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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284.禮尚往來

黃氏夫婦二人,原本正沉浸在悲壯的氣氛之中;陡然由正房大門方向,傳來了一聲巨響!夫婦二人聞聲扭頭觀瞧,只見關長老的鐵桿心腹黑狗,正手執一柄鐵劍、已經跨過了正廳的門檻,踏入內廂……

“來人……”

噗!

黃夫人那尖銳的嗓音才剛剛起勢、一柄快如閃電的利劍便已然穿胸而過、瞬間刺透了黃夫人心窩,也堵回了她所有的話語;而黃靖見夫人遇害悲憤交加、猛然從浴桶中站起身來、剛想開口說話、卻只覺眼前一花、脖頸一涼……

他眼中的天地、便只餘下了一抹腥紅……

次日清晨,黃府的八名家丁,抬著兩口敞著蓋的大棺材,在老管家黃德的帶領之下,向建康府衙走去;當這兩架棺材路過參議會大門的時候,那些正在門前閒聊的參議大人,也從黃德扛著的兩枚招魂幡上,看到了一個大大的“黃”字!

外圍的幾個人揉了揉眼睛、互相確認了一番之後,便立刻將這個訊息與大家分享起來!

原來昨日打了頭陣、出了風頭的姑蘇藥商黃靖,才僅僅過了一夜的功夫,竟然這麼死了!不但連一具全屍都沒能留下、更連累了他的夫人!這事根本不用問啊,準是諦聽在借他們夫婦的項上人頭,向我等示威!

南康的首善之區——建康城,出了一樁性質如此惡劣的人命案,且不論由誰來偵辦此案;單憑黃靖的參議身份,牽連甚廣,也就不能按照的普通人命案來審理了。按照三法司的一貫作風來看,最快也得超過半年的時間,才能得出一個“嚴謹”的結論。所以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此案的元兇正犯是誰、有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關北斗,已經無關緊要了。

因為對於頭號嫌疑人——關北斗與黑狗來說,只要黃靖一死,就如同黃泥巴沾上了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好在這事也就是他們幹的,被扣了帽子也不算冤枉。

在黃家人抬著兩口棺材去報官的時候,距離今日參議會開始的時間,還有大半個時辰左右。此時此刻,年邁蒼蒼的陳慶泰,才剛剛用過了早膳,而府上的年輕管家陳福,也興沖沖地跑入了側花廳……

“老爺老爺,出大事了!黃靖死了!”

陳慶泰正含著濃茶漱口,聽到這個訊息之後、驚的直接就把漱口水咽了下去!

“什麼?黃靖死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再抻幾天……”

“老爺您別急啊,這檔子事神就神在這了!黃靖的死,跟咱的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福說到這裡之後,便故作神秘閉口不言,目光也極其矜持,兩隻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自家老爺;而陳慶泰也皺起了眉頭、習慣性的伸出四指、反覆敲打著桌面:

“哦?竟有此等怪事?不是咱們的人,也不可能是關北斗的人……那他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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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這您可就說錯了吧!別人說什麼都是瞎猜,但小人能告訴您一個實底,殺人兇徒就是他關北斗的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黃靖昨天

讓關北斗下不來臺,晚上他就把人弄死了?關北斗只是不會做生意,但腦子卻是一等一的聰明……小子啊小子,你不要總是聽街面上的風言風語……”

“老爺,我手裡雖然沒有證據,但咱們安插在黃府盯梢的弟兄,昨天可是親眼看見黑狗翻牆入府的!您說,這算是風言風語嗎?”

聽到這裡,陳慶泰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搞得暈頭轉向。他做夢也沒想到,關北斗竟然會如此肆無忌憚的破壞規則,堂而皇之的搞出這種見不得光的暗殺行動……

愣了半晌之後,陳慶泰又帶著僥幸心理,補充了一句:

“哎?不對啊,你說咱們的人,親眼看到黑狗翻牆入府;那麼也就是說,他入府行兇的時候,沒有蒙面?這不大可能吧……”

“對!就是那副髒兮兮的寒酸模樣,化成灰也……”

“壞了壞了!趕緊備馬!”

果不其然,當陳慶泰來到參議院,才剛剛走下馬車、便見昨夜認他為“幹爺爺”的徽商王掌櫃,與他“拍胸脯打包票”的時候,神色簡直判若兩人,就連目光都不敢與自己相接,整個人也使勁向人群後方擠去……

正在議論紛紛的參議,眼見陳慶泰走下馬車,剛想按照慣例湧上前來;可才剛剛邁了幾步,便又面露猶疑之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場面尷尬極了。

“咳咳……諸位同僚無需驚惶,黃參議夫婦深夜遇害之事,老朽已然知曉。想必此案個中因由,大家心中也自有猜測,也就不再贅言了;老朽只說一點:只要長老會還有我兩江商幫的一席之地,那就沒有人能夠一手遮天、橫行無忌!黃兄夫婦的命不會白送,殺人兇徒,也必將付出血的代價!”

說完之後,陳慶泰甩袖邁步、踏上了青石臺階。儘管此時參議院開放的時間還未到,但門口的兩名兵丁互相對了一個眼神、也沒有阻攔對方的膽氣……

黃靖的死,也給所有南康大員都提了一個醒:這諦聽雖然在名義上也是個商團;但他們的主營生意,可全都是那些擺不上檯面的髒活。即便沒有宋行舟這尊大佛壓陣,也仍然不是他們可以撼動的高山!

再者說來,所以儘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黃靖就是因為當了一次“出頭鳥”、才死在了諦聽的黑手之下;但一來沒有直接證據、二來也沒有以命相交的情分;再加上三法司還要半年時間、才能理順案情、做出判決;所以如今的關北斗,仍然還是那個手握大權的長老會代理會長……

不過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罷了。

於是,自打關北斗與黑狗進入會場之後,所有人都用恐懼而疏離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反覆遊走……

“諸位大人來得早,昨夜睡得可還好啊?貧道乃是方外之人、昨夜不便於諸位同僚會飲,還請諸位不要責……哎?黃參議呢?是不是飲酒過量,睡過了頭啊?”

關北斗面上帶著冷笑、一邊故作姿態的說著話,一邊緩步走到了黃參議的椅子後面、反覆摩挲著椅子的靠背,手法彷彿摸著黃靖的脖頸一般。

會場中一片鴉雀無聲……

關北斗再次冷笑一聲轉過頭來,指著姑蘇商幫最外圍的一名女參議問道:

“這位姑娘……對,就是你,請問姑娘芳名?”

一名姿色普通的女子面露訝異之色,急忙站起身來回道:

“我……我叫梅桑,家中三代都是養蠶的……我爺爺他病了……我…我會寫字……”

說完到這裡,語無倫次的梅姑娘,怯生生地揚了揚手中的紙張、與一杆平民用的棗心筆。

“好好好!既然黃參議“宿醉未醒”、那就由梅桑姑娘來遞補這個參事的位置吧?陳長老,不知貧道此議、是否違背議法會的章程呢?”

陳慶泰眉頭一皺,照本宣科的開口答道:

“凡參議資格之人,皆可以坐上參事的位置,只要姑蘇商團之中、無人明確提出反對意見即可。”

“嗯,既然如此的話,那梅姑娘就請儘快入席吧,咱們儘快開始議事。”

關北斗走到自己的會長之位落座,剛欲開口說話,只聽陳慶泰重咳了一聲,又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幹孫子”王掌櫃;而對方不但沒有開口、反而還轉身推開了窗子,裝作呼吸新鮮空氣的姿態,顯然是不想參與其中……

“咳!咳咳……”

又是兩聲重咳,對方卻鐵了心一般充耳不聞;而關北斗則嘴角一揚,朝著面黑如炭的陳慶泰說道:

“眼下雖正值盛夏時節,但陳長老年紀高邁,可要小心暑熱蒸騰啊!黑狗,給陳長老送去一粒清心理氣丸。”

話音一落,黑狗便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白色瓷瓶,又從瓶子裡倒出了一粒黑漆漆的丸藥,伸手在陳慶泰的面前展開……

霎時間,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射在這枚丹藥之上,等待著觀察陳慶泰會如何應對。

其實,徽州商幫的王掌櫃臨陣退縮,本就在陳慶泰的預料之中。而他也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大不了就自己出來挑這個頭、質問有關黃靖命案的問題;可如今自己還尚未開口,關北斗卻先給了自己出了一道難題!

這藥,他是吃還是不吃呢?

關北斗昨夜明目張膽的害死了黃靖夫婦,也成功嚇退了第二路先鋒大將“王掌櫃”;如今又假借著自己道士的身份,送來了一粒丸藥,是毒藥還是良藥,誰又說得好呢?

如果按照正常的角度考慮,黃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參議;而他之所以能夠坐在蘇商參事的位置上,只是因為沈家人都被軟禁了而已。就這樣的一個小角色,關北斗殺也就殺了、根本掀不起太大的波瀾。

可陳慶泰不但是兩江商幫的頭面人物、更是閩江首族陳氏的大族長!儘管閩粵子弟身材普遍矮小黑瘦,看似毫不起眼;但他們性格火爆、民風彪悍、彼此的團結與信任,更鐫刻在同宗同源的血脈之中!陳慶泰有如此雄厚的實力支援,又怎會是區區黃靖可比?

關北斗敢殘害黃氏夫婦不假,可他敢毒殺陳慶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