝大人,咱們倆也算是老相識、老搭檔了!我劉克臣是個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沒想打人,就是想問問解憂軍的弟兄,為何這麼晚了還在大街上喧譁吵鬧而已;是他們先無緣無故動手打了侯三,我才動起了手的……”

“哎我說劉將軍,您這幾句話一說,可真讓弟兄們心涼啊!分明是看見你上前挨了欺負、和人家動起手來;我們怕您一個人吃虧,這才跟他們打起來的……”

一件事兩種說法,謝汝昌聽得腦袋都大了!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轉頭對著那位身形消瘦的解憂軍士,問起了事情的經過,可誰知道又聽到了第三個版本。等他分析出了八九不離十之後,真想抬手就把這個看熱鬧不嫌事達的侯三崩死!

劉克臣什麼時候被欺負了?解憂軍的弟兄又什麼時候動手打人了?這倆人分明是在互相客氣呢!可這侯三倒好,什麼都沒問呢,抻長了脖子嚎一嗓子,就喊出了這麼大一場群架!

一百多號人,沒那拿下十幾個醉鬼不說,現在還得老子來給你擦屁股!

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何處置侯三的事,

倒可以放在日後再說;可解憂軍現在可是歸沈居一人調遣,自己當的又是姑蘇城的父母官,打了沈家大爺的人,這以後還怎麼混啊……

為今之計,也只能先安撫住鼻青臉腫的解憂軍了!

“各位解憂軍的弟兄們息怒,都怪劉將軍與謝某人御下不嚴,這才鬧出了一場誤會。不過好歹諸位兄弟久經沙場、身手敏捷,落下的也都是皮外傷,咱們就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嘛。我看這樣吧,明日一早,本官便請來姑蘇城最好的郎中,去客棧為諸位診治傷勢;待明日入夜以後,本官再於登雲樓上設宴洗塵,順帶給諸位弟兄賠罪;至於沈長老那邊嘛……依本官之見,就不好麻煩他了;不知諸位兄弟意下如何啊?”

這解憂軍領頭之人聽完之後,回頭看了看身後鼻青臉腫的兄弟,彼此一陣擠眉弄眼,便伸出了一個巴掌來:

“謝大人,咱弟兄知道你什麼意思,可這頓打我們不能白挨!當然了,咱也不訛人,我們受的確實只是皮外傷,所以這郎中和酒宴嘛……我看就不用麻煩了,還是來點實惠吧?咱就照著沈大人的前車走上一轍,每人這個數,您看怎麼樣?”

謝汝昌雖然是個四品知府,可說起斂財的門路與方式,甚至比不上北燕一個九品芝麻官來的更加方便。不過最近姑蘇城正值多事之秋,再加上對方的人也不算多;幾百兩銀子扔出去雖然肉疼,但對於奉行高薪養 廉的南康官員來說,也不至於會為了這點銀子就傾家蕩產。

謝汝昌咬了咬牙,終於狠下了心來:

“好,明日本官定會派人,將銀子送至汪副將手上。”

“快人快語,一言為定!弟兄們,散了!”

直到這些解憂軍離開府衙前街之後,謝汝昌仍然沒緩過神來:自己說把這筆銀子送到汪志手上,原本是抱著噁心對方的念頭;可沒想到他們竟然答應的如此乾脆,彷彿根本不在乎與其他人平分一樣……

那為什麼還要訛人呢?

此時此刻,一直躲在門後觀戰的師爺走上前來。他湊近自家東主謝汝昌,輕咳了一聲說道:

“咳!東翁,學生覺得此事頗有些蹊蹺之處。”

“嗯?”

“這十幾名解憂軍的身形,好像過於瘦弱了一些啊。”

謝汝昌聞言沒什麼反應,只是漫不經心的回了他一句:

“這有何蹊蹺可言?想解憂軍中士卒,大多都是兩江子弟出身;而我姑蘇府兵,則大部分都身懷北方血脈;兩相比對之下,他們的身形顯得瘦弱一些,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畢竟這戰場上的能耐,也不是靠著體格大小來決定的……”

“嗯……老翁說的也不無道理;可學生還曾聽聞,今日傍晚時分,交了差事的解憂軍,直接去了沈家綢緞莊。託沈沈會長的洪福,他們每個人都換上了一身平民百姓的服飾。當然,這是沈大人做事周祥,不想讓這群虎狼之師,嚇壞了姑蘇城的鄉親父老;可方才這夥解憂軍,為何又身穿制式鎧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