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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餘波、飛賊

“你小子這麼快就出來了?”尚在喝酒吹牛的李文海、張三麻子二人看著快步走來的王小六出聲調侃。

“要不要哥哥回頭給你介紹個補方,保證你藥到病除,剛猛無比。”張三麻子見大殿中人已寥寥無幾,附在王小六耳邊輕聲說道。

“滾開,老子不需要。”王小六推開張三麻子,見他一臉訕笑,便不再理會,將鄭經帶人堵門一事道出。

張三麻子滿臉懊悔,心道:禍事來了,早知就不該湊這熱鬧。

“小六哥,你是怎麼想的。”李文海見王小六鎮定自若,以為他已有什麼妙計良策。

王小六向來信奉“走為上計”,當下琢磨著:以自己現在的輕功,甩開鄭經眾人自然無憂,只是還有兩個拖油瓶,要不自己先出去吸引注意力,再讓李文海二人悄悄溜走?

他剛要說出心中想法,雨嫣姑娘的丫鬟已來到身前,她雙手疊起行了個萬福:“王公子,我家小姐讓我帶諸位從後門走。”

“好好。”李文海和張三麻子連連點頭,引來王小六一陣鄙視。

“有勞姑娘了,帶我向你家小姐問好。”看著身前準備落荒而逃的二人,王小六也只能點頭。

於是三人跟在這丫鬟身後,穿過重重疊疊的院落,從後門悄悄溜走,各回各家。

翌日,清晨。

王小六踩著點來到縣衙,還未走進公房,就聽到張三麻子操著沙啞的聲音在那吹噓:“你們是沒見,那雨嫣姑娘,那美妙的歌聲…”

王小六輕咳幾聲邁進公房,眾人一發圍了上來,七嘴八舌亂成一團。

“小六哥,那雨嫣姑娘真的如張捕頭講的那般漂亮嗎?”

“小六哥,給我們講講昨天你和那雨嫣姑娘都幹了點啥。”

“小六哥,據說你去了片刻就出來了。”

“去去去,點完卯的還不快去做事。”王小六一番掙扎才擺脫眾人,看著張三麻子一臉猥瑣,不由氣結:“張捕頭,成天亂傳謠言,回頭治你個瀆職之罪。”

張三麻子見王小六和他打趣,也不生氣,衝眾人揮手:“去去去,都辦差去。”

待眾人走出公房,張三麻子揉了揉耳朵,低聲說道:“回頭有暇,小六兄弟帶我再去見識一番,只是要保密。”

見他雙目微紅,眼角隱有烏青,王小六不由偷笑:原來是個懼內的慫貨。

這時主薄邁進公房,滿臉笑意:“小六,聽說你昨夜在瀟湘館作詩三首,大展才華,有時間我們切磋切磋。”

“所謂‘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小六哪有什麼才華,敢和主薄切磋。”王小六抱拳行禮,心中暗想:主薄如何得知昨夜之事。

聞言主薄眼中一亮,輕撫頜下鬍鬚:“好,小六兄弟大才,這句甚妙。”

停搖頭晃腦品味了一番,他才說道:“縣衙外有一人喚作李文海的,說找你有事。”

“有勞主薄,小六這就去將他打發。”王小六笑吟吟的快步離開公房,心中暗罵:李文海你個碎嘴的,回頭把你舌頭剪了。

尚未走出縣衙大門,就聽到李文海那呱燥的聲音:“你們沒見,昨夜瀟湘館內……”

王小六陰著臉大步來到近前前,將他從人群中拉出,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有話說,有屁放,再讓我聽到你嚼舌頭,給你剪了。”

李文海神秘兮兮的環顧四周,才附耳輕言:“聽說了嗎?”

“趕緊說事,少賣關子。”王小六將他推開,瞪了一眼。

李文海賠笑:“我聽說昨天晚上,堵門的鄭經回家被他老爹狠狠責打了一番,如今已經禁足在家。”

“你從何處得知。”王小六有些懷疑他的消息來源。

見王小六將信將疑,李文海強自辯駁:“那個,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行,你有你的道理,滾吧。”王小六揮手,催促他離開。

“哎。”李文海走出幾步,復又回頭:“我娘叫你今天晚上過去吃飯。”

“好,知道了。”

王小六將李文海打發走,原本有些擔心鄭經報復,現在知道他被禁足在家,哼著小曲返回公房。

在眾人的羨慕、嫉妒的目光中,王小六悠然自得,待斜陽夕照時,才發覺這一天什麼事都沒做。

又是平靜美好的一天。王小六伸了個懶腰,緩步從縣衙中走出。

路過巷口時,他記起要去李嬸家吃飯,便從食店買了些酒肉,這才慢悠悠的向李嬸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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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家就在他家隔壁,王小六正要叩門。

“咣噹——”

自家屋中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偷到捕快家裡來了。

王小六大怒,足下輕輕一點越過院牆,躡手躡腳走到屋前。

此時已有些昏暗,屋內洗臉用的銅盆跌落在地,一名矮小瘦弱之人身著短打,在家中四處翻查,似乎在搜尋什麼。

王小六一腳將門踹開,飛身向那人撲去。

不料那人反應甚快,見有人闖進屋中,足下用力向前躍起,身子將破舊的窗欞撞了個粉碎,逃到院中。

王小六足下輕點,緊隨其後,躍出屋外,那人早已躍上屋頂。

他面上蒙著黑布,回頭怪笑兩聲,隨即在屋頂上不斷躍起,向遠處逃竄。

隔壁的李文海走到自家院中,衝房頂上的王小六大喊:“小六哥,你上房作甚。”

“接著。”王小六不願和他廢話,將酒肉丟出,頭也不回:“抓賊。”

“抓賊?”李文海看著手中的酒肉,撓了撓頭:“賊跑到捕快家偷東西,不要命了。”

王小六的旭日輕功已是小成,抓個毛賊自然不在話下,足下輕點幾下,便來到那賊人身後。

那賊人見自己無法逃脫,連忙跳下屋頂,欲趁亂混入人群之中。

王小六習得內功後目力大增,死死盯著人群中賊人的身影,在屋頂上不斷躍起,發力急追。

“賊子,哪裡跑。”王小六高喝一聲,輕飄飄落在那賊人身前,擋住他的去路,右手一拳直直擊出。

只是那賊人渾身上下似抹了油一般,滑不溜手,王小六連連揮拳都未擊中他,倒讓他藉機逃出數步。

王小六不再出拳,足下連點幾下,飛身直直撲向賊人。

不想他甚是狡猾,從一旁拉了名行人送入王小六懷中,復又跑遠。

“流氓,抱著我作甚。”一名五十餘歲的大嬸破口大罵,臉上帶著幾絲紅暈。

王小六放開懷抱,連忙道歉一聲,又發力直追賊人。

別看那賊人身矮腿短,跑起來卻不輸駿馬,二人一追一逃,轉眼便穿過朱雀大街,來到萬安縣所轄。

這時,街上遠遠行來一隊人馬,像是負責晚上巡街的萬安縣捕快。

王小六大喜,遠遠喊道:“將那前面的賊人留下。”

不想這群捕快分開左右,放那賊人徑直離去,復又堵在他面前,橫刀拔出直指王小六。

為首一人高喝:“來著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