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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幸中的萬幸

簡短的話語,蘊含了多少蘇芸不能理解的東西呢?姑姑的話,也算是給蘇芸了個醒。當一切都不在按照自己想的方向發展的時候,想一想為什麼,嬸嬸為什麼要那麼積極的撮合這件事情,對蘇芸回家不支援還反對呢?真的是在為自己著想嗎?

沒有主見多麼可悲啊,姑姑的提醒很及時,要不然,蘇芸真的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她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一切安排,都只是一個陰謀。驅使這一切的,都只是利益。她早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被設計的物件……

蘇芸根本就不會知道,此刻,她在怪斷了姑姑的電話後糾結,房東老太卻與嬸嬸在一起,她們相對而坐,嬸嬸更是一臉神秘:“老大姐,我跟你說啊,蘇芸今天差點就回家去了,你得抓緊啊。”

“回家?你上次不是說,她不會回家過年的嗎?怎麼會突然說要回家呢?難道她真的看不上我的兒子?你不是說她家裡很窮的嗎,那只要沒有別的人追求,她就應該會答應的啊,這可是她一步就擺脫平困的天梯啊。”房東老太眼睛看著嬸嬸,眼裡充斥著一絲憤怒,聲音不由得加大了幾分。

“哎呀,你別著急,我已經把她勸回來了。”嬸嬸說著挪了挪自己龐大的身軀,湊到房東耳邊:“她這次,是真的動心了,你只要加緊一點就可以了,實在不行,就生米煮成熟飯,她是個保守的人,到時候,要怎麼樣就由不得她了。”

“這樣不好吧,萬一她逃跑了,我們這可是會犯法的。”房東老太心裡一驚,雖然她很要讓兒子結婚,好讓自己抱上孫子,卻也只是對蘇芸好,沒有想過用其他的手段。

她還在沉思中,就被嬸嬸的話打消了疑慮。她說:“她生活的地方,把女孩子的貞操看的很重要,那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就算出了事情,也不會報警,然後到處宣揚的。他們只會想辦法掩蓋,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這裡普遍都是懷了孕才結婚的,她就算不喜歡你兒子,也會委屈求全的跟著他一輩子的。”

“真的?”房東老太半信半疑,但眼裡閃著精光,已經出賣了她的想法。

“當然是真的,她現在是沒有人撐腰,要不是她爸爸把她趕出來,家裡還有後媽在,我也不敢給你打這樣的包票啊。再說,你要是不抓緊,讓她回家去了。這裡的人大多知道你兒子有病,而且,你的家在本地也不怎麼樣吧,只是對蘇芸這樣打工的人來說,相對有錢一點而已。你覺得你在當地能找到一個好媳婦嗎?”

“我兒子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要是能在當地找一個,就不用等到現在了。”房東老太一提到自己的兒子,就滿臉憂傷。他從小就被檢查出大腦有問題,純粹是個傻子,就算在廠裡,也是日復一日的做著簡單的活計,其他的全部都是由他弟弟在打理。

按照嬸嬸說的那樣,他們家在當地比起來,根本就什麼都不是,也只是個最底層的人而已,根本就不會有當地女孩子會中意。也不會有誰會好好地愛上一個傻子吧,除非她也是個傻子。正因為找不到本地的,才把注意力轉到了外來打工人員身上。

勤勞而又潔身自好,沒有家庭背景,也沒有任何複雜因素的蘇芸,自然就成了她相中的物件。之前就與嬸嬸認識,這無形中又多了一道契機。面對為什麼奔波,對錢兩眼放光的嬸嬸,她許下了豐厚的利益,兩人就達成了同盟。蘇芸,只是她們兩個套入的棋子而已。

然而,這一切,蘇芸都不知道,也不會知道了。她之前答應嬸嬸回來的時候,忘了自己之前已經在廠裡辭職了,以她的性格,是不會回去找老闆的,現在想起來了,才知道後悔,糾結。

到底要怎麼辦呢?另外再找?這段時間雖然瞭解了不少這裡的情況,在年關的時候找個工作,是不難的。可有了回家的念頭,蘇芸就沒有那麼容易放下了,她還是想要回家。

就算是爸爸不要自己,家裡還有後媽把持,那也始終是自己的家啊。這裡雖好,卻不是自己的熟悉的地方,不管多久,她都是陌生的。沒有親人,沒有熟悉的家鄉味道,這是哪裡都沒有辦法代替的。

大不了,就自己回去找個房子住,然後在本地找個事情做,也一樣可以養活自己,何必在這裡,擔驚受怕不說,就算出了什麼事情,就真的像姑姑說的那樣。天高地遠,就算是被人欺負,要討個公道,都很難。知道情況的人,真的可以毫無顧忌。蘇芸一個小女孩,又能對自己做什麼樣的保護呢。

還是回家吧,該準備的也都準備了。至於最後一個月的工資,就算蘇芸不操心,四姑姑也會找嬸嬸問個明白的。雖然蘇芸好騙,四姑姑卻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再見了,Z市。再見了,我親愛的大姐。”蘇芸半夜裡挎著包裹,將出租屋的鑰匙掛在門上,望著黑夜,迎著冷風,毅然踏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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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門那一剎那,寒風撲面而來,蘇芸不禁打了個寒顫,抓住姓李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她穿著一件黃色的大羽絨服,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的圍巾,手上也帶著手套。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背上,還揹著一個大揹包,裡面裝著蘇芸自己的衣服,手裡提著小物件,穿行在街道上。只有淒冷的路燈,為蘇芸照亮面前的路,讓她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她望著矗立在兩邊的樓房,冰冷無情,車站也只有一輛輛冰冷的汽車,停在那裡一動不動。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才兩點鐘,還有幾個小時在天亮,只能等等了。”

蘇芸將手裡的包裹放在車站旁的一個牆角,自己就蜷縮著坐在上面,等著天亮,等著汽笛聲響起......

我出門的時候,應該看一下時間的,蘇芸有些後悔,她此時已經凍得小臉通紅,忍不住把圍巾拉起來蒙在了臉上,不同的來回走動,為自己取暖。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蘇芸不停地看著時間,怎麼還有那麼久呢?她把手指按在螢幕上,想要給嬸嬸打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回家。可好幾次,都止住了,這大半夜的,人家在睡覺,要是真的被嬸嬸知道了,就可能走不了了。

她最後還是忍不住,給好友兼妹妹林筠發了一條自己要回去的簡訊,然後給親愛的大姐發了一條資訊。那是她來這裡之後,唯一一個讓她感覺到溫暖,用心對待自己的人。也是蘇芸來到這裡,唯一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現在要走了,還有些捨不得呢,反正是一個地方的,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見面吧。

......

晨霧散開,天空漸漸發白,人們匆忙的行走在街道上,蘇芸就被遺忘在角落,只有偶爾一個路人偷來無謂的目光。她趕緊提著行李,走到自己要乘車的地方,在售票處開門的那一刻,跑了過去。

拿上車票,坐上回家的客車,蘇芸心裡沒有太多期待,她又要見到弟弟了,卻知道,那裡並不屬於自己。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她靠在椅背上就睡了過去,睡得很香甜,在夢裡,她夢見了爸爸,弟弟,他們一起來車站接自己,那溫暖的笑容,溫馨的畫面,讓蘇芸睡著了嘴角都帶著笑......

“Z市車站到了,趕緊下車啊。”司機高亢的聲音,將蘇芸從夢裡吵醒,看著一個個往下走的人群,蘇芸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從之前的小鎮,到了市中心。只要在這裡買好車票,就可以直接到家了。蘇芸有些迷茫的跟著人群擠了進去。

她拍了很久的隊伍,才買到屬於自己的那張票,坐上回家的客車,蘇芸頓時感覺胃裡傳來不適,這是要暈車了啊。真慶幸之前睡著了,倒是沒有暈車,這下瞌睡沒了,又該難受了。她在汽車啟動的那一刻,拿出手機給嬸嬸發了一條簡訊:

嬸嬸,我回家了,現在已經上車了,你用擔心。房東的鑰匙,我掛在門上了,你給她說一聲吧。

資訊剛發出去,蘇芸想要躺在椅背上好好休息會兒,也儘量不讓自己暈車。可人還沒有躺下,電話就叫了瘋狂的叫了起來,引來一車人的目光。她趕緊拿起來放在耳邊,裡面傳來尖銳的聲音:“你在哪裡?不是說好不回去的嗎?怎麼突然就走了呢?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我還是想要回去,不管怎麼樣,那都是我自己出生的地方。”蘇芸說著,越來越覺得不舒服,頭暈得厲害,她趕緊說:“嬸嬸,我暈車,先掛了啊,回家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也不等嬸嬸回話,就趕緊結束通話了。她不想要聽嬸嬸激光槍式的嘮叨,更不想在這剛上車的時候就暈車,不然後面就更難受了,要一路吐到家了。還是剋制一點吧,她讓自己儘量放鬆,閉上眼靠著,希望可以睡著,這樣才能不暈車啊。

或許是真的困了,也或許是上天真的很照顧蘇芸,她真的進入了夢鄉,只是在中途車輛停下,人們下車吃飯的時候,被吵醒了。只是她是沒有那個口福了,暈車的她只能空著肚子看著人家酒足飯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