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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醉仙樓醉酒

片刻後,眾人散去,各自去忙差事。

王小六挺胸疊肚,緩步邁入公房,找了張椅子坐下,一時也不知該做些什麼。

張三麻子早已離去,竟是親自帶隊前去巡街。

王小六端坐在長椅上,翹起二郎腿,手裡端著一盞香茗,口中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午時,王小六身著大楚國唯一的九品捕快官袍邁出縣衙,去臨街的食肆用飯。

周遭的客人不時對他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他就是救了公主的九品捕快王大人。”

“這般年輕?”

“你看人家這相貌,再看這做派,一看就知道是有真本事的。”

“也不知道他成親了沒。”

“就你家的胖閨女,人家肯定看不上。”

“去去去......”

王小六假意應付眼前的飯食,兩隻耳朵卻支稜起,聽著眾人的話語,只覺平日裡普通的飯食也有滋有味起來,不知是不是換了廚子。

回到縣衙,遇到留守的捕快衙役,個個爭先向他問好,縣衙裡一時熱鬧非凡。

王小六復又回到公房,百無聊賴中想起這些時日的境遇,如同做夢一般。

“哎呦”一聲,卻是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覺得不是做夢。。

他又想起多日不曾修煉的武功,心想:自己能從刺客手中救下公主,又能中寒毒不死,想必還是這《大日心經》的功勞,就是不知是否有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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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凝神靜氣,默默運功,發覺丹田氣海內的真氣不像先前那般,陰陽交匯融合,約莫著七分陽三分陰。

他出拳發力,心念到處,真氣如臂使指。

待王小六從沉思中醒來,已是將近黃昏,斜陽夕照,有些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他連忙起身,快步走出公房,張三麻子帶著一眾尋街捕快剛剛回來縣衙。

“張捕頭幸苦了。”王小六抱拳作禮,見他一臉疲倦,心道:讓你也嚐嚐巡街的苦頭。

“巡街是我等本分,何來幸苦一說。”三角眼快速轉動幾下,張三麻子連連擺手:“小六兄弟,我已在醉仙樓定下酒宴,你我二人同去吧。”

“我們穿著公服,掌櫃還以為是抓捕盜賊,還不下破膽子,張捕頭和各位大哥不如先回家梳洗,換上便服再去。”王小六不為所動,輕聲說道。

“呵呵。”張三麻子乾笑幾聲:“言之有理,我先回家梳洗,晚上張某在醉仙樓恭候小六兄弟。”

眾人各自回家梳洗,換上常服便衣,三三兩兩結夥向醉仙樓走去。

醉仙樓,長治縣乃至京城最有名的酒樓。樓分五層,一層二層多是些富戶文人用飯的地方;三層非有官位公職在身不可;四層以上全是包間,早已被城中王公貴族包下;五層想來不開放,據說當今聖上還是皇子時似曾在五層用飯。

醉仙樓也是出了名的貴,一層二層普通一桌便需要紋銀十兩,三層一桌下來最少也要三十餘兩,至於四層,想必也只有王公貴族才能享用的起。

當然,醉仙樓的飯食也是貨真價實美酒佳餚,縱然一頓飯便需花費巨資,京城人還是趨之若鶩。每日人滿為患,不提前預定桌位,根本別想走進酒樓。

眾人結伴而行,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大街兩旁還有未收攤的小吃商販,不斷吆喝,招攬客人。

轉過街角,朱雀大街的西側,五層的高樓拔地而起,如鶴立雞群,佔地寬廣,後面似乎還有供人歇息的客棧。

門前大腿粗細的杆子上挑著酒樓的幌子,上書鬥大三字:醉仙樓,不知是何人墨寶,字跡龍飛鳳舞,直欲破空飛去。

酒樓門前左右站著數名身著灰色短打,肩搭白巾的店小二,殷切得招呼用飯的客人,將其帶入酒樓中尋找定下桌子。

王小六和張三麻子二人並肩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將近二十人,多是張三麻子親信,唯有邢禮一人稍稍偏向王小六。

一群人浩浩蕩蕩,甚是扎眼,門前店小二早已迎了上來:“張捕頭,怎麼今日有暇來小店用飯。”

張三麻子回頭望了一眼王小六,面露得色:“今日我們是來給這位九品捕快慶賀的,三樓的位置給我留下了吧。”

“可是不巧,今日三樓被包場了,您看二樓可不可以。”

“什麼,老子上午就定好三樓的兩桌酒席,你現在給我說包場了。”張三麻子麵皮微紅,高聲喊道。

“張捕頭,還請息怒。”不知何時,一個圓胖的掌櫃已走出酒樓,眉眼擠成一團,抱拳作揖:“張捕頭攜貴客上門,小店招呼不周,今日酒水都算在小人身上。”

“怎麼,你看不起我等?以為我們開銷不起嗎?”張三麻子麵皮發青,脖頸處青筋暴起。

掌櫃連忙走到身前,低聲細語:“可是不巧,今天幾位江南道官員子弟進京,來小店接風吃酒,本來是要向去四樓的,您也知道四樓都是包間,他們才在三樓包場,您多擔待。”

張三麻子只能偃旗息鼓,他只不過是京城小小捕頭,如何能同朝中大員子弟相提並論。一言不發,帶著眾人向二樓走去。

眾人分成兩桌坐下,張三麻子和王小六挨著坐到一起。

不多時,新鮮滑嫩的河魚、汁多味美的牛脊、鬆脆可口的河蝦盡數端上桌來;還有時令蔬果拼成的冷盤小菜,翠綠誘人,令人食指大動,眼花繚亂。

只是聞著便覺香氣撲鼻,眾人垂涎欲滴,急不可耐的看向張三麻子和王小六二人。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張三麻子暗自腹誹,卻是忘了自己第一次來醉仙樓的樣子。

他面帶笑容,緩緩起身,舉起酒杯:“今日張某做東,宴請王小六兄弟,還要祝小六兄弟財源恆通,早日加官進爵。”

眾人不敢怠慢,皆盡起身端起酒杯,齊齊向王小六敬酒。

“不敢,兄弟我才疏學淺,僥倖救駕公主,得皇上恩典,封了一官半職。”王小六端起酒杯示意:“今日借花獻佛,也祝張捕頭及諸位弟兄財源廣進,早日立功受賞。”

說罷,王小六仰頭將杯中酒水飲下,倒轉酒杯示意。

“小六兄弟痛快,此言甚得我心,諸位請。”張三麻子不甘示弱,也將酒水喝下。

隨著這杯酒喝下,氣氛漸漸熱鬧起來,眾人不斷向王小六、張三麻子敬酒,一時間觥籌交錯、筷箸齊舞,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