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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斷腸酒

夜色如墨,天上寒星三兩點。

如今的姑蘇城外的虎丘,己經看不出半點形狀,重重夜幕之中,只有劍池附近的一處宅院依舊燈火通明。

若是細看,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之中,卻似乎埋伏著無數刀光人影。

黑色,豈不是天下間最兇險的顏色。

孟端陽在兩個鏢師的扶持下,在一張椅子坐下。

大廳裡面的燈並不多,卻一樣亮如白晝,以岳家之富甲天下,就算是別院的四壁也是懸上明珠,燈光映著珠光,柔和的光線,令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只是在這樣舒服的光線之下,孟端陽那黑紅的臉龐現在蒼白得很,身子不自主的顫抖,看來就好象隨時都會昏倒。

他好不容易才率眾人離開孤島,又在十五衛引領之下直奔此處,一路奔波,己經有三餐水米未進了。

鏢師們看在眼內,儘量離他遠遠的,誰都知道,既然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孟總鏢頭的火氣會很大。

宅中的老僕端上茶水之後立即轉身,十五衛吩咐後廚準備飯食。

孟端陽才在椅上坐下,就有兩個人悠閒地從內裡渡了出來。

當先的年輕人眉目清秀,作書生裝束,正是唐寅,在他的後面緊跟著的大鬍子雖然是主教安若望。

安若望一步跨進堂中,四處張望一番,才道:“人呢,查少將軍在哪裡?”

一個鏢師低首嘀咕一聲道,“被擄走了。”

安若望沉吟片刻,道,“他有沒有把藥帶上。”

查端陽飛步搶過去,一把抄住安若望的衣領,搖撼喝問道,“你不是說過,動完手術就可以痊癒的嗎?”

唐寅在一旁冷冷道,“再嚴重的狀況面前,也要記得尊重長者,麻煩你把手放下來。”

孟端陽雖然心急火燎,他暫時卻也不願同唐寅徹底翻眼,咬牙鬆開兩隻手,悶聲道,“怎麼還要服藥。”

安若望生性曠達,並不計較枝節,他心平氣和道,“從本質上講,西醫其實和中醫一樣,講究內外兼治,手術是在外部剝離病灶,西藥卻是固本培原。”

孟端陽道,“西藥是用來解毒的嗎?”

安若望道,“其實,它的功效只能止癢。”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麼淺顯的道理誰又不懂呢?

唐寅聞聲不屑一笑。

安若望補充道,“查少將軍這種癢,因為感覺是癢入骨髓深處,其實比身體外部任何一種疼痛還要讓人難受。不過……”

孟端陽急道,“不過什麼?”

安若望道,“少將軍如果前段時間裡定時吃藥,現在偶爾漏服一兩天也沒事,只要注意別喝酒。”

唐寅聞聲一驚,道,“如果,不小心又喝了酒呢?”

安若望道,“在酒精的刺激之下,患者會感覺體內奇癢無比,我在學醫之時,見過一個類似癢症的重症患者,最後,他忍不住用刀把自已的皮膚一刀一刀地切了下來。”

安若望主教,另一個重要身份卻是醫生,他己經見過太多怪症,所以講得平平淡淡,這屋子裡的人,聯想那患者一刀一刀將自已活剮的慘狀,差點吐了出來。

安若望道,“我今天是特意來給少將軍做術後複查,誰知道又發生這種不幸。”

眾人無語,這空檔,孟端陽狠狠瞪了唐寅一眼,若不是忌憚對方身手驚人,只怕現在先動上手。

唐寅當然是“厚顏無恥”地扮上了無辜。

安若望看見四周場面尷尬,起身道,“我先回去,這裡還有一些特意為少將軍準備的止癢藥,先放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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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衛安排完車馬送行,這才反轉,此時,酒菜己經擺好,孟端陽隔著一張飯桌和唐寅橫眉立目地對上了眼。

十五衛往主客位一坐,望著唐寅冷冷道,“唐大才子行事不端,屢次壞了我們的大事,誠然,你的暗器,扇法乃是雙絕,如果,我們現在以二敵一呢?”

孟端陽會了意,偷偷將身子往十五衛的身邊靠過去,惡聲道,“姓唐的,我家少主被擄一事,你罪責難逃!”

唐寅眼皮不抬,自顧取過三個杯子倒滿酒,將手輕扇,卻不沾唇,姑蘇嶽府珍藏的十年佳釀,果然香氣醉人。

他漫不經心道,“既然確定查戰己經被擄,這麼高興的事情,當然要開一罈酒當作慶祝。”

這句話實在慪人,孟端陽氣得牙關咬碎,恨聲道,“要不要孟某給你也開上一罈?!”

“也好,也好。”唐寅笑著將酒杯對他一遞。

孟端陽哪裡還有心情喝酒。

“你擔心酒裡落了毒?”唐寅笑道。

十五衛開始還由著唐寅顧左右而言之,聽到此處,忍不住將鬍子一吹,怒道,“我堂堂姑蘇岳家,豈會做那種下作之事。”

唐寅呵呵一聲乾笑,道,“姑蘇岳家,還記得“下作”兩個字怎麼寫嗎?”

孟端陽雙掌一提,十五衛的右手不自主的摸向左腕,現場氣氛變得異常凝重,連燈光也變有些朦朧,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鏢師們起身手撫兵刃,卻不由主先打起了寒戰,姑蘇岳家的別院富麗堂皇,怎麼一下會變得又冷又黑暗。

這時,身後又有二人的腳步聲傳來,步伐沉重,顯示鞋履拖地的當然是岳家的姑爺祝枝山,另一個自然就是玉摧紅了。

“如果,剛才給此間上酒的老奴由黑衣人喬裝改扮,他下的只是蒙汗藥呢?”玉摧紅笑道。

“這兩個人的身形差距實在太大。”孟端陽道。

祝枝山卻是卟哧一樂。

孟端陽當場醒悟,江湖上確實有一種易容術,可以改變聲音,面貌,甚至連身高也任意可以改換。

祝枝山昂首道,“現在是以三抵二,大家是準備著拼酒還是比劍呢?”

十五衛低聲道,“姑爺,您怎麼總是幫著外人說話?”

祝枝山得意一笑,道,“祝某向來是幫理不幫親。”

都說“酒是穿腸毒藥”,孟端陽端起酒杯的時候,眾人都眼巴巴的盯著他,這是一種非常痛苦的感覺,孟端陽此時竟然想到安若望主教,安若望主教為了研究解剖醫理,在私宅的後院之中,眷養了一些白色的老鼠。

不管是人還是白鼠,如果知道,自己從出身那日起,就是為了柳葉刀下的實驗品,這實在太過痛苦。

某一個特殊的時刻,意識的清醒,變得如此悲哀。

查端陽口中罵了一句髒話,乾脆將三杯酒倒做一碗,對喉嚨中一倒,忽然向後一仰,倒臥在地上。

“酒裡有毒,為總鏢頭報仇!”

鏢師們早已眼噴怒火,手挽刀花向著唐寅,玉摧紅和十五衛撲了上去!然後,有更多的岳家護衛們加入戰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