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和王小六相同心思的人還有很多。
一來，玄陰果的價格被加得越來越高，尋常江湖散客哪有如此財力，便是有此財力的也未必達到需要用玄陰果突破境界的程度。
二來，若將此物收入囊中，得罪了聖心閣和修羅宮不說，也必將為自己引來禍端，出島後不斷被人謀算，只怕功力沒有精進多少，性命早已然不保。
不提眾人的心思，修羅宮的少主和聖心閣的長老顯然是較上勁了，誰都不肯輕易放手。
一時間，兩人針鋒相對，大殿中來回激盪的都是他們的聲音。
“十一萬兩。”
“十二萬兩。”
“......”
不過片刻，玄陰果已被喊到十五萬兩的價格。
只是雖然二人都在來回加價爭奪，情況卻稍微有些不同。
往往聖心閣長老的叫價聲尚未完全落下，修羅宮少主的加價聲便隨之響起；但每次修羅宮少主加價之後，聖心閣的長老卻要稍稍思量幾息。
場中眾人早已被兩者的財大氣粗驚得目瞪口呆，再無一人開口說話，安安靜靜的老實吃瓜。
只是聖心閣長老的聲音越來越低，略顯中氣不足，大概是玄陰果的價格已超出了承受範圍；修羅宮的少主卻躊躇滿志，大有不得此物誓不罷休的架勢。
“十六萬兩。”
修羅宮少主站在座椅前不肯落座，號牌又被他高高舉起，橫眉細目的臉上愈發陰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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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自在剛才被他一番質問，現在也默不作聲，任憑他上竄下跳加價爭奪。
聖心閣長老的臉色格外難堪，眉頭也跟著微微皺起，沉吟了片刻一咬牙，自嘴角擠出幾個字來。
“十七萬兩。”
“二十萬兩。”
話音未落，修羅宮少主已大聲吼道。
聖心閣長老的臉上不由一怔，旋即苦笑：“戰少主豪氣，聖心閣認輸了。”
說著，他帶著些許不甘緩緩落座。
此番爭奪當真有些震人心魄，即便自己落不到半兩銀子，可眾人均覺不枉此行，日後又多了幾分與人吹噓的內容。
一時間議論聲又紛紛響起。
見聖心閣開口認輸，修羅宮的少主好像鬥雞獲勝的公雞一般模樣，在自己的座位前張牙舞爪，紅光滿面。
高臺上的謝永壽冷笑連連，心中暗忖道：聖心閣好黑心的手段，比我們這種專門做生意的心腸還黑上三分。
身為金玉閣的執事，他自然知道玄陰果的來歷，正是聖心閣將此物委託給金玉閣拍賣。
至於聖心閣為什麼不自己製成丹藥後再販賣，謝永壽隱隱也能揣摩上幾分。
無非是兩點原因：
一來，以玄陰果為主煉製丹藥，想必還要新增其它不少珍貴的藥材，煉製的成本必然不低。
二來，煉製丹藥也有一定的成功率，便是聖心閣手段再高明，也有失敗的可能。
一旦失敗，前面的投入便打了水漂，風險太高，索性不如直接將玄陰果出手。
修羅宮少主臉上難掩笑容，得意洋洋的說道：“謝執事，你可以宣佈結果了。”
聞言，謝永壽環顧四周，隨即高聲喊道：
“還有其他朋友出價的嗎？
二十萬兩，一次。
二十萬兩，兩次。
二十萬兩，成交。”
說話間，他手中的木槌狠狠落下，將結果大聲宣佈出來。
“恭喜修羅宮拍得此物，請下來辦理手續。”
謝永壽拱手行禮，向修羅宮眾人發出邀請。
片刻後，修羅宮少主帶著白自在及眾多手下快步走到一樓，隨後跟著一名小廝去辦理手續。
“好了，諸位，時候也不早了，接下來便是今天最後一件拍品。”
看著漸漸遠去的修羅宮眾人，謝永壽的笑容愈發燦爛。
一名青衣小廝快步走上高臺，手裡捧著一本書冊。
莫非又是什麼武功心法？
在場眾人幾乎同時想到。
今天拍賣的武學秘籍著實不少，拍賣會舉辦了五年，只怕前四年出現的武學秘籍加起來還不如今天一天來的多。
既然能被放到最後，顯然不是尋常的武學秘籍。
想到這裡，不論是一樓的江湖散客還是二樓的各大武林勢力都擦拳磨掌，準備一探究竟後行出手。
“《大自在心經》。”
從小廝手中將書冊拿了過來，謝永壽高高舉起向眾人展示。
一本書封上寫著“大自在心經”五個大字的書冊被他拿著手中，只是字跡稍稍有些潦草。
“謝執事，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這分明是不知何人隨意纂寫的書冊，謝執事，你們上當了吧。”
捱得高臺最近的幾名江湖漢子看得分明，大聲吵嚷起來。
二樓的王小六臉上一紅，這《大自在心經》自然是他的手筆。
那日抄寫的武學心法實在太多，寫到最後手臂痠麻無力，最後一本的字跡自然有些潦草，書封上的字跡也就成了這般模樣。
白鴻振不知他的心思，當即衝王小六輕聲說道：“沒想到金玉閣也有走眼的時候。”
顯然，他也認為此書是偽造而成。
王小六臉色漲紅，卻又不好辯駁，唯有拿起一塊點心狠狠的咬下。
“安靜，諸位聽我一言。”
見到眾人紛紛質疑，謝永壽神態自若，沒有半點慌亂的表情。
他雙手抬起向下壓了壓，聲音遠遠送出，瞬間便將場中的紛雜聲盡數壓下：“此秘籍我們金玉閣的執事長老已辨識過了，不是假的。”
略微停頓，他的臉上嚴肅起來：“諸位也知道，我金玉閣的拍賣會已舉辦了四年，可曾聽說過有欺瞞客人的事情發生？
此功法的真偽不用質疑，有我們金玉閣擔保。
經過執事長老的斷定，研習此種功法，至少可以修煉到六品的境界，若不是少了後面的外功招式，這武功心法我們根本不會拿出來拍賣，早就自己收下了。”
聽到他的解釋，場中眾人安靜了下來，幾名漢子再三確認：“謝執事所言當真？”
“自然如此，你們是覺得我們金玉閣連臉面都不要了嗎？”
謝永壽輕輕點頭，語氣格外嚴肅。
“那開價多少。”
“謝執事，開始吧。”
眾人叫喊了幾聲，大殿中的目光齊齊匯聚在謝永壽身上，等他開始拍賣。
見狀，謝永壽微微一笑，朗聲道：“雖然這本《大自在心經》沒有外功招式，但就憑它能助各位將內功修煉到六品的境界，我想諸位也應該明了其中的珍貴之處。”
正如他所說的，可以將內力修煉到六品境界的武功秘籍何其珍貴。尋常的小門派，便是連門主、長老等核心人物都未必有六品的心法可以修煉。
一時間，在場的江湖散客氣息都粗了幾分。
見狀，謝永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宣佈：“底價十萬兩，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