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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35.正牌薩滿

蕭富把船橫在岸邊下錨之後,先從船尾拉過一道木板架在岸邊,然後自己先一步跳上岸去,用一根麻繩系在碼頭木樁之上。

那船艙的木門,就這樣在眾人矚目之下緩緩開啟,由船艙之中走出三個人影。為首一人當先而行,身穿黑色熊皮罩衣,頭戴七彩花色羽靈冠,臉覆紅面獠牙面具,身上掛著無數不知名的鏈珠,左手執一柄乳白色鼓槌,右手還舉著一面驢皮雷鼓。

這身裝束所有人一眼就看的出來,正是幽北三路大薩滿的專屬祭袍。

在大薩滿身後一人,身形高挑勻稱,身披紅色熊皮外罩,頭戴鹿角獸冠,所戴面具則是青面獠牙;左腕之上戴著一串銅製醒魂搖鈴,右手執一串五色石子串珠,串中還有一顆鴿蛋大小、通體黝黑的神秘寶石。

跟在最後之人則是一名中年男子,相較前方二人就顯得極為普通了。只一身黑色勁裝打扮,腰間斜跨一柄腰刀。也不知是不是衣服略嫌小些,這男子肌肉高高隆起,線條輪廓肉眼可見。不用交手也看的出來,此人必是一位武藝精湛的練家子。

松了口氣的沈歸,此時帶著眾位把頭掌櫃退下祭壇,紛紛抱著膀子,好整以暇的準備看起熱鬧來。

兩位看不見面目的薩滿站定在祭壇臺階之下,後面挎刀的男子則大邁兩步,平地跳上足有一人來高的祭壇之上。右握緊刀鞘中段,歪著腦袋盯著巴格:

“你幹嘛?”

這句反客為主的話一出口,便把對方給問愣了。

巴格今天可以謂是“拄著柺棍下礦井——一步一倒黴”,除了早上多喝了半碗米湯以外,就沒有一件順利的事。眼下自己剛準備強開祭祖大典,又有正主現身,眼看著就要攪了場子……

而自己的助手——大護法何文道,如今已經回家抓癢癢去了;對面這個對方的助手,只從外表上看便不是個省油的燈。兩軍對壘,人家的先頭部隊直接衝到己方本陣,這仗可怎麼打?只是從場面上看,自己就已經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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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巴格已是望百之年,被沈歸鬧騰了這麼久,早已十分疲憊。但目前又產生新的變化,只得強打起精神,拿腔拿調的說:

“我是幽北三路薩滿教大……”

“他叫巴格,原來的大長老,現在想篡位!”

就孫白芷那火爆脾氣,根本不可能讓巴格慢慢起勢,他這戲謔十足的話一出口,頓時把那巴格拼了老命積攢起的些許氣勢,擊了個粉碎。再加上周圍百姓的鬨堂大笑,擠兌的巴格有

心一頭碰死在祭壇之上。

“你先下去等著。待大薩滿舉行完祭祖祈靈儀式後,再來演你的滑稽戲。”

這中年武士用刀鞘推了推巴格的身子,雖沒用什麼力,但巴格畢竟已是風燭殘年之人。“撲通”一聲,躺倒在祭壇之上。

這下巴格徹底憤怒了!

自己本是薩滿教大長老,世代受教中之人尊崇。眼下也只想重整薩滿教,罷免一位不稱職的大薩滿而已,絕無半點私心。他實在想不明白,在籌劃之初,無論宣德帝顏狩,或是丞相李登,乃至是奉京城附近的其他薩滿,對於自己的計劃都是雙手贊成的。但真正進行起來,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顏復九!莫非你們太白衛都是木樁嗎?眼下有人攪擾祭祖大典,毆打代薩滿,你卻在一旁睡覺?回去後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巴格越喊越委屈,這麼大歲數,又出身尊貴,眼下受此奇恥大辱,只能把怒火燒到了顏復九這個出工不出力的傢伙身上。

一直假寐的顏復九,聞巴格之言打了個哈欠說道:

“哈~不是你對陛下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朝廷插手你薩滿教務嗎?這些人都身穿祭袍,我也是無能為力啊。”

“那他們呢!”氣憤的巴格伸手指向沈歸一行人:“他們都是白丁,擾亂祭祖大典在先,又對代薩滿無禮在後,其罪當誅!”

顏復九聞言頓時大笑,一改剛才的慵懶,站起身子來指著那些人對巴格說道:

“你想當大薩滿想瘋了吧?你借調的可是太白衛!太白衛原來就是沈歸家中私兵,你要我指揮他們去誅殺舊主?此等蠢事我顏復九可幹不出來,你要是不服氣,就自己去求他們吧。”

一眾在場的太白衛,也好像看傻子一般,看著方寸大亂的代薩滿。

巴格在被顏復九嗤笑一番後,臉色憋得通紅,虎目圓瞪大嘴張開,不停地發出毫無意義的音階。他情緒越是急切,就越是說不出話來。此時恰好一陣微風吹過,年邁蒼蒼頭髮花白的巴格身形一怔,便直挺挺的躺倒在祭壇之上。

本是郎中的孫白芷,條件反射般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躥上祭壇。他看著巴格瞪大的雙眼與不停抽搐的嘴角,先伸手掏出一塊方帕疊成卷狀,再仔細擦拭了他嘴角流出的涎液,又把帕卷放入巴格的牙齒之間,做完這一切後,才一手搭脈門,一手翻眼底的觀察起來。過了一會回頭說到:

“急火攻心,外感風寒,看樣子應該是風邪

入體。但以他目前這個年紀,恐怕不太樂觀。”

那執刀的漢子見他出手施救,便開口說道:

“先把他抱走,祭祖是大事。”

孫白芷聞言皺了皺眉:

“人命才是大事。眼下他是風邪入體,所以只能抬,不能抱。”

這漢子皺了皺眉,奇怪的說:

“剛才你們不還是針鋒相對嗎?”

“在這之前,我是反對巴格的孫白芷;而現在,這裡就只有一位大夫而已。”

馬刀漢子聞言點了點頭:

“好,我再給你些時間。”

孫白芷急忙跑下祭壇,在沈歸耳語幾句,沈歸也聽的是連連點頭。而後眾人跑到圍觀百姓之中,或買或借,拿回了一件件外罩衣衫。眾人就在這祭壇之下,以衣衫結成布擔,以外罩作為被子,蓋在巴格身體之上。準備停當之後,眾人才小心翼翼的抬著風邪入體的巴格,在孫白芷的帶領下走向奉京城。

沈歸看著遠去的眾人,五味雜陳齊齊湧上心痛,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而此時的祭壇之上,兩位薩滿已經開始了祭祖大典。祭祀過程一如往年,並沒什麼特別之處。祭祀結束後,圍觀的百姓也各自分到一些祭品後,交頭接耳的四散離去。所謂上供神知,貢品人吃,這分到每家每戶的祭品,就代表了薩滿祈靈而來的福氣。這也是故老相傳的慣例了。

眼下奉京城外南門外,已經恢復了往日般的平靜。六角祭壇在一片夕陽的照耀下,鍍上了一層金光,柔和而溫暖。

沈歸幾步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大薩滿:

“老太太你來的怎麼這麼晚呀!……你……你到底是誰?”

沈歸一抱之下,便感覺有異。這位作大薩滿打扮之人,比記憶中的林思憂更豐腴些,身量也高上半頭,最關鍵的,是味道不對!在自己的記憶裡,林思憂身上常年瀰漫著濃濃的藥味;可眼前這人身上,除了蕭富漁船上的腥味以外,竟還隱隱有股沈歸熟悉的獨特香味。而且,這股香味的來源更是十分特殊——叫做香水。

“呵呵,小時候長得像只剛破殼小鳥一樣。如今這一眨眼過去,竟然已經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

沈歸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不由大驚失色道:

“齊靈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