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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267.月滿則虧

由於周圍都是一片黑燈瞎火的狀態、所以胡勒根沒有認出此人是敵軍主將丁朔;只當他是一名身手不錯的幽北先鋒將軍而已。因為通常來說,凡是在戰場之上帶頭衝鋒之人,都是那種練過幾年拳腳槍棒、身體素質也十分出眾的愣頭青。也只有這種人才不明白該如何合理分配體力、也不懂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的確,從觀賞角度出發,這類勇將型打法,十分吸引眼球;但對於陣中的神射手來說,他們也同樣是最閃亮的目標。

在兩軍疆場、尤其是混戰之中,任你武藝超群勇冠三軍、胸懷萬夫不當之勇,也不過就是幾支冷箭、幾根長槍、便可以輕易解決。

短短一瞬間、丁朔便放棄了抵抗、直接平躺在地面之上;而胡勒根也如願以償的坐在了對方的膝蓋之上、只是並沒有聽到骨骼斷裂的清脆之聲而已。與此同時,他只覺後腰被對方狠狠踹了一腳、身體重心也向前栽去;只聽而後傳來一陣風聲,便被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以上臂死死壓住自己的後脖頸、將自己瞬間按倒在地。

雙方僅僅交手一合、胡勒根便立刻打消了輕敵的念頭。看來此人並非不懂在戰場上長久生存的訣竅,也不是那種為了出風頭、立戰功,而不知進退的愣頭青!

說來也有些可惜、如果丁朔懂得緊身纏鬥的技巧、以肘尖擠壓胡勒根頸骨的話;那麼此時此刻、敵人便已經魂歸天外了!如今他那相對寬闊的小臂、分散了力道、也僅僅拿住了胡勒根的背部、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趴在地上的胡勒根雙臂一較勁、十指死死扣在泥土之中、整個人貼著地面向前一躥、瞬間掙脫了不擅捕俘之法的丁朔;而下一個瞬間、他也並沒有著急站起身來;而是原地打了一個滾、仰面朝天、同時用餘光去尋找馬刀的蹤跡……

漠北人的刀路、都是出自於馬戰的經驗總結而來;以持刀方式和切割角度而見長;至於力量、速度與進攻路線、基本都是隨著胯下戰馬的頻率而來。所以胡勒根清楚的知道,自己與這樣的一位幽北將官拼刀、恐怕是難以討得好處。

而他方才主動放棄戰刀,就是為了將丁朔拖入自己擅長的戰鬥風格;而如今自己落於下風、面對同樣手無寸鐵的敵將,便又打起了馬刀的主意。

可惜的是,殺意滿滿的丁朔並沒有就此罷手,甚至連半分的喘息時間、都不願意留給胡勒根。就在對方憑藉著老辣的經驗與蠻橫的勁道,強行抽出身來之時,他便立刻毫不遲疑地衝上前去、並在對方的四肢尚未架穩之前、跨步騎在了胡勒根的腰身之上!

儘管丁朔拿住了絕佳的身位、但由於他不懂緊身肉搏之法、所以也沒佔到多大的便宜;而胡勒根雖然精通緊身肉搏之道,卻由於被丁朔制住了發力點、想要反擊、也同樣運不上勁道來。

二人彼此都停頓了一個瞬間、同時深深吸了幾口大氣;隨後丁朔暴喝一聲、兩枚拳頭也如同雨點一般、直奔對方的面門咂下。面對如此兇暴猛烈的攻勢,胡勒根也只能迅速架起兩隻手臂、死死護住自己的面門、打算與對方鬥一斗耐力。

捱打的疼、打人的累。以二人如今的戰鬥方式而言,只要胡勒根不被擊中要害、先累趴下的人,就一定是主動進攻的丁朔。

僅僅三拳砸下去、牟足了全身之力的丁朔,兩道拳鋒已然同時紅腫起來;而胡勒根的兩條臂骨、也被砸的痠痛難耐、甚至隱隱有了吃不住力的感覺;但雙方心中也都十分清楚,凡是這種刺刀見紅的生死關頭、誰若是率先露出破綻、哪怕只是表現出一丁點的疲態,都會被對方抓住這個機會猛攻,導致最終敗下陣來。

不過,兩道拳鋒傳來那種灼熱的痛感,也刺激了丁朔嗜血的念頭;他的拳頭非但沒有絲毫的停歇、反而還再次提高了速度與力道!一陣猶如狂風暴雨般的胡打亂砸、也將正在默默積蓄力量、時刻準備反擊的胡勒根、徹底打亂了節奏。

忽然之間,丁朔的脖子不知被誰的臂膀摟住、並用力向側方帶去,也順勢從胡勒根的身上滾了下來。猝不及防的丁朔,心中大吃一驚、立即向側方滾去;直到背後撞到了一顆大樹之時、他才勉強站起身來、四下張望。

原來攏住自己脖子、將自己拽倒在地之人,竟然是友非敵,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幽北大薩滿——何文道!

原來就在丁朔與胡勒根二人、互相摟抱著打起了爛仗之時;戰場情勢已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神石軍主帥郭興,帶著朝魯夫婦的最後遺產——五萬名神石部盟的奴隸兵、已然趕到了戰場外圍。

周遭環境是一片漆黑、四周喊殺聲也是震天動地,匆忙趕來馳援戰場的郭興,壓根也不可能去仔細辨認每個人的面目與五官。所以當他看見兩個人躺在地上打滾的時候,看準了鼠尾辮的胡勒根之後、便擎起槍桿、直奔敵軍胸膛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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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何文道與他麾下的十八名精銳親兵、一直都緊緊跟在丁朔的周圍,默默為其護住兩翼、以防有敵軍將其團團圍殺。由於他們的位置、乃是毫無疑問的交戰前沿;所以自打何文道見到敵軍援兵出現以後、便立刻飛身上前、將殺心大盛、視野狹窄的丁朔撲倒在地,剛好躲過了這快如閃電的一槍!

何文道與丁朔二人、看不清郭興的面孔;但郭興卻認得何文道那一頂造型顯眼的薩滿頭冠。

“何文道?你頭頂的鹿角呢?”

儘管看不清面目、但是郭興的口音、卻帶著十分濃重的燕京腔;語言天賦極強的何文道,只聽了這一句話,便瞬間判斷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呵呵,盛夏之日,本就是鹿角脫落、消長更迭之時。郭興啊郭興,你雖已經認賊作父、叛國投敵;但好歹也是一名世家子弟出身,為何無法參透天下大勢呢?正所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戰至此時此刻,漠北草原的勢、已經被你徹底殺盡了!”

其實在薩滿教的教義之中,鹿,代表著天地間的無上智慧;而在華禹大陸的文化之中、鹿也一直都是吉祥與智慧的象徵,並且常常出現在與天下大勢相關的典故之中:比如說“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比如說“鹿角不解、兵革不息”;比如說“麋鹿遊蘇臺”等等等等……

儘管他本人也是一名無神論的教宗領袖,但可以用鬼神之說打擊敵人信心的話,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郭興眯著眼睛,看著正在裝神弄鬼的何文道、右手輕輕一揮,對身後的奴隸兵說出了一個字:

“殺。”

一群揮舞著刀槍棍棒的奴隸兵、呼啦一聲湧上前來;何文道立刻拽著雙手不住顫抖的丁朔、向深林深處退走;而郭興則彎下腰去、將那名眼角開裂、口鼻竄血的漠北漢子、拉回了陣線後方……

“胡勒根?”

藉著天邊泛起微微的青光、郭興終於看清了此人的面目,立即失聲大吼:

“胡勒根,方才與你廝殺之人、究竟是誰?”

憑心而論,儘管胡勒根被人騎在身下猛砸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憑著他嚴密的防護、與頗有章法的防守反擊、丁朔雙手的傷勢,也沒比他好到哪去!可自己才剛剛看穿了對方的路數、正準備反敗為勝的時候,便被郭興這個意外情況所打破、就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自己。

挨了一頓窩心揍,實在是太難受了!

“皮外傷能有什麼事!沁巴日你趕緊去追啊!那是丁朔,是丁朔啊!!”

“丁朔?……哪個丁朔?”

“還有哪個丁朔?泰寧大將軍、敵軍的主將!他的官靴是金絲龍繡的頂好面料,我剛才摸的清清楚楚!”

其實這僅僅這一個細節,就足夠胡勒根判斷出丁朔的身份了。因為郭興曾經給他講解過戰場品秩的區分方式;凡是這種能夠摸出“鱗片”的頂級紋飾,除了皇帝賞賜之外、任何臣子都沒有資格享用!

“丁朔?等等!城門被你撞開之後,丁朔竟然率軍殺出城來了?也就是說,青山城已經空了?”

“是啊!”

“幹得太漂亮了!胡勒根,你還能繼續廝殺嗎?”

“您就在這等著,我馬上就去把丁朔的腦袋給您摘回來……”

“不,這裡就交給我吧,你立刻點齊自己的八千輕騎,多裝麻袋,入城劫糧!”

胡勒根眼珠一轉、嘴角差點笑到了耳朵邊上。他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再說、也沒再梗著脖子繼續請戰;而是立刻轉過了身子,朝著遊騎兵們組成的包圍圈方向狂奔而去……

待胡勒根一走,郭興也架起了寒芒槍,直奔何文道與丁朔逃跑的方向殺去。

士氣這種事,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那些不堪大用的華神教徒,前一秒還被幽北軍殺的是呼爹喊娘;如今見援軍一到,立刻鼓起了復仇的勇氣、轉過身來,歇息底裡的哇哇大叫、誓要與幽北軍民展開一場殊死搏鬥!

自從華神教的大師兄田大力、賺了個盆滿缽滿、又偷偷逃走之後;華神教眾的整體作戰水平,便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