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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春耕(三)

“餘老伯,這餅子是怎麼做的啊?怎麼這麼甜啊?”郭琦一邊吃一邊向老餘頭問道。

“這雜麵餅子裡面加了山柿子,來常常醃菜疙瘩。”老餘頭一邊說一邊給郭琦加了一塊鹹疙瘩;“這鹹疙瘩,也是自家用山蘿蔔醃的,這醃蘿蔔的鹽還是官府給的。”

郭琦吃了一塊很挺脆的;“這官府還給發鹽啊?”

“官府說這不叫發,而是叫舍借。”老餘頭說道:“現在俺們吃的糧食、鹽、用的農具,住的房子;都算是官府借給俺們的,價值多少糧食,官府都造冊了,等將來日子好過些了,用糧食還了就行了。”

“那這得還多少糧食啊?”郭琦好氣的問道。

“不多,也就十石糧食,也就兩三畝地的收成(註解1)。”老餘頭憨笑道;“而且還是兩年後開始償還。”

在老餘頭看來,十石糧食換來這麼一份家業是十分值得的,要是沒有這些就是有再多的土地,他們一家人也活不下去。

用完晚飯後,老餘頭將郭琦等人帶到了客房。

“這個房間是我小兒子住的,就委屈你們在這裡休息一晚了。”老餘頭深表歉意道。

“餘老伯看您說的,我們這些行走在外的人,風餐露宿是常有的事,晚上能夠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已經很知足了。”郭琦笑言道。

“小子,你們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老漢就叨擾了。”老餘頭說完從屋裡退了出去。

農村的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最大的娛樂活動,恐怕就是造小人運動了;勞累了一天的百姓基本上都用過晚飯後早早的上床睡覺了,平時這些百姓一天都只吃兩頓飯,由於現在正值春耕,是需要出大力的時候,所以下地幹活的男人們,才會一天三頓飯,用來補充體力。

在餘老頭離開後,郭琦對宋益明道:“益明啊!在本王治下像餘老伯家這種情況的多嗎?”

“主公,各地大多如此。”宋益明向郭琦稟報道:“原雍州成年男丁大多入伍參軍或加入民夫隊伍,為軍隊運送糧草輜重;

而主公從西戎之地解救回來的漢家百姓,其青壯絕大部分都被留在了隴坻山脈修築堡壘,被送到後方的多為婦孺老人,要不是有那麼多的耕牛和駑馬,既是把地分給百姓,家裡沒有勞力,也無法開墾耕種,這也是卑職請主公,將十五萬青壯遣回的原因。”

“本王只知道領兵作戰,竟然不知民間如此疾苦,此乃本王之過啊!”郭琦十分自責道。

“主公,言過了。”宋益明言道:“雍地乃四戰之地,如無主公領大軍力挽狂瀾,雍地的萬千百姓還在忍受奴役之苦呢!”

“身為雍王,保護雍地百姓是本王的職責所在。”郭琦言道:“這些百姓既然選擇跟隨本王來到雍地,那本王就有責任和義務保護他們;

過不了多久,西戎大軍恐怕還會對我雍地發動進攻,所以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本王需要親自坐鎮前線指揮大軍應戰;這雍地的所有民政,本王可就全都交給你了;

如今百姓疾苦,對於那些烈士和參軍將士的家人,要重點照顧;各地的孤寡老人、婦孺孩童要進行贍養,總之本王要你做到雍地無饑民,最少要做到百姓能夠食果腹、衣遮體。”

“主公愛民如子,乃雍地子民之性。”宋益明感動道:“請主公放心,卑職保證一年之內,讓雍地百姓家家有餘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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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雍王郭琦與宋益明挑燈夜談,日後很多雍地的惠民政策,都是在今晚定下來,為日後雍國的富足奠定了基礎。

次日天剛剛亮的時候,郭琦就聽到院子裡有動靜,原本在一旁桌子上趴著酣睡的李武,突然站了起來,並拿起桌子上的戰刀。

“主公,又外人進院子了,聽腳步聲是一個成年男子。”李武十分警惕的說道。

“出去看看,記住沒搞清楚事情前,嚴禁傷人。”郭琦平靜的說道。

“諾!主公放心。”

李武說完開啟屋門,向院子走去;在李武離開後,郭琦站在屋門口看到一個壯漢站在院牆邊,院子的大門是關著的,很明顯這個壯漢是從院子外面,翻牆進來的。

“大膽賊子,竟敢私闖民宅,還不速速束手就擒。”李武對著壯漢呵斥道。

“你才是賊子呢!”壯漢大怒道;說完就像李武攻擊了過來。

“砰、砰、砰……”

兩人赤手空拳的過招,幾招過後,壯漢就有些招架不住了,畢竟壯漢只會一些莊稼把式,之所以能跟李武過招,靠的就是一身的力氣。

“哎呀!別打了,都是自家人,老二還不趕緊停手。”老餘頭從自己屋裡出來道。

兩人這才停下手來,壯漢走到老餘頭面前問道:“爹,他們是誰啊!怎麼會在咱家啊?”

“這可是咱們家的客人,人家昨天還幫咱家耕地呢!”老餘頭派了餘老二一巴掌道;“還不趕緊去給人家賠禮道歉。”

“餘老伯,道歉就不用了。”郭琦走過了笑言道:“老伯,這天都亮了,我們還要趕路,就先告辭了。”

“這就走啊?怎麼也得吃了飯再走啊!”老餘頭挽留道。

“不用了老伯,我們還急著趕路,告辭。”郭琦向老餘頭抱拳行禮道。

隨後又對餘老二道:“好小子,有把子力氣,要是能當兵肯定是個好苗子。”

“嘿、嘿、嘿……”餘老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俺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郭琦拍了拍餘老二的肩膀什麼也沒說,就像大門外走去出去,郭琦剛出大門沒有多久,一對衛士就來到了大門口,郭琦翻身上馬在一眾衛士的護衛下,一路狂奔而去。

看著郭琦一眾人遠離的身影,餘老二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哎呀!俺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雍王爺嘛!對就是雍王爺。”

“老二,你說啥?”老餘頭驚呼道。

“爹,那個年輕人就是咱們的大恩人,雍王爺;當初俺在修城的時候,遠遠的見過他老人家一眼,剛才一時之間竟然沒認出來。”餘老二十分懊悔道。

老餘頭聽完,趕緊跪下朝著郭琦遠離的方向磕頭,跪拜了好幾次才被餘老二從地上扶起來。

老餘頭起身後立刻說道:“趕緊的,將王爺用過的東西都供起來,這可是咱們以後的傳家寶啊!”

“爹,我這就去。”餘老二說完向郭琦居住的房間走去。

走進房間後,餘老二看到在房間內的桌子上,放著一塊銀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