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花停下腳步,有些生氣。
雙手叉腰,衝著小哥哥齜牙咧嘴,表明她生氣了,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夫子說過,無可救藥是用來形容一個人已經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你在罵我,我才不是無可救藥哼。”
小哥哥拎著根樹枝,拎出了寶劍一般的矜貴氣質。
聞言停了下來,懶懶地倚住樹幹。
伸長手,樹枝在小小花圓鼓鼓的臉上一戳一個坑。
小小花瞪他。
“小屁孩生個氣還挺有氣勢。”小哥哥只勾起一邊的唇角,似笑非笑,邪魅得像個妖精。
小小花忍耐住自己要原諒他的衝動,原地坐下,標準的耍賴姿勢。
固執的當個小蘑菇。
一大一小一時相顧無言。
眼看著小哭包眼睛裡又蓄起一汪清水,泫然欲泣。
小哥哥驀地笑了,在小小花的面前蹲下,拖著音,“喂,別哭了小屁孩,我是說你可愛得無可救藥。”
小小花滿眼要落不落的眼淚就這樣沒出息地憋了回去,臉上騰起飛霞。
仰著臉怔怔地看著小哥哥。
風恰好吹開小哥哥綁著眼睛的綢緞,腦後打著的結鬆開,黑色的綢緞慢動作似的,貼著他的臉滑下。
關鍵時刻。
天上的雲散開,明晃晃的太陽露了出來,強烈的陽光刺得小小花看不清。
一隻帶著涼意的手輕輕覆上小小花的眼睛。
待她重新睜開,小哥哥重新綁好了綢緞。
“哥哥為什麼要綁著眼睛啊?”小小花睜著一雙杏眼,乖巧可愛。
“這個啊。”小哥哥狀似並不在意,隨口說,“眼睛受了傷,見不了光。”
怕她又覺著自己可憐,情感氾濫又哭,小哥哥兇巴巴地威脅道,“小屁孩,再哭打你哦。”
小小花這次沒有哭,手握住小哥哥擱在膝蓋上的手。
小哥哥的手是她手的兩倍大,但這並不妨礙她把自己手上的溫度傳遞過去,軟乎乎的手緊握著冰涼骨感的手。
小小花用小奶音,鄭重其事地說,“小哥哥,我不哭你也不要哭。”
“我會好好學習醫術,治好你的眼睛。”
“日月可鑑,天地為證。”
小哥哥半晌沒說出來話。
風帶著躁意,吹得人心癢癢。
小小花懵懂地,照著大人安慰小孩的手法,笨拙地摸了摸小哥哥的臉。
嘿,不得不說,帥哥的臉的手感超好,不僅骨相驚人,而且皮膚細膩冰涼,像一塊美玉。
小小花不由的多摸了幾把。
小哥哥腿一鬆,朝著小小花身旁的草地上躺去,雙手隨意撐在身後。
開始笑。
笑得肩膀顫抖。
笑得露出一口整齊白牙。
笑得太陽光被揉碎,粼粼撒了滿地。
小小花也不害羞,轉身趴在草地上,雙手託腮,小腿翹起,一雙杏眼盯著小哥哥看。
小哥哥這麼好看,靈魂一定也好看。
那麼自己就是真的喜歡啦。
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辛苦一點兒也算不了什麼,自己回家一定要靜下心來好好學習,要為了小哥哥成為更好的人呀。
“喂,你叫什麼名字?”
剛這小屁孩是從妖界那邊過來的,估計是走丟了,這裡是和神界交界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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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花思慕。父皇說是母后思慕她,所以才給我取名為思慕,但是母后說是父皇思慕她。”
聽到這個稱呼,小哥哥的眼神變得微妙。
這小屁孩居然是妖界公主。
不過也好,名聲大,好找人。
淡淡扯開視線,枕著手臂仰面躺下,“問你名字,沒讓你說名字來由。”
“哦。”
“蠢。”
“?”
小小花不甘示弱,反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帥的人都沒有名字。”小哥哥無所謂地說,手從地上隨意扯過一根草莖,放嘴裡嚼,甜津津的味道滑入喉嚨。
“什麼?!!”小小花震驚了。
“幹嘛,一副沒見識的樣子。”
小小花不可思議,像是知道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驚訝地說,“我的馬桶都有名字!!!”
小哥哥,“……”
額角頂著一個井字,咬著牙齒說,“你走遠點,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要打你。”
這還沒完了是吧,先是說他連狗都不如,現在連馬桶也比不上。
小小花識相地走遠了幾步,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萬一自己被打可就不好了。
小哥哥忍耐地閉上眼。
過不了幾秒,聽見了小小花小心翼翼的聲音,“不是我要炫耀,我養的羊駝叫小推,因為他總是tuituitui地吐口水。”
小哥哥嗓音低沉,“閉嘴。”
“好吧。”
“你為什麼會沒有名字啊?”小小花安靜不了多久。
“長得帥唄。”
“你撒謊,才不是這個呢,我就知道。”
小哥哥看著天空,風捲雲舒。
他確實沒有名字,他甚至沒有見過父母,自從記事開始,所有人稱呼他為神主。
對常人而言,他叫什麼並沒有所謂,根本沒人關心這件事。
“那花小慕給我取一個?”
小小花瘋狂點頭,她最喜歡取名了,家裡幾乎每樣東西都被她取了名字。
“有了!”小小花拍了拍額頭,“哥哥你就叫綏安吧。”
“綏安?”小哥哥不知道是哪兩個字,照著音念了一遍,還挺好聽。
小小花點頭,眼睛彎彎,“嗯,事事妥綏,年年康安!綏安。”
“綏安,綏安……”小哥哥把這個名字來來回回念了好幾遍,嘴角上揚,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你喜歡嗎?綏安?”小小花很開心,這是她第一次給‘人’取名呢。
“你過來。”綏安柔和的目光穿透黑綢緞,落在不遠處的人兒身上。
小小花謹慎地走了一小步。
“你過來,又不打你。”綏安微微垂頭,手放在腰身上,在解什麼東西。
小小花提著裙子走得端莊優雅。
突然。
寒光一閃。
小小花端莊優雅通通不見,一臉驚慌,被嚇成了表情包,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膽這麼小?”綏安饒有趣味地盯著她看。
“才沒有呢。”
小小花一秒冷靜高貴,拿起落在裙襬裡的東西。
是一個被雕成花型的玉佩。
通體雪白,晶瑩剔透,拿在手裡有種滑膩的質感,發出溫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