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是一個很柔弱的人,不喜歡與別人爭執,也不喜歡戰鬥,蘇格蘭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挽著頭髮靜靜的在處理著藥草,往往被蘇格蘭一逗弄,便嬌羞得滿臉通紅。
但藥草可是一門深厚且複雜的學問,沒有決心和毅力的人,怎麼可能會學得好?
而沒見過血液和死亡的人,又怎麼能心平氣和地為重傷之人處理傷口?
再加上胡麗常常一臉崇拜地在蘇格蘭面前稱呼自己的姐姐為“打虎英雄”……
所以,蘇格蘭知道,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柔弱的只是外表。
……
在聽到蘇格蘭的問題之後,胡美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我會跟著你一起走。”
語氣很是堅定,彷彿那並不是假設,而是事實。
果然是這樣。
蘇格蘭似乎早就知道了胡美會這麼說,便又問道;“那萬一我回憶起的是某個過去深愛過的人,甚至是未婚妻呢?你會阻止我去和那人相愛麼?”
胡美愣了愣,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出來,表情變得黯然。
蘇格蘭卻笑了笑,一邊撫摸著胡美柔順的長髮,一邊說道;“放心吧,那時的我才六七歲,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深愛過的人’,即便有什麼從小就定下的娃娃親,我也會去把它退了。”
胡美也反應了過來,笑了笑。
自己這是關心則亂,這麼重要的事都忽略了。
“我想說的是——我不想讓我的過去成為我們在一起之後的不穩定因素。你,明白了嗎?”
胡美點了點頭。
“所以,我想在解決了這件事以後,再和你在一起。”說到這,蘇格蘭停了停,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胡美,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能等著我嗎?”
胡美的臉又變得通紅,蘇格蘭的話已經無異於表白,她要做的是回應……或者說已經不需要回應了。
她握住了蘇格蘭的手。
蘇格蘭笑了笑,也握緊了胡美的手。
約定,並不是需要語言才能定下的,一個動作就夠了……
屋內那股戀愛的酸臭味,隔著牆壁似乎都能聞到。
胡麗背靠著牆壁蹲了下來,笑了笑,然後擦乾了眼角的淚水。
在隔著牆壁聽到蘇格蘭那句表白一樣的話語時,她的眼淚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進屋之後,她就一直注視著蘇格蘭,蘇格蘭臉上一閃而過的紅雲她怎會沒注意到?一個睡著了的人,又怎麼會臉紅?
之後的激怒,打鬧,摔倒,離開……不是意外,都是她計劃好的。
隱約間,她又回想起了那個站在她面前擋住老虎的小小身影。
在老虎面前,她只會哭泣,過去是,現在也是……
……
晚上,坐在飯桌前的時候,四人神色如常。
那些偷襲,意外,表白,感動,哭泣……彷彿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蘇格蘭從胡美手裡接過飯碗,然後放到了小魚兒面前。
小魚兒看了一眼飯桌上色澤誘人的飯菜,卻沒有動筷子,似乎興致不高,扭過頭看了眼坐在旁邊的蘇格蘭,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蘇格蘭卻知道小魚兒想說的——或者說是想問的,是什麼。
畢竟當時小魚兒就躺在他身邊,小魚兒雙手的顫抖他也感覺到了,但當時那種情況,他實在無法立刻就向小魚兒解釋。
他曾經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小魚兒當做了那個“妹妹”的替代品?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
因為,比起稱呼自己為“哥哥”,他更喜歡小魚兒親切地稱呼自己為“格蘭”。
想到這裡,蘇格蘭揉了揉小魚兒的腦袋,笑著說道;“我旁邊坐著的,是我剛認了不久的妹妹,她叫小魚兒。”
這句話似乎是在向兩姐妹介紹小魚兒,但小魚兒卻從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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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並不是某個人的替代品。
她笑了笑,拿起筷子,往嘴裡狠狠趕了一大口飯。
摸頭是安慰和表揚,揉頭髮則是表示責備——這是小魚兒從蘇格蘭的行為模式中總結出來的規律。再加上蘇格蘭剛才說的話……
格蘭這是在責怪自己不好好吃飯,胡思亂想。
而且,格蘭對自己這麼好,就算真把自己當成了妹妹的替代品又有什麼不好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小魚兒用力地嚼著嘴裡的飯菜,彷彿嘴裡的是那個令人討厭的自己。
“小魚兒嗎,真可愛的名字,我叫胡麗,你可以叫我麗姐姐,但不能叫我狐狸姐姐。”說著,胡麗又指了指坐在旁邊的胡美;“這位姐姐很漂亮吧,你叫她美姐姐好了。”
這丫頭又在拿自己開玩笑。
胡美笑了笑,卻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