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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曼陀羅華

忽見南疆蹙了蹙眉,小手在暒歌的手裡動了動。

“你是不是又在發夢魘了?不知你此次的夢裡有沒有我。”暒歌輕聲說道。

不曾想服了喪靈枯後,還能夢魘……

一襲湖藍色華服的南疆,在她苦海碧草茵茵的花園裡賞著花。

身後忽現一襲白色華服的女子,輕喊道:“南疆。”

南疆聞聲轉頭看去,是一位秀雅絕俗,頗有一股輕靈之氣的美貌女子,模樣與南疆頗為神似。

“你是何人?”

“我是你的朋友。”

瞧著面前這女子,自己並不曾結交過此女子,怎會說是自己朋友呢!

遙想曾出現在自己夢裡的女子也說是自己的朋友,當時雖幻成了自己的模樣,可這聲音聽起來,與面前的女子確有不同。

怎的又出現了一位說是我的朋友?南疆輕拂了拂袖,淡淡道:“朋友?我不曾記得有見過你。”

“我在你心裡住了億萬年之久,此次得以真身在你的夢裡出現,是因你玄靈珠發生了裂痕。”

南疆略微吃驚道:“住在我心裡?我心裡可沒有你的。”

那女子盈盈一笑:“沒關係,我很快就可以不用在你的心裡,你的夢裡了。”

這話怎聽起來頗為詭異,南疆眉頭一凝:“為何?”

“說起來,我還得感激你,若非你一心想要認識朋友,也不會有我的出現。”

“此話是何意?”

“我是你一心識友的執念化生而來,你是曼殊沙華,我是曼陀羅華。”

這女子倒也直接,莫非自己真有那想什麼就來什麼的本事?

不可否認,在自己經年的枯燥乏味,孤寂冷清的日子裡,的確祈盼過多識些朋友來打發這久遠的孤獨餘生,不過也只是想想,不會真有那麼巧吧?

“難道想一下,就生了執念?”

“你可不是只想了一下,你這一想,就想了億萬斯年。”

即便是想了億萬年,也不能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吧?這也未免太過荒謬。

見南疆仍然不信,那氣質奪人的美貌女子側過身去,不苟言笑的模樣似心有不平。

“因你是鴻濛玄域初生之時,降生在這玄域大地上唯一一株紅色曼殊沙華,而我,只是你的執念化生而來,只能化成白色的曼陀羅華,故而取名,白曼。”

“白曼?”

“是的,我的名字就叫白曼。”

“之前的夢魘裡,有一位與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也說是我的朋友,莫非她也是我想出來的?”

“那就是我,那時我還無法幻出真容,只能幻成你的模樣出現。”

南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明白了,白曼的出現,是自己想要認識朋友的念頭,也就是白曼說的執念,化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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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以真容出現在自己的夢裡,是因自己的玄靈珠發生了裂痕。

可玄靈珠為何又會發生裂痕?莫非是白曼所為?可自己並無與白曼打鬥的印象啊!

苦想許久,也沒個答案,索性不去想了,反正自己現下感覺良好,並無感到不適。

“那你此次出現是為何?”

“你許是不知,你已經瘋了,你的玄靈珠受損,所以我才得以離珠幻出真容出現。”

瘋了?南疆忍不住發笑:“我瘋了?我不是好好的麼?”

“南疆,這是你的夢,你我都在夢境裡,你已痴傻許久。”

今日這是怎麼了?怪異之事一樁接一樁的來。

朝白曼看了看,南疆內心犯起了嘀咕,這又是執念,又是白曼,又是自己瘋了的,今日做的這個夢,可真是一點也不好玩兒。

白曼只是我做的夢,待我夢醒後,一切如常。

所以,無論白曼如何誆自己,自己都不會信的。

見南疆絲毫不信,滿不在乎的神色,白曼有些急了:“你是真的瘋了,是兀顏麗害的你。”

夢裡的白曼竟知曉顏麗?還越說越玄乎了,南疆笑了笑:“白曼,你只是我做的夢,竟會知道兀顏麗的存在,莫非你也是兀顏麗的執念?”

白曼頓時被南疆氣的徹底無語,難怪輕易就被顏麗害成痴傻,氣呼呼的衝南疆喊了句“你活該!”轉身就要走,這模樣雖神似南疆,這火辣性子倒是與南疆截然不同。

我活該?南疆感到莫名其妙,緊忙喊住白曼想問個明白:“我為什麼活該?”

“反正你也不信我,好歹我是你執念化生而來的朋友,總不能見你白白受兀顏麗迫害受餘生痴傻之苦,我已離了你的玄靈珠,現在我要離開你的夢境,去找兀顏麗算賬。”

南疆的手微微一抖,莫非白曼說的真有其事?自己真的被兀顏麗設計陷害,玄靈珠才有了裂痕,白曼才得以離珠?

那,說起來,顏麗對白曼有離珠之恩?而自己對白曼有化生之恩?

若白曼所言不虛,她的由來,以及現在的離珠,豈不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這…罷了罷了,哪怕果真如此,能化生出一個活生生的朋友來,痛苦也是值得的,眼下是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

“白曼,你方才所言,都是真的?”

“是的。”

“你是如何得知?”

“那日,兀顏麗給你果子說讓你消渴,你吃下後,玄靈珠逐漸起了異樣,由於我還未離珠,只能在你的夢裡施術,說話,那果子對我不起作用。也因此,我能聽到你們說話,卻不能與你們說話,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我不知她給你吃的果子裡有何物,但我確定,就是她害的你。”

南疆的小臉因驚惶變的煞白,喉頭發緊,幹疼。

不敢相信親口說要與自己做姐妹的顏麗,會害自己。

可白曼說的事,還歷歷在目,就是去地面遊玩,採摘綠果之時。

原來,她都是裝的,裝著與我盡釋前嫌,情同姐妹,其實她根本沒有放下蘭花,依然恨我奪她所愛,將我恨入了骨。

珠瞳裡漸漸噙起了淚,朝白曼看去:“蘭花,蘭花他可還好?”

“自你痴傻了以後,他既要承受錐心之痛,還要為你尋醫問藥,就不曾好好合過眼。”

一聽蘭花為自己憂心,且還不顧自己貴體,南疆的珠淚奪眶而出,泣不成聲…

今日若不是因白曼,她就不會夢魘。

若是不夢魘,她根本就不知自己清醒時,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