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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金谷沒有說太多, 而是安排了一個蟲, 帶著季遠和亞裡安到了房間。

一位看起來有點內向的亞雌, 帶著季遠和亞裡安朝著不遠處的一處小平房走去。

一路上, 亞裡安和季遠並肩走著,季遠看著這裡的情況。

按照金叔說的,他們這裡特殊, 只有特定的躍遷點才能準確躍遷到這裡。所以這裡還是比較安全的。

這裡一眼看過去, 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加起來有幾十戶人家。

一路上,有看到他們的亞雌, 都悄悄的盯著他們看。

眼中都是好奇。

季遠還看到不少的雄蟲, 那些雄蟲看到亞裡安, 明顯有點瑟縮, 但是看懂季遠和季遠身後帶路的亞雌後,才放下心, 不過還是離他們遠遠的。

帶路的亞雌叫金一,這裡的很多的蟲,都姓金。

他們都是金叔和金銘他們救回來的。

所有很多被救出來的雌蟲,都決定, 徹底忘記過去痛苦的記憶,和金叔他們一個姓。他們這些同病相憐的雌蟲, 才是真正的一家。

一路上,金一很少說話,帶著他們到了距離中間房屋大概三百米遠的一處房子, 小聲道:“季先生,這裡就是你們暫住地地方,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您直接找我就行了。”

季遠眉眼溫潤的笑道:“謝謝你,我們有需要一定會找你的。”

“那我就想不打擾你們了,屋子裡一切東西都很齊全,要是缺漏什麼,我就住在您隔壁,直接敲門就好了。”金一抬頭飛快的看了眼季遠,又飛快的低下頭。

“好的,你先去忙吧,不用一直在這裡的。”季遠和亞裡安對視一眼,季遠溫和的看著金一。

金一聽到季遠的話,如獲大赦,趕緊走了。

季遠和亞裡安這才推開門,其實屋子挺好看的,有點像農村的院子。

前面是一大門,大門後是個庭院,院子裡面種滿了青草,季遠甚至能聞到青草的苦澀味道。在院子後面則是一個三間的小屋。

這個小院有兩層樓。下面的一層,正對著大門是客廳,裡面沙發什麼都有,看起來像是待客的地方。兩邊則是兩個房間。兩個房間各有七十平左右,廚房衛生間都在這裡。

而樓上則都是臥室。

房間收拾的很乾淨什麼都不缺,廚房裡的食材也都滿滿當當的一下子。

雖然外面看起來有點破舊,但是裡面還有點鄉村野趣的味道。

季遠和亞裡安一起上了二樓。

亞裡安照常檢查了一下,這裡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監測儀器什麼的,不過搜尋了每個角落,都沒有。

亞裡安這才放下心來。

季遠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看著亞裡安忙活完,才開口,“亞裡安,你之前有瞭解過天伽族嗎?”

亞裡安拍拍手,拉過一章椅子,坐在雄主的身邊,“之前做邊境軍的時候和天伽族交手過幾次。”

他回想著他沒成為中央軍時,曾經很多次都是在和天伽族的軍雌,打戰。

現在回想起來,按照金谷說的,那些犧牲在邊境的軍雌,他們的孩子,也許都沒能逃離那樣的厄運。

“難怪天伽族一直瞞著這種事,如果底層的軍雌們,直到自己在前線為國效力,可是他們的孩子,居然會遇到這種事,如果事情一旦被揭露,這些軍雌的怒火,可不是研究院能承擔的起的。”

季遠和亞裡安想到一起去了嗎,他們對視了一眼,突然想到金谷的話。

季遠捏著亞裡安的手指,皺眉:“如果我們猜的沒錯的話,難怪金谷有那麼大的手筆,讓布拉第他們去劫藥劑。”

亞裡安摸摸季遠的頭髮,微微點頭,“我們來的時候,看到金谷和布拉第的雌父認識,甚至能帶布拉第的雌父到他們的基地來,聽布拉第雌父的意思,他們家的勢力也挺大,金谷他們估計和布萊第的雌父,是合作關係。甚至,金谷他們,肯定還有更大的底牌。”

如果季遠他們猜的沒錯,金谷他們,應該是已經找到了證據,拉攏了很多天伽族底層的軍雌,甚至中層勢力的軍雌。

畢竟天伽族的很多中層勢力中,靠著軍功坐上家主之位的很多。

權勢迷眼,一旦這些家主在某一天,被徵召回戰場,甚至犧牲在戰場之後,知道他們的孩子被家族送到研究院,接受這樣的研究,相信都會崩潰到懷疑信仰。

底層階級的軍雌怒火,和中層階級的軍雌怒火,是那些上層階級承受不住的。

聽金谷的意思,他們是想要為雄蟲和那些變異的雌蟲,攫取相應的權利和地位。

季遠覺得金谷真的有可能成功。

這幾天光腦中,上層中也是有一部分理智的雌蟲,反對這項實驗的。

還有很多的中立方。

據說,現在聯邦席位中,分為三批,一批同意,一批反對,還有一批中立。

如果,金谷讓反對的,還有中立的,投向金谷這邊,金谷,也許會有成功的可能。

至於怎麼說服他們,就看金谷能不能狠的下心了。

季遠無意識的握緊亞裡安的手,突然想起他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去過的所有地方,見過的所有情景,突然心裡一陣寒氣直往上冒。

如果說,天伽族對雄蟲,實施的是身體上的圈養,那麼,蟲族呢?

季遠死死的掐著亞裡安的手,眼睛越來越大,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想法。

亞裡安看雄主的樣子,有點著急,“雄主,雄主,你沒事吧?”

季遠緩過神來,呆愣的搖搖頭。

突然,他語氣急迫的問亞裡安,“亞裡安,蟲族的雄蟲,一般會出去工作嗎?”

亞裡安想了一下,搖搖頭。

從他懂事以來,就沒看到過有雄蟲出去工作,他們更多的是依靠著雌君的權勢,雌侍雌奴的財產,領著國家的補貼,不是在參加聚會,就是在聚會的路上。

哦,對了,或者就是在選雌侍雌奴的路上。

季遠一臉怔然,是啊,他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從沒有看到過有工作的雄蟲,甚至就連雄蟲學院的教育,都在教育雄蟲們,他們可以不勞而獲,不需要像雌蟲一樣努力。

蟲族所有帶點技術性的工作,稍稍涉及到權利的工作,全部沒有雄蟲的身影。

這算什麼呢?

天伽族禁錮雄蟲的身體,而蟲族禁錮雄蟲的思想嗎?

可是,天伽族的雄蟲們,他們有思想,沒有停止思考,所以雄蟲們能想到反抗,能意識到為自己爭取地位和權利。

蟲族呢?蟲族的手段太高明了。

他們悄無聲息的將雄蟲的思想殺死,甚至連這種想法的火花都沒有。他們唯一要得就是讓雄蟲乖乖的按照他們的想法,成為育種機器罷了。

如果這時候,出現一個雄蟲,大聲地說,我們要權利和地位,不能等雌蟲動手,雄蟲首先都能把第一個發聲的雄蟲摁住。

季遠疲憊的捂住臉。

亞裡安看到雄主這樣,突然有點心慌,“雄主,你怎麼了?”

季遠搖搖頭,他知道亞裡安沒意識到這種事,他翻看過亞裡安的雌侍手冊,裡面通篇全是雌侍的一切屬於雄主。

雌侍應該努力的讓雄主開心,得到雄主的寵愛。

季遠甚至懷疑,這是不是蟲族讓雄蟲陷入紙醉金迷的一種手段。

驕奢淫逸,紙醉精迷,廣開後宮……

雄蟲們驕奢慣了,肯定受不了清貧的苦,但是雌君的財產不能動,他們只能廣納雌侍雌奴,得到他們的財產,然後努力生雄蟲,只要生了雄蟲,聯邦就會有一把筆的獎勵到賬。

而小雄蟲們則被送到雄蟲學院,進行洗腦教育。

可是,那些雌君的雄蟲幼崽呢?

他們,又真的甘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雄蟲幼崽,被蟲族洗腦成這樣嗎?

季遠越想眼睛越亮。

親情永遠是最偉大的,就像金谷,他能利用雌父對雌蟲幼崽的拳拳愛子之心,那麼蟲族呢?

蟲族雄蟲的雌君,很多都是貴族或者小貴族出生。

只要雄蟲想要進入上流社會,想要享受吹捧,他們就必須去出身比較高的雌蟲,作為自己的雌君。

難怪蟲族雌君的地位那麼高,他們可以隨意的出去工作,背靠名門,不用受雄主的氣,自己的財產也可以擁有,不用交給雄主,甚至對雄主後院的雌侍雌奴們有處置權。

這也算一種變相的交易。

他不信蟲族所有的雌君,都有這麼高的覺悟,為了蟲族大義,犧牲自己的孩子。

血濃於水的親情,誰又能說的準呢?

那原主的雌父雄父呢?

季遠扒拉著記憶,但是記憶中只有他們平時相處的很好的記憶,不過記憶力的雄父,脾氣很好,一點不像蟲族的雄蟲。

倒像是,天伽族的雄蟲。

不會吧,難道原主的雄父,是天伽族的?

季遠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好吧,現在他可算是清楚了一點,蟲族可沒他想象的那麼好。

那些成年的雄蟲,已經從根子上爛透了,沒得救了。

他們說不定就算知道了,也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可是這樣的環境下,他和亞裡安以後的孩子呢?

他忍心自己的雄蟲幼崽被閹割思想,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雄蟲嗎?

又忍心自己的雌蟲幼崽,成為廢物一樣的雄蟲的伴侶嗎?

可是蟲族以已經明確的表明了,蟲族不允許與不婚者,而且,如果雄蟲看上了你,你就必須進雄蟲的後院。

除非雌蟲可以爬到上將的位置,但是,上將又是那麼容易的嗎?

就像鉑西,爬到了上將的位置,不還是因為一次失誤,被剝奪了軍銜,進了雄蟲的後院。

季遠現在深深的懷疑,鉑西上將的軍銜被剝落,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畢竟按照蟲族的法律,軍雌只要官至上將,是有權利成為雄蟲的雌君的。

但是,鉑西軍雌,是從底層一步一步升上來的。

他如果真的成了雌君,是不是觸及到了貴族的利益。

季遠越想越亂,越想心越慌。

亞裡安看著雄主的樣子,眼中慌成一片,他不知道雄主是怎麼了,他能做什麼。

他只能死死的捂住雄主的手,努力的將雄主的冰涼的手捂熱。

季遠在亞裡安溫熱的手掌中,恢復了思緒。

他定定的盯著亞裡安,看到亞裡安的漆黑的瞳孔中都是他之後,季遠捏捏亞裡安的手指,指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季遠的手掌心,顯得格外和諧。

季遠突然抬頭看向亞裡安,悶聲悶氣道:“ 亞裡安,等回到中央星之後,我想找份工作。”

亞裡安有點驚訝,不過看雄主情緒穩定下來了,亞裡安心裡瞬間一片寧靜。

只要是雄主想做的,即使與他所學習的所有知識都不符,他也會萬分支援。

他摸摸雄主的頭髮,帶著笑意的雙眼凝視著雄主,“雄主想做就去做吧,就像雄主支援我的每一個決定一樣,我也支援雄主的每一個想法。”

季遠一把窩進亞裡安的懷裡,他有很多話,不知道該不該和亞裡安說,說的話,又怎麼說。

蟲族的情況,只有到了蟲族之後,他才能進一步的瞭解。

現在說一切都太早,

不過金谷他們的方法,倒是可以瞭解一下,如果有用的方法,可以汲取一點,沒用,就當做是一種經驗。

金谷他們用了二十年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季遠甚至有點佩服他們了。

而且外面的雄蟲,和雌蟲們相處的很好,他們的眼中都帶著對未來的嚮往,還有堅韌不拔的毅力。

這正是蟲族的雄蟲最缺少的品質。

季遠躺在亞裡安的大腿上,計算著明天怎麼去和金谷套話。

亞裡安則在輕輕地撫摸著季遠的頭髮。

柔軟細細的髮絲在亞裡安的手掌心中輕輕掃著。

亞裡安卻沒有絲毫的遐想。

他看著此刻的雄主,眼中都是不易察覺的擔憂。

他能感覺到雄主眼中藏著的隱憂,雄主既然拒絕告訴他,那他就不問。

無論雄主想做什麼,他只需要在後面幫助雄主,支援雄主就行了。

他相信雄主。

如果雄主遇到危機,亞裡安也會拼了命的保護雄主。

亞裡安慢慢的摸著雄主的頭髮,眼神發散的看著窗外。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