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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五行刀法

藤原溫子點頭,又抬頭看著魏尺木:「你也是來殺我父親的麼?」

魏尺木搖頭,好奇道:「怎麼,你家裡常來刺客?」

藤原溫子幽幽道:「從我記事起,便不斷有刺客來殺我父親,也殺我。我母親便是在我十歲那年死在了刺客手上……」

「唉……」藤原溫子說著說著,不覺輕嘆一聲,接著道:「我已記不清家裡到底來過多少刺客了,只是他們都沒有成功,都死在了這裡。」

說到這裡,她忽然睜大了雙眼,聲音也高了一些,急道:「你快些逃罷,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魏尺木見藤原溫子反勸自己逃走,便問道:「你不恨那些刺客麼?」

藤原溫子搖頭:「恨過。可殺我母親的刺客早就死了,恨又怎樣呢?後來,見到越來越多的刺客死在父親手裡,就再也恨不起來了。我覺得他們也很可憐,唉。」最後又是一嘆。

魏尺木見藤原溫子心中不藏仇恨,還為自己擔憂,心中也跟著喟然一嘆:「或許這就是天性本善罷?」

魏尺木雖在藤原溫子跟前露了音容面貌,此時自然也沒有殺心,輕道:「謝了,溫子小姐。」言罷,也抽身離去。

藤原溫子沒想到魏尺木說走便走,眨眼間已消失在她眼前,這才想起還沒問他叫什麼名字,想問時卻哪裡還有魏尺木的蹤影?藤原溫子便倚在門口,望著靜默的夜空,還是微微一嘆,也不知是為亡母,還是為那些刺客,抑或是為自己?

魏尺木才出了藤原家不久,便聽到巷間傳來了細微而緊湊的打鬥聲。魏尺木循聲而去,只見一道窄巷裡一個黑色身影在對空舞劍。

再靠近數丈,魏尺木便認出那黑色的身影正是千葉絕代。魏尺木見她不斷憑空揮劍,劍端時不時傳來金戈交擊之聲,便知她遇著了那號稱「半鬼半神,半假半真」的服部流一。

魏尺木見千葉絕代施展出來的《五行劍法》也是精妙無比,並不遜於賀茂風華,又想起黃貞的劍法,不由心道:「千葉絕代的這份武功,倒是比她厲害……」

千葉絕代的《五行劍法》雖然精妙無比,可面對服部流一的風隱之術,並不能將劍法的威勢盡數施展。千葉絕代將劍法一連變化了百般,還是不能逼迫服部流一現身,反倒有時會被忽然從四面八方破空而出的手裡劍和苦無逼得劍法紊亂。

數十招一過,千葉絕代便覺有些吃力。她自忖在服部流一身上討不到半分便宜,正思忖如何脫身時,卻忽然發覺那些會突然飛出的手裡劍與苦無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有好一會兒沒露蹤跡了。

饒是如此,千葉絕代也不敢稍作懈怠,仍舊橫劍而待,警惕四周。過了良久,四周仍然無聲無息。千葉絕代以為服部流一已經遠去,心中緩緩松下了心中一口氣。她雖想不明白服部流一為何穩佔上風卻忽然退走,此時卻不宜再做計較。。

魏尺木見了,心底卻暗道一聲:「不好!」

千葉絕代準備離去,正要收劍入鞘,忽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急喚:「小心!」

與此同時,天際忽然破開一角,其中乍起一段藍白色的寒芒,如雷光乍洩一般,從天邊縱斬而落。

果然,又是「切天」!

千葉絕代雖被忽然的人聲警醒,手中長劍未完全入鞘又「啷當」一聲拔出,只是她又被這忽然的雷鳴震懾了心神,手中長劍不覺間已慢了半分。而那道曲折的雷電眨眼間便已來到了她身前。

只聽得一聲「轟隆」,電光火石之間,千葉絕代飄退一丈,卻毫髮無傷。

原來是魏尺木已飛身趕到,起手一刀,盪開了服部流一的這一記「切天」。

雷光逐漸消散,服部流一仍舊隱匿於風中,微訝道:「魏尺木?又是你。」

服部流一在一日之內兩遇魏尺木,魏尺木兩次都阻止他殺人。他似乎在質問魏尺木,為什麼幫了源能有還要幫千葉絕代。

魏尺木給了服部流一一個理由,也給了自己一個理由,道:「堂堂第一忍者,竟然也用擄人的下作手段?」他不管真假黑白,先把小洛俠被擄之事安在了服部流一頭上。

服部流一道:「不知所云。」

魏尺木冷笑道:「你擄走了我徒弟。」

服部流一道:「我沒有。」

魏尺木笑而不語。

服部流一見魏尺木這副油鹽不進的神情,他終於明白,魏尺木並非認定是他擄了甚麼人,而是存心要插手這件事。

服部流一道:「魏尺木,我無意與你為敵。可是這個陰陽寮的人,我卻不能放過——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魏尺木冷笑道:「我若非管不可呢?」他心底想著,幫她一次,算作方才失態的賠罪罷。

服部流一疑道:「非管不可?」

魏尺木沒有半點遲疑,接道:「非管不可。」

魏尺木瞥了千葉絕代一眼,見她依舊眉目如畫,不懼不畏,又問道:「你為何非要為難她?」

服部流一直言道:「因為她偷聽了不該聽的話。」

原來千葉絕代奉師父之命來藤原家探查虛實,正躲在屋頂偷聽之際,卻不想被服部流一察覺到了動靜,這才匆忙逃到了後院。從藤原溫子那裡出來之後,便被服部流一在此地截了去路。

魏尺木心底暗笑一聲,叫道:「她聽不懂唐話,你倒不必如此擔心。」

服部流一道:「堂堂陰陽頭的徒弟,千葉家的族人,怎麼會聽不懂唐話?」

忽然,魏尺木感覺到一道如刀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服部流一的聲音帶著不同尋常的冷冽,再次傳來:「你怎知我們說的是唐話?!」

魏尺木不回答服部流一的話,而是又看向了千葉絕代,似乎要看穿她到底聽不聽得懂唐話。千葉絕代仍然那副神情,不置可否。

魏尺木道:「不就是藤原基經擔心不能一直攝政的事麼?我也聽了,勞駕你連我也一起殺了罷。」

服部流一的聲音冷中夾怒,道:「你當我殺不了你?」

魏尺木拿手指敲了敲刀背,道:「魏某也想試試你究竟能不能配得上『半鬼半神』的名頭。」

服部流一並未動手。半晌,服部流一似是做了決定,輕吐了口氣,道:「你會知道的。」

魏尺木雙目神采奕奕,橫刀而待。可服部流一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沒了動靜。

等了片刻,魏尺木的直覺告訴他,服部流一已經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魏尺木將「雁尾」墨刀放回背上,千葉絕代仍舊持劍而立,以備服部流一偷襲。

魏尺木似是自言自語,輕道:「他已經走了。」

千葉絕代狐疑間,風盡頭傳來服部流一的聲音:「魏尺木,你已兩次壞了我的事,將來若有第三次,不論在何時何地,也不論有何人在場,我必出手殺你。」

「我必出手殺你!」

……

服部流一在日本成名已久,也是一代宗師,自有其高傲的脾性。魏尺木連番與他針鋒相對,他又連番退讓,實在是對魏尺木容忍了太多。若非如今不宜結下強敵,只怕服部流一早已大打出手。可事不過三,如果魏尺木仍舊不識抬舉,不知進退,服部流一必將讓他自食惡果。

於日本的江湖人士而言,被服部流一盯上,只怕比遭受了世間最惡毒的詛咒還要可怕。可魏尺木卻毫不在乎,不僅因為他是唐人,更因為他是百家傳人的魏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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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信服部流一走後,千葉絕代忽然吐出一句唐話:「謝了。」

魏尺木聞言卻是心底不禁一蕩,這聲音竟是這般的熟悉——真是她麼?

魏尺木心神忽亂,如果真是她,為何數次見面都彷彿陌路?莫非是受了傷失憶了麼?還是被人施了甚麼歹毒的藥?魏尺木百思難解,又不願冒失相詢,只得強定心神,勉強擠出一句:「你……真會唐話?」

千葉絕代眼瞼輕垂,道:「服部流一說過,我會唐話不足為奇。」

魏尺木下意識地微微點頭,接著也低下了頭。千葉絕代螓首微揚,道:「我知道你徒弟在哪兒。」

魏尺木也抬頭,目光與之相接。千葉絕代只看了一眼,便避開了魏尺木的目光,接著道:「她被我師兄藏在右京的一處山腹中,並無危險。」

魏尺木眉頭微皺,問道:「你師兄想怎樣?」

千葉絕代道:「是我師父想要你身上的陰陽家之物。」

魏尺木心道:「陰陽家之物?是那枚玉佩麼?」

千葉絕代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收劍入鞘,轉身而去。看著千葉絕代修長旖旎的背影,魏尺木幾次想衝過去摘下那張可惡的面紗,可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魏尺木在心底暗暗寬慰自己:「若果是她,她既不願與我相認,我又何必相逼。若不是她,摘之又有何益?」

待千葉絕代走後,魏尺木也正要離去,卻瞥見原來千葉絕代所立之處有一本泛舊的書籍。魏尺木走過去撿了起來,上面寫了「五行刀法」四個篆字,還有「五德始終陽卷」六個小字。

魏尺木心下瞭然,知道這是陰陽家絕學《五德始終》的陽卷刀法。他粗粗翻了幾頁,但覺五行之間的相生相剋盡在其中,招式奇妙詭譎,極盡變化之能事。這與他所練的《天志刀法》、《中庸劍法》都大為不同。

魏尺木雖不知這本刀法是千葉絕代有意留下報他解圍之恩,還是無意中遺落在此,但此刻刀法落在了他手中,自沒有不學的道理。

要知道,這本刀法並不是尋常的武功,而是百家之一陰陽家失傳的絕學。魏尺木是雜家傳人,雜家之存在便是為了吸取百家之精華,是為了集百家絕學於一身。

近百年來,百家武功失傳愈多,雜家也愈發凋零,陰陽家更是沒落。而今,雜家武功中止有「五行劍法」中的兩式殘訣,魏尺木如何肯錯過這完整「五行刀法」?

自古武功各有門派家族傳承,不容兼習或偷學。而雜家習百家武功,卻不為百家所忌,這也是得益於雜家祖師爺呂不韋當年的壯舉,贏得了百家的默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