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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215.截胡

北燕朝廷諜報機構——赤烏,就是周長安親手創立的。所以雖儘管他此生從未親自與綠林人士打過交道;但由於赤烏的特殊性,他起碼對大宗的情報來源,有一個基本的瞭解與認識。

所以,對於這類人的生活習性與工作方式,他也一點都不陌生。

華禹大陸的綠林人,大致可分為三種。一種,是流竄各地的遊匪,也叫“遊吃隊”!多則三五弟兄,少則孤身一人,無論在何地落腳作案,也從不與當地人打交道,也包括同行同業之人。

而這種遊匪,也最令朝廷官府感到頭疼。因為他們大多出身卑賤,並遊離於江湖體系之外,既不遵從老規矩、也不講究江湖道義,只將獲得利益的多寡,視為唯一原則。

正是因為“見錢眼開”的特性,所以他們犯出來的案子,性質往往也極其惡劣。就算是對待僱主與合作伙伴,也經常會幹出黑吃黑的事來。

正是因為他們六親不認、辦事也不講規矩,壞了綠林好漢的名聲,所以自然被江湖道所不容;而他們殺人不分男女老幼、劫財之後也一定會斬草除根,手段極其殘忍,自然也被官府中人所不容。

所以這些不走江湖道的遊匪,就等於是一隻只的孤魂野鬼;往往都活不了幾天,也很難形成氣候。

還有另外一種強盜團伙,只吃一方一地的水米,絕不會在不屬於自己的地盤上興風作浪。這樣的一批人,在幽北三路被叫做鬍子、在魯東路則被稱呼為響馬。由於北方多山地,所以這些人平日裡嘯聚山林,除了下山採買生活物資之外,極少不進城活動。

還有另外一種匪盜,依水為生,所以也被稱之為水賊;由於他們的交通工具都是大小船隻,所以也在江湖道上被稱為“使飄的”。而這些水賊,歷來都在水源豐沛的江南道、以及閩粵兩江等地活動,以劫掠過往商船為生。

至於現身劫道之前,先放兩聲響箭的作法,就是最典型的魯東響馬派。

然而,那些平日以俠義道自規自守的山賊響馬、通常都靠著貪官汙吏、土豪劣紳為生;而水賊的營生利潤更大,專吃過往商船。可無論是北匪還是南賊,只要沒存著造反作亂的心思,那麼無論雙方兵力孰強孰弱、所運送的財富幾何、也從來都不會把主意打到朝廷官軍的頭上!

這是有關於江湖道繁衍生息的大智慧,與膽氣無關,也談不到欺軟怕硬。

當兩枚響箭劃破天際,炸出一道清脆的聲響過後;又官道兩側的密林深處,果然傳來了亂轟轟的喊殺之聲!

緊接著,便有無數名手執鋼刀、上身赤膊的精壯漢子,由打官道兩旁的密林深處現出身形。這些人連個“斷山歌”都沒唱,不由分說、劈頭蓋臉的掄刀就剁,直將已成潰敗之勢的秦軍輔兵,殺的是哭爹喊娘!

周長安站在牛車之上,眼看著那群方才圍攻自己的秦軍輔兵,如今竟然連手都不敢還一下,只是無意識地抱著腦袋四散奔逃,連回頭望一眼仇人面孔的勇氣都沒有!

周長安眼見一名響馬,遇見了一名秦軍傷員,並未伸手補刀,便已然分清了敵我關係;於是他本想大手一揮,將限制追敵的防禦陣型,徹底打散,卻反而被身後傳來的一聲吆喝,再次喊停了下來。

他回頭望去,只見由小河對岸跑過來的那夥響馬之中,有一名面色黑黃、體態略瘦,蓄著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正在朝著自己招手:

“敢為這位軍爺,貴部的當家人,如今身在何處啊?”

周長安聞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發現臉上的遮口布早就不翼而飛,只摸回了一手黏 膩溼滑的血汙……

“…我便是“當家人”,你有話要講的話,就到近前來。”

“帥爺稍等片刻……弟兄們,都給我大大眼睛瞧清楚了!凡是能動彈的秦軍,全都追上去剁了,一個不留!”

這名中年男人說完之後,身後的響馬們高聲響應了一番,便再次揮舞著手中的大刀長矛,衝向了自己選定的獵物;而那名“山羊鬍”,輕輕捋了捋鬍鬚,笑呵呵的分開了包圍圈,彷彿根本沒看到天佑軍騎兵手中高舉的兵刃一般,足見其頗有幾分過人的膽色。

這人走到了周長安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開口問道:

“敢問是四殿下嗎?”

“正是。”

“嗯,沒找錯人就好。周帥,齊爺已在此備地好了一批漠北戰馬,特命在下交由周帥,以資諸位追殺清繳秦地叛軍之用;不過貴部此役損傷慘重、周帥如今也身負重傷,不知這幾百匹戰馬……諸位可還需要?”

他這一番話,直聽得周長安眉頭緊鎖,百感交集。毫無疑問,齊爺必然是那個古怪神秘的幽北使臣齊返!可眼下秦燕正在交戰、而幽北三路也並不安寧!他身為一個幽北人,為何會將如此緊俏的戰馬轉送給自己呢?

每逢戰爭爆發之時,總有幾種貨物的價格,必定是水漲船高;比如說鑄造兵甲軍械所需要的鐵礦與皮革;供應人與牲口日常消耗的糧食與草料;救治傷兵所需要的棉布與藥材;當然還有平日便千金難求的上等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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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齊返與自己並無交情可言,日後也沒什麼能用到自己的地方;所以這幾百匹漠北戰馬的禮物,是不是過於貴重了?不過周長安轉念再一想,眼下正是擴大戰果的絕佳機會,情急之下,便一口答應道

“當然需要!”

這男子微笑著點了點頭,便扭頭吹起了一聲悠揚的唿哨。一陣馬蹄踐踏水花的聲音傳來,數百匹膘肥體壯、毛色油量的上等戰馬,就在一名漠北漢子的帶領下飛馳而來。

就個人好惡而言,周長安並不喜歡這位留著山羊鬍子的“笑面虎”;可如今畢竟拿了人家的好處,雙方又可以暫時歸為友軍,便還是友善而矜持地對他微微點頭,隨後便招呼著自家的弟兄們翻身上馬……

“周帥請看,馬鞍的上拴著皮水壺,已經灌

滿了清水;布袋裡裝的是炒麵以及風乾牛肉,口糧至少可以維持三日以上。至於掛在馬鞍後方的馬刀,也是漠北金帳鐵騎的制式兵刃,堪稱馬戰利器……”

這位“山羊鬍”,一邊攙扶著左臂受傷的周長安上馬,一邊詳細的介紹著戰馬附帶的一應物資。其準備的周全程度,也令周長安對於齊返的具體來路,生出了更加強烈的好奇心來……

可眼下畢竟身處戰場中央,局勢瞬息萬變;周長安也無暇多想,只是再道一聲“多謝”之後,便揮手抽出了馬鞍後方掛著的漠北馬刀…

隨著“嗡”的一聲刀鳴,一柄略帶弧線的馬刀出鞘,閃爍出內斂的光華!儘管如今刀身還未曾飲血,但僅憑手感與經驗的判斷,這把兵刃的趁手程度,也足矣令在場的諸位騎術行家,感到心馳神往。

“弟兄們,翻身上馬!隨我一同誅滅叛軍,誓要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殺!”

一陣齊刷刷的吶喊聲刺破戰場,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的天佑軍騎兵,再次揮舞起了手中兵刃,衝向了正在四處逃逸的秦軍輔兵。

一分價錢一分貨,乃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這種只有漠北金帳鐵騎,才有資格佩戴的極品馬刀,遠非北燕工部鑄造的那些劣質貨可比!至少在刀頭刺入敵軍的背心之後,絕不會因為突然收緊的肌肉,而徹底鎖死自己手中的兵刃!

而且最奇妙的是,這柄馬刀的重量普通,但手感卻順滑如水、刀刃也極度鋒利!一刀斬斷敵人的骨骼,比砍斷一根甘蔗也難不倒哪去!手握此等神兵利刃,不僅周長安對其愛不釋手,就連那些天佑軍的老騎兵們,也同樣殺了一個酣暢淋漓!

由於南北兩側,同時殺出了兩批響馬攔住去路;所以那些完全失去了抵抗勇氣的秦軍輔兵,便下意識的選擇了改道,準備順著自東向西的官道逃命而去。可如此一來,天佑軍失而復得的戰馬的優勢,也能發揮的淋漓至今;再加上武器也異常趁手,一場教科書般的血腥屠殺,便迅速拉開了帷幕。

仗著戰馬與兵刃的輔助,周長安整整追殺了一個日夜;直到目光所及之處、再無一名生還的秦軍,他這才意猶未盡的打馬而歸……

可當他回到昨日發生激戰的河邊戰場之時,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那片屍橫遍野、血流漂杵的戰場,已經被人打掃的乾乾淨淨!若不是腳下泥土之中,仍然還有一些血色,恐怕任誰也想不到,昨日這裡究竟發生了一場何等血腥殘酷的遭遇戰!

周長安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幾名傷口包紮完畢,正靠在樹上休息的天佑軍弟兄;至於“將戰場打掃乾淨”的意思,就是秦軍輜重營運送的糧食與軍械、包括拉車的牛馬、以及略有破損的木車,如今全都不見了蹤影!

周長安瞪大了眼睛,飛快跑到了一名正在吃饅頭的弟兄面前:

“這是什麼情況啊?難道那些響馬,連咱也給一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