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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291.消失的黑騎

王徵靈一走,陳子陵招攬的江湖高手,便被劍池三子姜小樓,單槍匹馬斬盡殺絕,成就了一段武林傳奇。隨著姜小樓回到河東城養傷,秦燕之戰也算正式拉開大幕;而這座河東城,也就此化作了一道血肉磨盤、飛速消耗著雙方將士的有生力量。

在數十日的鏖戰、不但把河東城化為了一片人間煉獄,更預定了一場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的恐怖瘟疫。待河東城破之日、陳子陵準備立刻率軍東進、追擊潰逃的周長安,這才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位拍著胸脯說要去肅清糧道匪患的國舅爺王徵靈,是把自己給“肅丟了”嗎?

其實王徵靈所部的具體去向,也並不難推敲。

要麼,就是真有幾十名馬匪流民劫掠糧草、並一舉剿滅了八千重甲黑騎;要麼,就是國舅爺王徵靈剿匪而歸,卻被血腥慘烈的河東城戰役嚇破了膽子;悄悄率領麾下重騎逃回了三秦大地……

於是乎,陳子陵便陳書一封,將此事前因後果寫明,並送往秦王周長風的駕前,詢問國舅爺的去向與處置方式;然後這封信便就此石沉大海、全無迴音。

周長風絕口不提王徵靈的態度,也算是變相給了陳子陵一個交代。顯而易見,這位國舅爺的確是慫了,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陣前脫逃、跑回了長安城躲清閒去了。

周長風當然接到了這封信,可他不但是一國之君、更是王徵靈的親姐夫;再加上皇后娘娘老蚌懷珠不容易,受不得半分驚嚇,也只能將這件事大事化小、暫且按下不提了。

由此可見,所以對於這消失的八千黑騎,周長風與陳子陵可謂是麻桿打狼,兩頭怕,誰也不敢在那個時候加以深究;再加上前方戰局走向急轉直下,日子一長,大家也就都顧不上考慮這八千黑騎,到底去了哪裡……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消失,國舅爺王徵靈也如是一樣。

那一日,他當著陳子陵與秦軍將士的面,斬了虧空糧餉的監糧官表弟;隨後,便許下秉公處理、親力親為的諾言,率領麾下八千黑騎,氣勢洶洶地離開了河東城戰場,直奔事發地點——河東城西的黎山腳下。

黎山山脈,自古便是一片風水寶地,歷史非常悠久,物產也極其豐富。山中有著豐富的銅鐵礦脈、可以為皇家鑄造兵刃禮器;山腳下的河東城,還生有一座鹽池,可以富國養民;所以這裡不但是華禹文明的搖籃,更是是歷代王朝最重要的銀庫與兵器庫。

從地勢上來看,黎山依禹河而行,山勢狹長深扼,將華禹中原腹地與西北劃分開來,成為了三秦與中原之間的一道天然屏障。

欲取三秦、必先過黎山。

黎山北坡山勢陡峭崎嶇,南坡則相對平緩一些;所以這條山澗官道,自然也選擇在南側山坡開鑿而成。

在正面戰場之上,重甲騎兵的衝擊力冠絕華禹,防護力更是無堅可催;但如今面對僅僅能夠容納一人一馬並排通行的黎山小道,卻顯得十分笨拙。

那光滑堅硬的馬蹄鐵、踩在水汽豐沛、泥濘溼潤

的山間小路之上,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惕性,以防不慎滑落山崖,摔出一個粉身碎骨。當然,如此勞心勞力的走法,斷然不能久持;還沒走到二里山路,王徵靈便當機立斷,指揮全軍撤出山道,重新制定一個進山剿匪的新計劃。

由此可見,王徵靈能夠統領黑騎,雖是攀關係走後門的結果,但他本人也只是缺乏一些實戰經驗、並不是一個純粹的二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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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他媽的,老子可算是站在平地上了!國舅爺啊,要我說咱還是先回一趟吧?好歹也把戰馬和盔甲都卸下來,每人在帶上一些糧食,然後咱輕裝簡行的進山搜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嘛?”

一個渾身大汗,躺在地上不停喘息的黑騎兵,對正在安撫戰馬的王徵靈開口嚷道。

此時王徵靈也覺得有些後悔,之前光顧著要給陳子陵一個交代,卻忘了考慮實際作戰環境。方才他們才僅僅走出兩裡山路,將士們便已經被厚重笨拙的鎧甲,壓的是氣喘吁吁!此時此刻,順著每個人鐵甲的邊緣,一滴滴汗水就彷彿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落在泥土地上,砸出了一個個的小水窪!

眾所周知,騎兵進山必然是自尋死路,更何況他們還是一支重甲騎兵隊!所以這漢子提出的意見,其實也不無道理。畢竟能夠進入黑騎軍中的將士,弓馬嫻熟、作戰勇猛是最基本的要求;而王徵靈手下這八千名弟兄,即便脫下了鐵甲、離開了戰馬,也個頂個都是以一當十的驕兵悍將,不懼任何對手。

不過,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讓王徵靈現在帶人返回河東城“換衣服”,他肯定也是拉不下那個臉來的!

在離開河東城大營的時候,他們這八千鐵騎一路向西奔去!幾萬只馬蹄敲擊地面帶出驚天動地的氣勢,那是何等威武雄壯的畫卷?如今才過了幾個時辰啊,他們連馬匪的面都沒見著、就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以後他王徵靈還要不要做人了?

至於原地卸甲拴馬,入林搜人,那就更別提了!八千套極品鎧甲馬具、八千匹大食戰馬,還有那些實心的長杆馬槊,那可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如果自家那個不成器的表弟,是損公肥己之輩,那倒也還好說;可一旦這山裡真有匪盜出沒,人家落草為寇就是為了求財,根本沒理由與自己正面相抗。

一旦他們仗著路徑熟悉的便利,繞之後方將這些寶貝偷走變賣……

真到了那個時候,樂子可就鬧大了!八千名武裝到牙齒的重甲騎兵進山剿匪,然後被人家偷了一個清潔溜溜,八千個老爺們穿著白花花的貼身衣物,徒步走回河東城大營……

王徵靈只是這麼一琢磨,就想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國舅爺……國舅爺!你看你看,那有個人!”

渾身雞皮疙瘩的王徵靈,還沉浸在丟人現眼的幻想之中,突然被身邊一個弟兄拍了拍肩膀!他回過神來,順著對方的手指一瞧,只見不遠處有一名赤著上身、瘦骨嶙峋的禿頂老頭,手邊拽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背上挎著一個揹簍,匆忙地向反方向“跑”去……

“去,把這老人家請回來問問,客氣

著點啊!”

“放心吧國舅爺,這老頭窮的連身衣服都沒有,我還能怎麼對他不客氣啊?”

眼看著手下人一溜小跑,連拉帶拽、又陪著笑臉的將這老者請回了自己面前。王徵靈沒有著急開口,而是仔細打量起了這個禿老頭子。他腳下穿著一雙草鞋,褲管也被麻繩紮緊,顯然是一個久走山林之人;午後毒辣的太陽斜射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之上,還反射出了一層奇怪的光芒……

王徵靈伸手一摸,發現這老頭的皮膚十分粘膩,自己也搞不清楚其中因由,便輕咳了一聲開口說到:

“咳咳……老人家莫要驚慌,我等都是朝廷的官軍。您看看,這是我的將令腰牌……”

百姓大部分都怯官,這老頭也不例外;他一聽對方是官軍的身份,立刻拉著小孫兒一起跪在泥土地上、並使勁按著孩子的小腦袋瓜、不斷地磕著頭……

“不敢不敢,小老兒不識字,老爺您還是收回去吧……”

“老人家您快快請起,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您打聽點事……哎?您身上這層黏糊糊的東西是什麼啊?”

“回老爺,這是“油蔥”的汁,塗在身上可以防山裡的毒蟲咬人……”

這老頭說著,從自己身後的揹簍裡拿出了一片蘆薈,怯生生的遞給了王徵靈檢驗。而王徵靈掰開一聞,則點了點頭,也透過這個山裡人才有的小習慣,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想必這一老一小,即便真的落草為寇,那也都是當累贅的命!

“老人家,咱這黎山裡邊是不是鬧山賊啊?剛才我聽一個路過的嬸子說過,前幾天好像有一批糧食,在這被人給劫走了吧?”

“山賊?糧食?沒有沒有,老爺您可別聽人家亂嚼舌頭啊……”

“爺爺您糊塗了吧?前幾天梁子哥他們不是……”

啪!

還未等那孩子說完、這老頭咬牙掄圓了胳膊、抽了孩子一個大耳光!這一巴掌非常突然,也將這才八、九歲大的小娃娃,扇出了一個跟頭,半邊臉也迅速腫起了一個紅巴掌印!

一時之間,這孩子甚至都忘了哭喊,只是用手捂著臉蛋,呆呆的看著大發雷霆的爺爺……

童言無忌,這事兒已經非常明顯了。那批軍糧雖然是被人劫了不假,但肯定也不是張殿臣帶人幹的。

想必是自己那個表弟運糧路過此處,便被黎山的山民壯丁劫走了糧食;而他膽子小、武藝差,也不敢與山民動手廝殺,就只能把這盆髒水,潑到風頭正盛的張殿臣頭上。

雖然他們是負責運送糧草的輜重營,但也是秦王麾下的正規軍;自己押運的糧食,究竟是被一夥山民劫走,還是被北燕名將張殿臣劫走;在日後定罪之時,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謊報軍情也是死、私吞軍糧也是死!現在看來,自家表弟雖然死的糊里糊塗,卻也不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